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4章 承受这份代价
为了保证工业发展不让江南变成雾都，让京城提前八百年进入雾霾时代，环保部已经在考虑排除的有害气体与有害液体的成分。
一些化学家想方设法对污水进行降解，并尽可能地试图压低成本。
“环保部能做的也有上限，特别是我们现在需要的金属冶炼，以钢铁为主，这会不可避免地产生废气与污水。
就算通过过滤，酸碱中和降低毒性，但排放超量，也会造成难以挽回的后果。
而现在凡哥在进行的五年计划所追求的工业发展，对钢铁等金属冶炼有着很高的需求，所以……”
“你的意思是说，环保和工业发展，只能选择一个。”
“对不起，没有实现凡哥的期待。”徐灿显得有些失落。
但林凡却拉住她的手，让她坐到自己身边，安慰道：“你们做的已经很好了。
工研司现在有不少前沿领域的专家，尽管部门是我建立的，但你们积累的知识和技术，早就超过了我的知识范围，我相信你们的判断。
剩下的，就是我来想办法了。
既然在一个地方建立过多的炼铁厂会造成大量污染，那就只能从尽量把污染分摊到别处了。”
“分摊也并不会很容易，苏湖与冀州，已经是海河流域和长江流域的下游，污水可以直接入海，若在内陆建立钢厂，要考虑的问题其实更多，一旦上游的水污染了下游，问题就十分严重了。”
“我知道……”
如果真的从环保出发，钢铁厂是不能无序扩张的。
也就在这时，林凡想到了个方法。
“只要污染的不是我的国家，那不就无所谓了么……”
“咦……”
“我打算投资大越和占婆，吴哥王朝等东南亚国家，在他们那里建厂，然后再从他们那里购买钢铁，实现我们的工业化发展。”
“嗯……”徐灿沉默了片刻，又盯着林凡看了一会儿。
“怎么了，这么看我。”
“也没什么，只是想着凡哥原本生活的时代，大概充满了恶意吧。”
“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凡哥竟然能这么轻易想到这种损人利己的主意，想必未来有不少国家就在这么干……”
“呃，这都被你发现了，好吧，我承认。”
在现代，西方国家率先完成工业化，为了避免环境污染，让自家工人躺着领福利又不需要干活，从而避免他们上街闹事，这些国家自从二战之后，就一直将国内的劳动密集型产业转移到国外。
他们通过投资在国外建设工厂，只需要支付个当地员工低廉的工资，以及相对较低的原材料成本，就能从当地获得大量工业品。
比如钢铁等，大头都让这些西方资本巨头占头有，污染的也只是当地的环境。
而林凡想到的也是这个办法。
历史上的这些西方国家虽然有着掠夺的本性，但林凡也不得不同意他们的一些理念：如果一定要有人承担工业发展的代价，那么让别人去承担，总比压榨自己人更好。
这并不是什么文化，而是作为一个国家最基本的行事准则……作为由所有国民共同组成的整体，代表本国人的利益。
如果打着本国公民的旗号，反而用剥削本国人民获得的财富，对其他国家悲天悯人，慈悲为怀，那统治阶级就是国家的叛徒，其统治者理应被民众公审。
现在，工业化的扩张成本必然会让环境承受，任何成本都不可能凭空消失，只能从一个群体转嫁到另一个群体上。
林凡不想将代价转嫁到自己的群体上，因此，他决定让那些东南亚人承受这份代价。
“现在我有点理解了，凡哥你大概真的不是战狂，也不打算征服整个世界。”
“喔，你看出来了？”
“因为凡哥的理想并不是让全世界都幸福的生活，而是只想追求宋人的幸福生活，正因为这样，就必须有享受成果的群体，与承担代价的群体。
如果世界都被凡哥一个人统一的话，岂不是没有人去承担后果了。”
“也是，以现在世界的生产力，让所有人都过上幸福生活的方法是不存在的。
特别是有些群体，不光生活的地方穷酸僻壤，而且明明国家不强，却为了所谓的独立而愿意和其他人拼命。
就比如大越，自从从华夏独立出来，大元一次一次打过他多少次了，它愿意当大宋的公民么？既然他们不想当自己人，那就不妨把他们当外人，我觉得不错。”
“说是这么说，要是大越不同意，凡哥是不是要揍他们？”
“当然，我只是要求打开市场允许我们投资而已，他们只要付出劳动就能换我们的银币，这么好的条件都不接受，那就是找打了。”
对于难以用物理殖民的地方，不妨采用经济殖民，这其实是现代国家普遍的思想，因为一个发达完善的国家，总要用法律保护本国所有公民的权力，避免他们被本国其他阶级剥削，但剥削其他国家，就不需要讲法律。
心动不如行动，林凡很快就召集了大越，占婆，吴哥王朝三国大使，要求他们放开投资市场。
具体就是，给他们投资技术，建立工厂，招募工人。
建设费用由大宋出，技术人员大宋出，铁矿石从当地购买，不够的铁矿也可以从大宋在蓝天等殖民地运过来。
工人报酬也由大宋出，只需要当地出人，而出人也有报酬，这部分工人工资中，也允许组织收税。
在外交会议上得知这个条约，东南亚各国大使相互议论。
不是因为这份条约过于苛刻，而是因为他们没见过这种奇怪的和议。
“怎样，你们得到了银元，我得到钢铁，我想并非坏事。”
“将军您……就没有别的所图吗？”占婆的使者问道。
“哪有，你们既然都向我大宋朝贡，大宋自然是渴望双赢的。”
林凡的思想，不是当下的这些外国人能理解的，他们距离林凡至少还有两个阶段。近代史中，大英帝国第一次打开大清的国门，为的不是侵略领土，而是为了强买强卖，但这多少也有些帝国主义的成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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