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多番试探
揣着怀疑，姜晩娴突然一声不吭地拉过业子骞的手检查。
她细细地检查对方拉弓所用到的虎口跟指侧，发现上面也没有很明显的老茧，心犯疑惑。
难道是她想多了？
“你在做什么？”业子骞温润的嗓音传来。
姜晩娴没敢抬起眼皮子看他，只是悻悻地赶忙松开手，借口道：“就是检查一下皇叔是否受伤。”
业子骞状似看自己的手，实则不着痕迹地抚过刚才被姜晩娴抓过的地方，继而温声：“晩娴关心至此，真叫皇叔感动。”
“……应该的，皇叔手无缚鸡之力，我既答应此行护皇叔周全，必会履行承诺。”
姜晩娴故意这么说，尤其她故意提了对方手无缚鸡之力的事，就等着看对方如何回答。
只听业子骞悠悠道了声：“嗯，就有劳晩娴多费心了。”
妥妥的长辈语气，仁爱又没架子，实在瞧不出端倪。
姜晩娴索性放下试探，左右此行的路还很长，若对方真刻意隐瞒，定也有百密一疏的时候。
她且耐心等待便是。
次日傍晚，靖王人马终于与齐王人马汇合。
几千人的大部队都驻扎在洛州城外，靖王则带了一小队人浩浩荡荡地进了城。
大周唯一的亲王莅临州府，少不了地方的夹道欢迎。
这不，业子骞的车架刚驶进城，久候多时的官员们便齐齐上前拦截恭迎。
“洛州府尹贾正旺率属官，恭请靖王金安。”
“嗯，大家免礼吧。”随着业子骞玩世不恭的语气，车帘被已经戴上面纱的姜晩娴素手撩开。
贾正旺等人抬头时就看到了正展扇摇风的业子骞真容，当真是玉容俊美，一派风流，跟传闻中一样。
贾正旺试探地上前拱手问业子骞需要先去行宫休息解乏，还是直接去赴宴。
业子骞立刻合扇不满道：“难道解乏和赴宴不能同时有？”
“……”贾正旺面上惶恐，“是下官表述不清，靖王殿下息怒。请殿下这就去设宴之地，好好解乏。”
最后几个字，他刻意加重，意思很明显，是想让车上那位纨绔风流王爷知晓其中深意。
美人儿美酒，他都备好了，只要业子骞过去享受即可。
业子骞也立即表现出了兴趣：“都说洛州人杰地灵，本王就好好见识一下。”
贾正旺等人拱手欠身。
业子骞却又道：“对了，路上顺手逮了只黑熊，需要借你的府衙刑房一用。”
？黑熊？
贾正旺只愣了一秒，立即附和：“王爷所需，尽管开口。”
“嗯。”
话落，姜晩娴跳下车，冲业子骞行礼后，才带着一小部分人把那辆承载昏睡中的魔人阿契布的车拉走。
贾正旺立马派了人给他们带路。
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到那被黑布包裹掩饰的车上，贾正旺也不例外。
可他还没探究出个一二来，就被业子骞的声音拽回。
“走吧。”
贾正旺：“是是。”
就这样，姜晩娴和业子骞分道扬镳。
这是他们在进城前就说好的。
审问阿契布刻不容缓，然而姜晩娴通辽语，有对付阿契布的办法，事情只能交于她去办。
再者就是做戏，靖王神秘又高调地带回来一头黑熊，刚见面就管贾正旺借刑牢。
说不打眼是不可能的，所以只要刺激有心人的留意。
阿契布的下落很快就被会隐藏在城中的辽人探子得知。
这样便能引蛇出洞。
黑暗阴湿的地牢里。
姜晩娴就坐在阿契布对面的椅子上，单手支颐。
阿契布被五花大绑施以重刑，他早就醒了，可无论被人怎么折磨，他愣是一声都不吭。
直到有人提出要噶了阿契布的男人家伙事，阿契布呲牙咧嘴地冲那人狂吼。
狱卒听不懂：“他在说什么？”
姜晩娴淡淡道：“他在用辽语骂你，骂得很难听。”
狱卒气急：“找死！”
刚要把烙铁捅向阿契布下面，却被姜晩娴出声制止：“慢着！”
烧得通红的烙铁就停在阿契布裤裆前，那滚烫的热力隔着衣服都传过来了，阿契布满脸汗液。
就见那眼熟的绝美之人，起身走来。
狱卒不解：“娘子您这是？”
姜晩娴负手来到阿契布跟前：“阿契布怎么说也是战士，士可杀不可辱。你们先出去，我有话要问他。”
狱卒没多说，带着其他人离开了。
阿契布盯着姜晩娴的眉眼，冷笑用辽语道：“我什么都不会说，也不会感激你。”
姜晩娴用大周语：“我不用你感激，也从没想过让你感激。”
她转身又坐回原来的椅子上，拿出弟弟的玉佩在手里把玩：“我知道，你听得懂大周语，只是会的不多，但我说的话，你应该都能听懂。”
阿契布想过会被用刑，但姜晩娴的行为让他看不懂。
蓦地，他似是想到了什么，用笨拙的大周语说道：“你是想利用我引出藏匿在这里的辽国细作？”
姜晩娴：“谁说四肢发达就一定头脑简单？你这不是挺聪明的？”
阿契布喉间滚笑，越笑越大声。
笑过后，冷嗤道：“自作聪明。”
姜晩娴也不反驳，就这么耐心盯着手里的玉玩，待到时间差不多，她就起身离开了。
阿契布却突然道：“算是对你之前出手的报答，提醒你一句，最好守着你那短命的王爷身。”
言下意，辽人要对业子骞下手。
果然跟他们猜测的一样。
姜晩娴顿停了一下脚步，接着头也不回地走出门口。
很快就传来了她的命令声：“严加看管，不许私下滥用刑。”
阿契布笑了笑，垂下头似是睡着了。
姜晩娴离开府衙后，没有立即去找业子骞。
业子骞现在在明处，那些人不至于那么明目张胆，青天白日就对他下手。
姜晩娴现在要去找崔兰新。
一方面找他易容，一方面看他近况。
因为从两日前，他们一天一通的消息突然就断了。
业子骞很担心崔兰新出事，所以让姜晩娴先去确定对方的安危。
可当她来到崔兰新所住的地方，就见门窗都被钉死了。
跟随崔兰新的小厮一个劲地跪在门口泪流满面，认出姜晩娴是业子骞身边的人，立马像见了救星。
“菖娘子，您快救救我家大人吧。”
姜晩娴收回看门窗上木板的视线：“你别着急，慢慢说，说清楚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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