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6章 轻装而来

动作之快，成效之大，无论是谁都未曾想到樊城一日易手！林凡等人夺下樊城之后，少量樊城骑士向北面逃散。

宋军哨探侦骑不要性命地发狂猛追，不怕人吐血，不怕马累死，活生生地将樊城逃跑金国骑兵累死杀死，最后竟无一贼骑得脱！

消息封锁如此之严密，导致金国中枢始终猜疑宋军北伐，可是未有证据，加上宋军百年来行动迟缓如乌龟，金国增援增援樊城方向的铁鹞子、擒生军动作也快不起来。

铁鹞子乃是重骑兵，辎重多，甲胄沉重，所以走起来快不了。

擒生军是步兵，更是快不得。

加上军情不急，情况不明，这些又是久驻金国都城的中枢直管禁军，多有贵戚子弟，所以从兴庆府到樊城渡口西岸这一段路，人人走得轻松。

而宋军却是忙得臭死。

林凡、王苟、孟宗权等人都是打老了仗的，厮杀经验丰富，临阵果决。

林凡出征前只布置大略，对骑军更是不加限制。

这前线军将如撒出去的雄鹰一样自由发挥。

每次作战都是临阵自行决断，打完了才上报军情，而林凡每次回信都是“打得好！”这让丁一山等人感激莫名。

大宋以文抑武，以外行指挥内行，更重视遥遥节制在外军将，故从来监军乃至皇帝都是对前线瞎指挥。

王苟、林凡、孟宗权等人从未有过如此放纵将领作为的机会，真是将所有能动性发挥得淋漓尽致。

林凡等人知道占领渡口西岸的重要性，便竭力收集船工征调樊城民夫，指挥士卒加固码头帮助装卸物资，源源不断地将骑军运过去。

真是每个人都累得骨软筋酥！

林凡渡河之后便领着哨探前出。

而王苟则没日没夜指挥骑军渡河，本来国字脸都累得颧骨高耸眼窝深陷，双眼熬得通红跟兔子也似的，加上他本来浓眉大眼一个壮汉，看起来分外吓人。

王苟能文能武。

他比林凡思维更高一层，凡事能够做通盘考虑。

王苟担任侍卫亲军马军都指挥使以来尽心竭力整顿马军，拉扯出来一万多骑军。

在这歼灭入侵西京的金国与金国联合大军中虽然没有赶上恶战，可是经过长途奔袭，始终队伍编制不散，士气高昂，初步也有一支强军的模样出来。

在西京的恶战中都是以林凡从宋军中收拢、分化出来的骨干为基础的选锋。

战果显赫，损失极大，而后续的骑军主力并未得到有效的恶战来锻炼部队。

不过王苟也没有办法。

大宋马军废驰多年，新组建的上万马军是在广泛收集各方能战愿战兵马的基础上杂凑起来的。

能完成整合便是奇迹。

如何能当得起一场硬战？

王苟知道现在机会来了。

以王苟对先前战史的了解，宋军再怎么神速，再怎么屏蔽消息，攻下樊城之后，金国中枢也该觉察到形势异常了。

此时此刻，金国的中枢直接掌握的马军与步军都该出动了！金国铁鹞子能披重甲冲阵，绝非林凡的精锐先锋可匹敌。

王苟便急冲冲地将从宋军中得到的四百大宋重骑——白梃兵匆忙运过黄河。

白梃兵还未曾在西岸布置妥当，黄昏时前方林凡、孟宗权等人传来消息：和金国铁鹞子前锋哨探交上手了！

铁鹞子前锋哨探十六骑轻装而来。

宋军前锋哨探早早拔下金国堆拨，冒充金国旗号，伪装平安无战事，突然以伏兵包围之。

铁鹞子不愧是金国最强马军，遇袭之后左冲右突，杀伤宋军九骑突围而出，终于被林凡与孟宗权追及杀死。

虽然一个活口都没有能逃出去报信，不过这铁鹞子战斗力也是惊人。

孟宗权立即回来重领白梃兵，预备明日大战，而王苟领着已经渡河的两千骑军主力向前摸黑进军，要离金国贼军再近些，好打贼军一个措手不及！

樊城渡口西岸是一片阔大的河滩地，顺着黄河往下游走，西岸河滩地越来越阔大，直至进入后世银川平原。

金国国都兴庆府就在后世的银川。

王苟长期出使各国，习惯性关注地理。

这樊城渡口挤不下两千军马，必须前出。

林凡也真前出摸到了金贼骑军前锋，那白梃兵得连夜拔营前进，占领阵地，而骑军大部队要前进到开阔地张开队形。

一夜之间，已经渡过河的两千多骑军迅速行动起来，打着火把前出。

所有人一夜未睡，直到第二日凌晨前出二十里地，将两千人摆开：四百白梃兵居中，轻骑左右各八百轻骑分开两翼。

天色微明时，全军布置完毕，稍作休息半个时辰，便依照队形徐徐前进，缓缓向着敌骑来袭方向挤压过去。

直至中午时分遭遇敌人第一批主力。

铁鹞子人数上万，原本为金国国主亲军及仪仗队，后来不断扩编，成为中枢所掌握禁军。

金国国力有限，披甲重骑兵的宝贝盔甲父子相传，一代一代传承。

现总领全军将军为金国国族子弟魏仲亮。

不过和大宋一样，建国百年之后这种领军人物也不过因为他是国族子弟而已。

魏仲亮才三十多岁四十不到就被酒色掏空了身子，骑马都能自己摔下来，出征时还得乘车。

铁鹞子也就是动员时全军披挂重甲以示威风，行军时谁鸟耐烦披甲？都是扔在驮马背包之上以节省体力。

这父一辈子一辈传承下来的铠甲倒是被骑兵分外珍惜，仔细打磨得光亮，甚至甲片都磨得薄一半也省不得丢弃，或者说根本没有钱制备新甲胄。

铁鹞子骑军行军一拨一拨，基本上以自己血缘亲疏论，颇有些部落军遗风。

不过将军倒不甚在意，毕竟金国原本就是部落成军，百年繁衍下来，中枢直属禁军谁和谁不是拐弯沾亲带故？

铁鹞子都是骑兵，行军说慢也不慢，紧急时候一日可以走百多里地。

因为前面战况不明，所以走得不急，慢慢往前走。

直至这日黄昏时前方哨探突然失去音讯。

这打前锋的千夫长顿时嗅到危险气息，汗毛竖起，大声叫道：“就地扎营！各百夫长、十夫长议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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