第172章 你何时跟他那般亲近了?
姜晩娴不好拂了业子骞的面,用筷子夹起一块糍粑进嘴,好吃到挑眉。
“唔!”她惊叹出声。
业子骞好似知道会是这般结果,也没问她好不好吃,只道:“何时跟常护卫那般亲近了?”
他状似无意而问,盛了一碗熬得浓浓的白粥放到姜晩娴跟前。
姜晩娴刚好糍粑吃得有些噎,又连忙喝起了粥,咽下后实话实说:“连路来他都对我照顾有加,认识久了他便让我唤他常大哥,反正他比我年长好几,叫声哥也不亏。”
业子骞听不出情绪的笑笑:“我倒很想知道,他若哪天知道你的身份后是何反应。”
当大周战神的大哥,胆子倒挺大。
后话,业子骞自然没说出来。
姜晩娴也只以为业子骞说的是自己齐王妃或者姜家嫡女的身份。
“其实这些年在外,我最大的感触就是除了生命,其它的都是身外之物。纵使身份有高低,但本性良善更可贵。”
姜晩娴说完,业子骞深有感怀道:“也是,沙场上刀剑无眼,不会因你是皇亲贵胄就会手下留情,天灾面前亦是如此,谁都一样。”
姜晩娴眼起微光:“想不到皇叔会有这番见地,倒想是经历过无数生死,领悟出来的透彻。”
“……”
姜晩娴蹙眉:“可我怎么记得,皇叔好似从未出过燕京,此番也是头一回下江南?”
所以这些对人生的透悟从何而来呢?
业子骞两度止言,他默默抽出腰间玉扇,打哈哈道:“我自是没离开过燕京,南下也是头一着,方才所说皆是从茶楼听书听得多了,就有所顿悟了。”
还能这样?
姜晩娴心有惊讶,嘴上倒没说什么。
“原来如此。”
业子骞见自己差不多蒙混过关,又见姜晩娴在不知不觉间吃了好些他做的早点。
特地留意了姜晩娴的偏好,默默在心中记下,然后状似无意地问:“如果此番南下顺利,回京后,你还是准备跟楚齐和离吗?”
姜晩娴喝了一口粥,闻言顿了顿,放下碗,神情转冷道:“嗯,我跟他的缘分已尽,等此间事了,我跟他断了,老死不相往来。”
说完后,她没听见业子骞吱声。
她没敢看他,毕竟和离这种事也不是什么光彩之事。
“皇叔是不是也觉得,是晚辈过于任性了?”
姜晩娴过去无论在任何时候都不会质疑自己,可此时此刻,她居然问出了这种话,说完后,连她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她觉得,或许在她心底已经把眼前的男人当成了可以无话不谈的长辈了吧。
就冲着他的可靠,自己才更想知道在对方眼里,自己坚持和离究竟是不是任性。
她已经做好准备,即便对方不认可,她也不会动摇。
久得不到对方的回应,姜晩娴垂了垂眼帘,以笑演示尴尬道:“是晚辈唐突了,晚辈自己的事不该劳烦皇叔品评……”
“不会。”业子骞突然坚定的来了句。
“啊?”
姜晩娴惊看过去,就见对方俊玉的脸上扬起浅淡的笑意,明明如晨光薄暮、温柔又和煦,她却觉得对方的笑意好似会发光一样。
连她都有被感染到。
皇叔怎么看起来那么高兴?
“我支持你的决定,你从始至终都没有错。”业子骞坚定道,“错的是那个不珍惜你的人,既然对方不值得,为何还要憋屈着自己,在错误的路上一头走到黑?女子,也应有追寻幸福的权利。”
“……”姜晩娴哑然。
业子骞却继续道:“更何况,晩娴,你还不是一般的女子,你值得更好的未来,即便就此孑然一身,我也相信,你终会拥有自己的天地,创造属于自己的传奇人生。”
“!”
姜晩娴瞠目,说不动容是假的。
事实上,她胸腔里那颗早已沉淀的心,这会儿正亢奋地搏动着。
她想这应该就是当年伯牙遇子期时的心情吧。
她不由地眼眶微红,举起手里的粥碗:“晩娴以粥代酒,敬谢皇叔赏识。”
业子骞看着她手里的粥,眼底闪过小小的愕然,旋即被笑意覆盖,他也给自己盛了一碗粥,举向她。
接着二人分别饮尽。
粥香四溢。
心灵互通。
业子骞还说:“等此间事了,和离之事若遇难处,尽管向皇叔开口。”
姜晩娴笑得豁然:“其实晚辈一直就等着皇叔这句话呢。”
按照大周的礼俗,贵门想要和离需得有长辈的支持,否则休离难如登天。
业子骞故作不高兴:“你啊你,原来早就把注意打到皇叔的头上,皇叔还真以为此行是你诚心相帮。”
“确是诚心,但也是顺带想让皇叔帮忙。”姜晩娴拱手,难得俏皮道。
业子骞似是从未见姜晩娴这般模样,双目微怔,但又怕被姜晩娴看出蹊跷,他连忙移开视线,敛起眼中异样:
“行吧,那就看你之后的表现了。”
“晚辈定不负皇叔所望。”
“嗯。”业子骞端起长辈的架子,语气也听不出什么,但在姜晩娴移开视线的时候,他又悄然盯着姜晩娴的明艳娇烈的脸看。
看着看着,就有种着了迷的感觉。
但每每在姜晩娴看过来时,他又很好的收敛。
姜晩娴没有发现他放在膝头的手暗暗蜷起,实际上连业子骞自己也不知道他还能忍多久。
心里那些被他强行压制的爱意,或许哪天就会迸发。
另一边四合村。
姜宜修醒来后,得知姜晩娴替自己担了罪名,现如今已被抓回县衙。
结果可想而知。
为了不让兄嫂担心,姜宜修让杜香菱替他瞒着,而他则要去县衙大牢救姜晩娴。
虽然他还没有弄清楚,他跟姜晩娴究竟是不是姐弟。
但就冲着脑海中恢复的零星记忆,再加上姜晩娴为了他担了刺杀的罪名。
她是他姐的可能,八九不离十。
此时,他已经来到县城中,头上带着宽边的草帽,大街上人来人往,吵嚷不断。
正对面就是县衙,为了那晚的行刺,他早就打听清楚县衙内的地形。
现在只要等天黑,他就能潜进去救人。
“听说了吗?那晚刺杀彭县令的刺客被抓到了。”
“对对,今儿一早还张了榜公告说午时三刻要压往刑场处斩。据说还是刚到咱们安阳的一个王爷当众监斩,叫什么王来着?”
“靖王!咱们大周唯一的亲王靖王都不知道?”
“噢对对对,是靖王是靖王。”
两个路人说的话被姜宜修尽数听去,他脑海里立即闪过了一些片段——
那是一个雕梁画栋的庭院。
他被一个衣着华丽的少女欺负,后来他姐姐来了替他出气,怎料那华服少女保住他姐姐就往池子里推,结果少女和他姐姐都掉进了池水中。
他当时太小,也不会水,记得在岸上哭,看着在水里扑腾的两个人什么也做不了。
这时,耳边传来急切的脚步声。
他都没看清来人,就见对方二话不说跳进池中救人。
最终他姐姐获救,而那个华服少女死了。
后来他才知道那个死掉的少女是扶摇郡主,很受那时的云妃宠爱。
“你为何不救我女儿!”扶摇郡主的母亲跟疯了一样,抓着那个救人的大哥哥拼命摇晃。
周围都是证人,不是大哥哥不救,而是他救不过来。
而当时闻声赶来的人有很多,那么多人中就只有他勇敢地下池救人。
即使当时的姜宜修还小,他也知道大哥哥是尽了力的。
可明明大哥哥做了好事,却被郡主的母亲当众打骂,他也不还手,看上去是那么的可怜。
“你凭什么不救我女儿!你个杀人犯!”郡主母亲一巴掌扇了大哥哥。
那一刻,姜宜修小小的心里燃起了正义,他捏紧拳头就要站出去,可始终缺乏了迈出第一步的勇气。
而他也发现周围有不少同他一样的孩子,都是心里憋着,谁都没有勇气出去,有的甚至想出去说句大实话,却被大人制止了。
他突然觉得自己很没用,他也恨自己的没用,眼眶都憋红了。
就在这时,身边掠过一道风。
他眼睁睁看着姐姐跑了出去,猛地撞开了郡主的母亲。
“他只有一双手,我离他近,他便顺手救了我,并非故意不救贺秋月!”
“周围那么多人,一个都没下水,唯独他勇敢下水救人!他比他们都善良和勇敢!”
“有什么冲我来,我不许你们欺负他!”
姐姐当时只有几岁,但她的背影看起来那么的伟岸…
姜宜修捂着发疼的脑袋离开了原地,他不知道怎么突然就想起了小时候的事。
而记忆中的大哥哥分外熟悉。
无论如何,通过记忆一点点恢复,他终于能确定姜晩娴就是他姐。
他必须救阿姐!
待缓过劲,他已然来到县大牢的大门口。
处斩的时辰是午时三刻,也就是说要救人只能是现在。
他找来了一辆堆满了干草的板车,然后放了一把火。
再把点燃的干草,一捆捆地扔进地牢的一面矮墙内,接着大喊:“走水啦!”
“走水了?”
“走水了!”
“快救火!”
就在他准备趁乱进去救人,一个少年突然冒出来。
“想救你姐,就跟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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