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菖蒲就是姜晩娴
“洛州府尹贾正旺参见齐王及王妃。”
在见到贾正旺的第一眼，墨清漪就看出对方不是一盏省油的灯。
许是坏人也跟好人一样，物以类聚，惺惺相惜。
所以他们二人都不需要多说一个字，均心下了然对方跟自己都是一样的人。
于是在业楚齐以大周战神的身份被一群人簇拥前往松鹤楼时，她借故方便离开一会儿。
就这一会儿的功夫，墨清漪便发现有人盯上了她。
本以为是那阴魂不散的崔兰新，不料在假山掩映的角落里，她见到的是贾正旺。
贾正旺抄着一幅老好人的嘴脸上前，嘴里却说着辽国语：“风吹东南角。”
墨清漪盯看贾正旺良久，贾正旺见她不说话，便换回大周话：“王妃可是迷路了？下官为您带路吧。”
他装作之前什么都没发生，好似那句辽语不是出自他口一样。
墨清漪看着他笑容亲切地行过面前，风带起她鬓边的发丝。
而她的声音也悠悠传进了贾正旺的耳朵里。
“鸿鹄燕归来。”墨清漪用的是辽语。
贾正旺回身，先是抬手做了个奇怪的动作，紧接着脸上亲切的笑容换成狡黠。
他回到墨清漪跟前说道：“我就知道我不会看走眼，你也是隐雀楼的人。”
墨清漪淡淡地勾起唇角，原先她还担心贾正旺级别在她之上，可当听到贾正旺所言，她已经能够确信。
贾正旺的级别远低于她。
墨清漪：“你应该知道，在外，隐雀楼的人是不能轻易暴露自己的。”
贾正旺正色：“敢问姑姑是何级别？”
墨清漪拿出一块牌子，上面写了一个‘青’字。
贾正旺拱手：“原来是青雀大人。”
行完礼后，他也拿出了自己的身份牌给墨清漪辨认。
他的身份牌上写了一个‘灰’字。
墨清漪有些意外，洛州府尹才是一个灰雀，级别与陈实相当。
他到底有何过人之处，能让楼主如此重用，放心把他放在这种重要的位置上？
河南州府跟京官比起来，是不够看。
可在河南，贾正旺就相当于是地头蛇，组织中早有言明，河南的兵马大权早就被隐雀楼接管。
也就是说，贾正旺在洛州就是土皇帝，执掌生杀大权。
“想必您也接到上头的密令了，此番双王南下，势必要制造时机杀了战王业楚齐！”
贾正旺说话时，可能是习惯性，他又摆出一副老好人的憨厚笑意，让人很轻松就放下戒备。
但墨清漪知道他的身份后，对他脸上的笑，怎么看怎么不是滋味，索性别开脸，端起上位者的姿态：“密令有变。”
贾正旺笑容一滞：“有变？”
墨清漪面不改色：“正是，暗杀对象如今换成了靖王业子骞。”
“那业楚齐呢？”
“不能动。”
“大人可知，一旦消息有误，很可能会坏了上头的多年筹谋。”
“我知道你的意思，出现任何问题，全权由我来承担。如今你要做的，就是配合我，先把红雀大人救了，然后跟我一起把靖王置于死地！”
墨清漪声音轻柔，外貌清丽柔弱，怎么看都无法联想到方才那杀人之言是出自她口。
见状，贾正旺更加确信墨清漪的身份。
他们这些雀儿之间，除了用身份牌来互相辨认对方外，还有就是通过细致的观察来辨别。
适才墨清漪观察贾正旺的同时，贾正旺也在观察她。
“是。”贾正旺应声后，下一秒，他们身后传来响动。
原是一名误入假山后躲懒的丫鬟。
可能是听到了他们的谈话，丫鬟吓得六神无主不小心碰倒了置于脚边的花瓶。
眼看丫鬟就要跑出假山，她也张口要喊人来。
可惜还没喊出一个字，就被一支突然射来的弩箭刺穿了喉咙。
紧接着是第二支、第三支，分别射中了丫鬟的左肩和右腿。
贾正旺和墨清漪赶过来时，就见丫鬟已经衣裳染血，但还没死透，她拼命地往外爬。
墨清漪见状驻足，她仿佛看到了过去自己在隐雀楼受训时的自己。
她们时常要互相残杀，留到最后的才有活下去的价值。
然而眼前的丫鬟生命力顽强，但她的生命显然已经到头。
贾正旺上前，饱含同情和意外：“小翠？怎么是你？”
丫鬟满头是汗，艰难回头看他，眼珠已经是不是上翻，她已经快死了。
墨清漪以为贾正旺也就说两句，然后看着丫鬟小翠死，岂料贾正旺对着小翠的左肩就是狠狠一脚。
钢铁做的弩箭将小翠的肩胛骨顶得扭曲错位，疼得她死去活来，但她的喉咙已经射穿，原本就进气少，声音更是喊不出来。
墨清漪清晰听到小翠临死前的挣扎声，很闷，她的指甲在扣地，指甲肉外翻淌血。
即使她就快活不过几个呼吸，贾正旺还不打算放过她。
“要怪就怪你命不好，听了不该听的。”贾正旺又一记重脚踩在了小翠的右腿上，仍是被弩箭贯穿的地方。
然而这次，小翠没挣扎一会儿便再也没动过了。
她死了。
贾正旺却像疯了一样，拼命地践踏尸体。
“动啊，怎么不动啊？”
蹲身探了小翠的鼻息和查看瞳孔、脉动，确定小翠死透，他才恢复正常的起身。
“真没意思，碰两下就死了。”
这时，一只弩箭远远射来，扎在小翠的天灵盖上。
墨清漪迅速找寻弩箭的来向，却见贾正旺做了跟刚才一样的动作，都是举起右手，再用中指勾住伸直的食指。
！
墨清漪当即了然，要是刚才她没有对出下半句暗号，她的下场只怕会跟小翠一样。
贾正旺突然转过身：“抱歉，让青雀大人看笑话了。不过您放心，只要在洛州，一切就在洛州的掌控中，无论是齐王还是靖王，都让他们有去无回。”
“……”墨清漪背心渗出一层后怕的薄汗，她终于明白身前的男人是怎么坐上洛州府尹的要位了。
值得庆幸的是，这棘手的人是她这边的。
有了贾正旺的帮忙，墨清漪对营救十三娘已经有了十足的把握。
她也不烦神怎么救人了，左右有贾正旺安排。
她目下比较头疼的是，怎么把崔兰新弄去给十三娘尝荤。
否则就以十三娘没男人就发疯的毛病，她想就算十三娘被救，她跟陈实也都活不了了。
而当晚令她欣慰的是，陈实终于赶到了洛州。
对方还带回了一个了不得的消息——
“你是说，靖王身边的菖蒲就是姜晩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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