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这可不是好兆头
“呵呵，于大人偷听的习惯一直未改。”林凡起身，对于李拱拱手。
于李一身便装，笑道:“林公子高中亚元，于某还没有来得及祝贺，今日借依翠栏，为兄弟庆祝一二。”
林凡挥挥手，秋霜给于李沏茶后，和小黄退下，关了房门。
于李收敛了笑容，从怀中取出一张纸，递给林凡，“兄弟，你先看看这楚王府的布局。”
林凡接过图纸，摊在桌面上，“于大哥，这图纸从何而来？是何人所绘制？”
于李道:“是秋霜，她曾出入楚王府。”
林凡将图纸认真地看了几遍，“这秋霜不简单呀，能够绘出如此详细的图纸，且字迹清秀，丝毫不拖泥带水。”
于李点头道: “兄弟说的不错，秋霜的底细我查了，秋霜是伪楚王案中朱华趆的后人，端的是为了复仇。”
林凡冷笑道:“这些宗室尸位素餐，作威作福，没有一个好人。
秋霜假借我们的手，圆了她的复仇梦，可是我们有什么好处？再说，就是真的抢了楚王府，那些银子我们运得走吗？”
于李笑道:“兄弟知道劫杠案吗？万历三十二年九月，楚王朱华奎决定向万历帝敬献两万两白银，以助殿工。
但在巨金运送途中，不满朝廷对伪楚王案处理方式的楚宗室人，以朱蕴钤为首纠约了几百人，在汉阳进行拦劫，时被称为劫杠。”
林凡看了于李一眼，“于大哥，难道意思是？”
于李道:“冒用宗室之名，裹挟那些穷困潦倒的宗室，抢劫楚王府。”
林凡道:“不妥，如此会引起朝堂震动，不知道多少人会无辜死难。再说，我们的人太少，真的攻进去也为他人做嫁衣，此事不必再谈。”
端起茶碗，吃了一口，笑道:“于大哥，如果确实需要钱，给兄弟说一声，犯不着捅那么大的窟窿。难道你和楚王一家也有仇？”
于李见被林凡看出了心事，笑道:“我与楚王没有仇，不过我姐夫一家却与楚王有着过节。”
“刘大人来鄂州的时间不长，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惹得你急于复仇？”林凡给二人茶杯中续了水。
于李恨恨地道:“都是我那姐姐惹得祸，她去绸缎铺购物，和人起了争执，把人打了。
不想那妇人是楚王朱华奎的宠妃的妹妹，直接让人把我那姐姐绑了关了起来，要二两银子来赎。
我姐夫穷官一个，哪有那么多钱，只好叫上在我，一起去赔罪，那家人不依不饶，丝毫不给面子！”
林凡心中骂道，“你家姐姐也不是什么好玩意，不知道天高地厚，你依仗老公的权势，在县城撒野还可以，到行省驻地，还不知道夹尾巴做人，着实可恨。
你于李一个小百户，根基未稳，别人凭什么给你面子！ 好你个刘跃云，自己出了事，却不出面，让内弟于李来找我，你是拉不下脸？还是怎地？”
林凡腹诽着，嘴上却安慰说:“刘大人他是正途出身，为何不去府衙，找中人调节一二？”
于李苦了脸:“楚王朱华奎权势滔天，谁敢出头呢？最后我没办法，借了驴打滚的债，才将姐姐赎出来。”
林凡一听就来气了:闹了半天，让我去碰一碰朱华奎的霉头。这刘跃云和于李也太损了吧！还有那个秋霜，竟然把我当成傻瓜，委实可恨。
看来在某些人眼里，我林凡也属于恶人范畴了，这可不是好兆头。
于李见林凡默不作声，脸色如水，凑上前，低声道:“兄弟，这忙也不是让你白帮，我还可以提供一份鄂州城详细地图，兄弟是做大事的人，定会有用。
还有，那楚王经营水运多年，前些日子，从琉球国，运来一船货物，其中就有硫磺和银锭！船已经到鄂州，我可以告诉船停泊的位置！”
林凡摇摇头，“这两条信息确实有用，不过，即使复仇之后，刘大人一家在鄂州也恐怕呆不下去了！
毕竟他和这事牵扯太深，再呆在鄂州，恐怕也不会有好结果了。同样是给魏忠贤效力的人，你的分量比楚王差远了，也帮不了刘大人多少忙。”
于李道:“这官我也不想做了，救出我那姐姐后，我跟姐夫全家且回老家过几天平静的日子！”
林凡道:“不可，如今阉党气焰正炽，你们是逃不掉的，你容我三思。”
说吧，林凡又拿过图纸，望着图纸出神，良久，唤秋霜和小黄进来。也不理会秋霜面带愧色，只是淡淡地问道:“听说楚王也为魏忠贤建起了生祠？”
秋霜道:“那楚王身为宗室，却毫无气节，把生祠建造得极壮丽庄严，不但朱户雕梁，甚有用琉璃黄瓦，几同宫殿，不但朝衣朝冠，甚至垂旒金像，几埒帝王。”
于李道:“朱华奎建祠，耗资数十万。拆毁民舍达两千余间，所用钱财，皆是民脂民膏。
生祠飨祀，按王公规格，楚王对魏忠贤的奉承阿谀，至此而极。”
林凡看向秋霜:“秋霜小姐，不管你想什么，此次我为你复仇后，你也不能四处流浪了，必须直接跟我回去。”
秋霜张张嘴，想说什么，但是最终没有说出口。林凡低声对小黄交代几句，小黄点点头，带着秋霜出了门。
林凡显然不能让一个知道自己内情的女人在外面，说不定哪天就可能卖了自己。
于李嗫嚅道:“兄弟， 你看我怎么办？”
林凡笑道:“你不要担心，这事情跟你只是间接关系，你还是继续做你的百户。”
于李对林凡躬身一礼:“如此多谢兄弟。”。
林凡道，“我们必须尽快行动，拖下去问题难度只会增加，你马上回去，把地图带过来，然后带我的人去看看楚王货船停在何处。
另外，至于朱华奎的小姨子在什么地方，你查明后尽快报告给我，你什么眼神看我，我不会对她怎样的。”
于李起身笑道:“兄弟，还需要我做什么？”
林凡道:“你只需要和同僚一起巡街、值夜，远离楚王府和生祠，让大家知道你不再现场，就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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