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4章 顺从听令

城门之前本来有房舍驿站旅店等。

这时候因为守军为防范宋军攻城取用砖石木料都已经拆除，反而给了宋军步军更大摆布空间。

宋军步军次第而前，在南城门前摆出军阵。

弩弓军进逼城下，以弩弓压制城头。

密集的弩箭如暴雨一般落在城头上，尚躲在垛口反击的射手顿时如被割稻草似的倒下一大片。

弩弓军将城头射手压制之后，火炮军扛着最原始的迫击炮抵近到城下不到百步远，一溜儿排开火炮。

接着便是火炮军装弹入膛，砰砰砰……火炮口冒出一团团火光，一枚枚炮弹砸向城头与城内。

顺州城头上，守军主将李青木阵亡，副将李仁等犹自驱使亲兵督战，先是用刀背砍，后用刀刃砍翻了几十个逃兵才稳住城头防守态势。

射手抵近垛口，弓手张弓，弩手开弩，对准逼近的宋军就是乱射。

宋军弩弓手举着巨大的旁牌遮护间或有人被射倒，也不过闷哼着倒地。

无一人退缩，只是沉默推进，直到到很近的距离之内才还击。

宋军强弩傲视当时全世界。

这强弩又以旁牌为依托，端得稳稳的，射起来精度极高。

一轮箭雨扑上来，城头垛口后面的金国射手倒下一大片。

接着残存的金国射手从垛口中窥探到宋军搬来奇怪的黄铜管子，就地支棱起来。

有宋军甲士将冒着火星的圆筒从管子口塞进去，很快炮口冒出火光，轰隆声响中无数黑影高高飞起。

目力好的射手尚能看清这些便是原先嗤嗤冒火被塞入黄铜管子的圆筒，可怎生飞得如此高？

这些圆筒有些还未落下便在空中轰然炸响，有些确实落地才炸。

爆炸声极响，城头上守军来不及捂住耳朵便被炸翻许多个。

有些圆筒飞得远，落入城墙后面，在墙根下待命的守军士卒被炸得狼哭鬼嚎，不辨东西地四散奔走，撞翻踩踏死伤不少。

宋军一轮箭雨过后是炮轰，最后便是林凡下令：“攻城”！

旗牌兵舞动手中红旗，绕旗手头顶两圈，紧接着有力地向前一指，重复三次。

同时传令兵背负认旗向后飞奔大喊：“步军攻城！步军攻城！”

老种相公种师中站立在马背之上，看到前面红旗发出步军攻城信号，不等传令兵到便奋力大吼：“攻城！各将军先登！某就在各将军之前！小种督战！但有畏缩者！格杀勿论！”

宋军骑兵主力白梃兵已经随着林凡建功，步军残部胸怀国仇家恨早就盼望报仇雪恨，此时顺州城就在眼前，如何不个个眼中冒火？

听得种师中号令，折可求、姚古、王忠等宋军将军们都是齐声大喝：“喏！”

王忠自然是敢战能战的悍将，而折可求、姚古这些年来与老种相公离心离德，就差背门而出，此时反而顺从听令。

这是他们一来为老种相公气势所慑服，二来也是和金国多年宿仇。

只是折可求和姚古两个人都垂下目光，心中不约而同地想着：“若是老种先登战死？某当设法取而代之！”

老种相公种师道是儒将，多年来驾驭下属少说重话，少动责罚手段，而小种相公种师中从小却是个火爆脾气。

宋军诸位重将原本以为小种相公到老会改了性子，谁能料到小种相公到老如姜，愈老愈烈！

有小种相公袒露上身手执偃月刀在大阵后面一站，一百鬼头刀手赤膊扛刀在阵后督战，谁敢回头？

种师道一声令下，宋军诸位将军带头领着本家少年郎冲锋。

老种以七十高龄更是冲在各将军最前面。

宋军自成型以来就没有过如此盛况！每个冲锋的宋军将士都觉得热血直往头顶上涌，简直要冲破天灵盖冒出来！

顺州是金国国都兴庆府的南面屏障。

城高三丈有余，夯土城墙上有垛口、敌台。

早年夯筑得非常坚固，神宗朝五路伐夏之后又加固了一次。

最近几年虽然金国国力衰微少维护表面上千沟万壑，可是大体也算是坚固。

护城壕沟宽十二三尺，引入黄河水绕城而过。

本来深有六七尺，可也因为国力衰弱并未年年清淤，现在淤塞到也就是剩二三尺深。

不过这黄河泥沙如此细，披甲将士要涉水过壕沟也得深陷其中。

自古以来，中原军队善于攻城。

战前种师道等宋军将领就观察过顺州城。

这种引进黄河水来作为护城河的城池一旦没有年年清淤势必护城壕沟淤积严重。

宋军将领们甚至认为负土填壕足够填出多条道路来。

此时冲锋在前步卒人人肩负一草袋泥土，冲至壕沟处便投土填壕，噗通噗通的草袋土蘘丢下，护城河水溅起浑浊，前面有经验的军将便大喊道：“水甚浅！甚浅！再填几轮！”

宋军要填壕，则金国守军便要护壕。

在城头党项人军将的吆喝怒骂声中，又有一批被仓促组织起来的守卒上城防守。

这些党项兵内心相当敌视宋人，上来之后便捡起城头上丢弃的弓箭与弩机，或张弓，或开弩，向着城下负土填壕宋军发箭。

这些宋军要负土填壕，自然不能身上披着步人甲等全套重甲，否则便难于行动，更谈不上负土还要来来回回。

他们不过是身前身后皮甲遮盖着躯干，四肢都无防护。

城上弓箭射来，穿透皮甲倒是入肉不深。

但要是为强弩射中，一层皮甲自然无力遮护，弩箭都能深深没入躯干，人登时便立仆！

城下的宋军弩弓手看到城头上但有人影冒出来便射矢压制。

此时早期粗糙的迫击炮便暴露出准头差的毛病，要准，只能依赖于弩弓。

弩弓厢都指挥使王胜特地将军中神射手安置在第一排最佳射位，左右有人替神射手持着巨大旁牌遮护，他们要射，左右旁牌便分开一些。

他们开弩，左右旁牌就合上遮护得严严实实。

党项人本是游牧民族，虽然这些年也颓废了不少，毕竟根基还在。

善射之士终究不少。

这些善射之士不顾死活与宋军反复对射三四轮，才被彻底压制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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