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她夸他了
“不是，他不是……”
姜晩娴刚要解释，冯超也立马意识到了问题：“不对啊，将军您怎会是女子的？话说当年您不是娶了姜国公家的嫡女吗？”
冯超也不是蠢人，说完他就意识到了真相，难道您是……
姜晩娴捏着手上河南州府贪污及卖国的罪证，想着对方也是她一手带出来的兵。
为人如何她再熟悉不过。
冯超秉性正直，绝非心思歹毒的宵小。
她遂将自己替夫从军的事简单说了一下。
冯超听完后，大致明白了始末，拱手：“原来其中竟有如此曲折，姜家乃我朝肱骨，世代抗辽，英勇无匹，将军继承了姜国公的衣钵，相信老国公在天有灵也能含笑九泉了。”
再多的，冯超没敢打听。
姜晩娴的本事他是知道的，多问就是僭越了。
然而他没忘找姜晩娴的初衷，他希望有朝一日能将河南州府的那些贪官污吏绳之以法，能让姚家寨的人不必过沦为匪寇的日子。
冯超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姜晩娴点头。
“你说的我已记下，待此间事了，必会为你争取。”
“多谢将军。”
姜晩娴想起一事：“对了，阿契布是怎么回事？你怎会抓到他的？”
阿契布是辽国的战士，怎会突然出现在大周境内？
冯超：“属下也是偶然间遇到那魔人，便带人将其围困再用麻药迷晕绑了回来。可无论对他施加多重的酷刑，就是翘不开他来大周的目的。”
姜晩娴联想到路上业子骞被行刺的事，暗想辽国此番动静颇大，必定有别的谋划。
一会儿还需将此事告知给业子骞，他素来足智，定能瞧出一二。
“大当家，不好了！”门外突然传来柳文才的声音。
柳文才急得要命，即便知道会打扰冯超，他也顾不得那么多。
而在门口不入，是因为门外有业子骞守着。
说来也怪，业子骞明明什么都没做，只是往门口一站，周身冷冽傲然的气场，愣是让他半步不敢接近，半分不敢造次！
好在不多时，房门打开。
冯超见到他就问：“文才，发生了何事？”
柳文才：“冯钰受不得外头人的挑衅，跑去跟那些人打起来了。”
他说完就看到随后出来的姜晩娴，他身为冯超的军师，脑子还是有的。
寨中的火必然是姜晩娴他们放的，而火势一起，外面就来了数以千计的人马。
哪有那么巧的事？
而冯超视姜晩娴为恩人，只怕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他可不得赶紧过来禀报，以免双方误会加深，到时不好收场。
紧接着，姜晩娴和冯超前去平息争端。
过去时，刚好瞧见常坤和冯钰打得难舍难分。
最后因冯超的干涉，冯钰一时走神被常坤逮到了机会，揪住衣领按在地上。
可他按着按着就发现了不对。
这小个子匪徒此前受了重伤，还伤得如此之重，两边胸口都肿起来了！
冯钰脸红到脖子，眼睛睁到巨大！
下一秒，冯超赶过来，一掌打开正骑在他妹妹身上的常坤。
常坤闪避及时没有中招，可就在他准备跟冯超交手时，姜晩娴叫住了他。
看到姜晩娴，常坤露出了一丝笑意，再看到业子骞也紧随其后，他当即上前拱手恭敬。
“常坤救援来迟，还望靖王殿下恕罪！”
闻言，冯超等人才知那个被他误会是姜晩娴男人的人，正是当朝天子的亲弟弟，大周唯一的亲王，靖王业子骞。
之后，双方误会解开。
冯超表示愿意带着弟兄加入到业子骞的队伍中，但他的人，只听姜晩娴一人调遣。
业子骞没有异议。
之前被冯钰抓来的路人都被放了。
魔人阿契布昏迷不醒，被五花大绑装了车。
就这样，一行人连夜赶路，只为追上先行的大部队。
又是一日，中途休息整装。
常坤找了一圈也没见到姜晩娴，他正被几个手下打趣说他是一日不见佳人，思之如狂。
常坤对着那几人好一通玩闹的拳打脚踢，不想无意间撞到了正带人在附近巡查的冯钰。
冯钰仍旧做男子装扮，并且他们两拨人马除了一同赶路外，并没有其他深入的交集。
常坤还是不知冯钰是女子，他随口道了句歉，然后就命令冯钰带人往南边去巡查，说这边他们已经安排好了。
冯钰还记着被他袭胸的仇，当即没好气道：“我们灰鹰部队只听命于菖娘子一人，南边？要去，你派人去。”侧头，“我们走。”
压根没把常坤放眼里。
“你说什么！”
常坤拦下要冒头的手下，待冯钰带人离开后，他道：“王爷有令，不得跟他们发生龃龉。”
“可你看他们嚣张的，还灰鹰部队，我呸！不过就是一帮土匪！”
常坤：“他们都听菖蒲的话，可见是王爷有意收拢，并把人交给了菖蒲来带。看在菖蒲的面子上，咱们就忍忍吧。”
其余人闻言面面相觑，眼里都透着狡黠。
“哦我们懂了。”
常坤踹了就近的一人：“你懂什么了？”
“头儿别管，反正我们都是明白人！”
“哈哈是啊是啊。”其余人起哄。
常坤再要打他们，他们便用要去南边巡查为借口溜了。
同一时间，姜晩娴正在马车上跟业子骞合计河南州府贪墨和卖国的事。
业子骞看着一路搜集到的罪证，有永宁县师爷给的账册，现又有冯超给的血书。
血书，来自河南州府原通判徐有风所书。
徐有风原也是被那些人拉下水，后因妻子难产，那些人为了给一个妓子治扭伤的脚踝，愣是把大夫强行拉走，延误了时辰，导致孕妇孩子一尸两命。
徐有风失去妻儿无所顾忌，便写下了罪状，不想被那些人发现，罪状书被焚毁。
他后在家仆的掩护下，自知逃不出去，便切断手指写下了血书作为罪证。
冯超与徐有风互为知己，冯超找到徐有风时，后者已死。冯超按照对老友的了解，找到了那封遗留下来的关键罪证。
姜晩娴看着血书，心里压抑沸腾：“河南州府上下勾结，贪墨赈灾物资，又与辽人串通残害我大周百姓，所行之罪罄竹难书。”
业子骞蹙起眉：“别着急，他们的好日子就快到头了。”
他安慰姜晩娴，后又想起什么，“那天你同我说，怀疑辽人那边有大动作，我仔细想了一下，辽人若有参与河南贪墨，他们拿那么多钱，只可能是为了扩充军备。”
“皇叔的意思是，他们想要攻打大周？”
“嗯，战王归京，边关无悍将镇守，加上河南暴乱未平，正是好时机。”
“可从河南赶往边关，快马加鞭只需七八日，辽人不会连这个都想不到。”
“所以他们也需要一件令大周朝廷都措手不及的变故，来拖延时间，只要把战王困住，耽误到边关失守，辽国大军就会如洪水直下，大周军便再无挽狂澜之力。”
业子骞好看的长眸眯起。
姜晩娴脑中灵光一闪：“所以他们要对业楚齐下手。可一路行来，种种迹象显示，他们的目标似乎是皇叔您啊。”
“嗯。”业子骞只看了姜晩娴一眼，姜晩娴立马想通。
“我知道了，他们惧怕大周战神之威，也有别的可能，总之是把暗杀业楚齐的计划，变成了杀您。
一旦您出事，业楚齐势必难辞其咎。官家定会下达圣旨让业楚齐尽快返京，这样一去一回，战事就延误了。
官家膝下无子，德妃娘娘再有几个月才能临盆，您的生死无疑对大周皇室是一记沉重的打击。”
姜晩娴言到此处，笑了笑：“辽人此番真是好算计，比过去当真强了不少。”
业子骞：“我倒是听说过辽国大王一年前寻回了一位遗失在外的皇子。
对方排行老九，一开始才智不显，直到半年前突然名声鹊起。”
“皇叔是说，这背后出谋策划者正是这位辽国九皇子？”
“我猜的，并没有证实过。”
姜晩娴笑得自信：“皇叔不会无故怀疑人，皇叔一旦有所猜测，八成就是那人了。”
业子骞望着眼前人好看的眉眼：“你就那么相信我？”
“当然，皇叔的才智旷古烁今，就连崔侍郎都佩服，晩娴自当心中钦佩。”
“嗯，我就当你在夸我了。”
“……”说实话姜晩娴也没怎么夸过人。
她怕说多了弄巧成拙，于是寻了个给业子骞下车打水的借口。
而她刚到河边，冯超就笑嘻嘻地跑过来。
“将……”军字还没喊出来，就立马改成，“菖娘子，打水啊？我来帮你。”说着一把夺过姜晩娴手里的水壶，往小溪走。
可他还没来得及蹲下打水，水壶就被常坤夺走。
常坤：“打水这种小事，怎好劳烦姚家寨的大当家？还是我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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