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1章 毫无畏惧

许达蒲扇也似的大手却没事儿一般抓住断掉的哨棒呲开一嘴白牙对着那偷袭的豪奴狞笑道：“拿这烧火棍还想打俺？须知鞑子的狼牙棒俺都没有怕过！”

那偷袭的豪奴本来自信满满以为一击必中，完全没有想到自己鸡蛋大的一根哨棒打断了这巨人居然还能狞笑出来！

正当那豪奴惊愕的时候，许达轻轻一抽，那断了半截的哨棒就被轻易抽走。许达握紧那半截哨棒顺手一挥，正好打在那豪奴脸颊上，将他一侧的牙齿几乎都带血打得飞出去！

在周遭一群的目光中，那个偷袭的豪奴落地便如死狗一般，哼都不哼一下软在地上。其它豪奴甚至下意识地连连后退。许达冷哼一声，目光如电一般扫过那些豪奴，大声喝道：“有序出城！”

于是许达就客串了一次巡城铺兵，指挥着那堵塞在城门左近的几个车队有序出城。许达也没有指挥自家车队抢先，而是根据距离城门远近、方便等程度喝令各家车队次第出城。

还是先前那个抱着孩子的二十许岁女娘又要抢先。被许达拦下来。这回那女娘不敢喝令豪奴动手，而是悻悻地说道：“此乃朱家车队，奴怀中乃是朱家公子！”

许达一听便不乐意了，撇嘴反问道：“哪个朱家？谁家都得按顺序来！”

那面相刻薄的婆娘身上穿金戴银，虽然是逃难，可是衣着都是华丽带锦绣，完全不怕露财，显然在家里豪奢跋扈习惯了。

她面对如此大个儿毫无畏惧，仰着脸回答道：“朱家！就是那个权倾东南的朱家！家主名讳一个勉字！说出来震聋你这厮狗耳朵！”

“朱……勉？朱勉是谁？直那么般无理？”许达是燕地来人，全然不知道此人。他迷茫地环顾四周，大声问，都没有一个人敢于应答。周遭其他家的管事豪奴几乎都知晓朱勉是谁的，可谁也不愿意多事。

朱勉不过是赋闲而已，官职差遣都还在，谁知道他什么时候再出任？这朱勉原本是一江湖卖药术士朱冲之子，从小无赖，长大以后更是残酷，得罪这等小人会被惦记着！

林凡家管事孔鲁悄悄贴过来，拽了拽许达胳膊。许达蹲下来侧身，孔鲁附耳说道：“朱勉系时下六贼之一！

其父朱冲乃是江湖卖药骗子出身，又懂营造园林，得去位权相蔡晋提拔，父子专为当今圣人营造艮岳奔走。朱勉住持东南应奉局，搜刮奇花异草怪石，其手下也是如此这般锦衣金带！

杭州几乎每家每户都为他所害，钱家也不例外！东南乱起之后朱勉逃走，据说是避祸在京城，也未免职夺官。朱勉小人心性，睚眦必报。圣人处断未出之前，家主未回之前，逐退其家仆便可。”

孔鲁如此说，许达听得心中愤懑。如此搜刮民众的恶贼，其家奴还敢挡道杀人，当场杀了才是正道！不过燕军军纪甚严。

将主有令不得轻易起了争端，更不可轻易伤人，许达也只能忍住，起身呵斥道：“既然要出城逃难，老老实实地次第出城。若是还要挡路。莫怪俺动手！”

那朱勉家的豪奴们倒是有眼色的，纷纷退开一条路，就是那个刻薄女娘怀抱孩儿跳出来，站在路中央戟指大骂：“哪里来的北地蛮子！若是敢碰奴一根手指头，更伤了朱家公子，让你生不如死！”

许达心中那个气啊。可一看那女娘怀中还抱着孩儿就不知道如何下手。孔鲁压低声音对着许达说道：“将她捆翻了丢一边！”

许达转身去车上扯来一根皮索就要动手，那刻薄女娘吆喝豪奴：“打他！这厮敢欺压朱家，还不往死里打！”可朱勉家豪奴都已经吓破胆，哪个敢上？

那个刻薄妇人显然是没有吃过亏的，至此还犹自大呼小叫驱使豪奴上前。几个豪奴战战兢兢要上前，许达飞脚踢出去，一脚一个踢得远远的。在后面的孔鲁看来，这几个豪奴倒是有一半是自己趁势倒下去的！

那刻薄女娘显然是气得上头了，居然抱着孩子当道戟指大骂，嘴里不干不净都是村话。许达也不还嘴，走过去轻轻一脚将她扫倒。

那孩子在她怀里本来畏畏缩缩的，看到母亲被扫倒，突然鼓气勇气扑过来咬许达。许达是经历过战阵的军汉，反应敏捷，本来就要动作，看到是个小孩犹豫了一下，居然被咬了一口。

小孩这一口固然用力，可许达耐疼，又不敢伤及孩子，也不哼一声用皮索将孩童与刻薄婆娘一起捆了，丢在路边。

昨日才下过雪，城中纷乱也无人组织扫雪，这城门口大道被踩得稀烂。那泼妇与孩子就地一滚，都成了泥猴！许达站直了身子，拍拍手，怒目而视四周，喝道：“还有哪家不开眼的要过来送死？”

在场所有豪奴都很自觉地将自家马车牵得让出去一些，让出一条大道出来。

其实大宋汴梁主要街道都很宽，御街不消说，就是马行街、潘楼街等主要街道都是轻松多辆马车可以并行。要不是这些豪奴抢道纷争，哪里会堵塞城门？

在众目睽睽之下，林凡家的车队就这么有序地鱼贯而出内城，再也无人敢于抢道。

朱勉家的豪奴都是跋扈习惯的，固然不肯用命，也不会吃这个亏，其中就有管事闪到车后面，叫过来一个豪奴。

两个人卸下容易暴露行藏的锦衣金带，脱下洒金幞头，光穿着内里的皮袄，头顶露出发髻。他们又寻来两根扁担，随便找四包货挑起来，像极了两个城中平民走贩。

这管事不多话，带着那个改装的豪奴默默地跟上林凡家车队而去。

方才外面纷扰，林凡家车队中的妾侍们不太敢抛头露面。李嫣嫣名冠京城，认得她的人不少；认识霓裳的人不多，可是霓裳长得美艳，逃难途中更是不敢露面。

刚刚堵车时候，听雨露过一面，看管事孔鲁在处置也就回车里面去。就是阿托莎没有心机，憋在里面车内等得不耐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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