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对峙

这件事林氏也同姜玥瑶商量过。

姜玥瑶是支持的，若是能顷刻毁灭定安侯府她是愿意的。

这样她便能全心全意的伴在裴寂身边。

林氏躲避了姜怀远那略带暗示的目光，更为坚定的朝着皇上跪拜，“皇上，民妇没有疯病。可以让太医来为民妇诊脉，便可真相大白。”

姜怀远的心里咯噔一声，这林氏竟想鱼死网破！

他心中暗急却又不能表现的太过明显，他重重的干咳了几声以此来提醒林氏，但林氏是一个眼神都没有给他。

皇上微微挑眉，“李德传太医。”

皇上的目光一直在这几个人身上打转，许久没有断过臣子的家务事。最后目光停留在姜玥瑶身上，就是这个姑娘使他那个千年不开花的铁树儿子有了些人味。

罢了罢了，就看在儿媳妇的份上审一审这定安侯。

对于姜玥瑶他也听过不少传言，只是这亲娘死了，还在宫里替养娘伸冤，做父母的生而不养确实也亏欠了孩子。

皇上不由想到才10岁的裴寂，小小年纪还双腿残疾便送他出府自立门户，他这个当父亲的也亏欠这个儿子。

寂静的御书房内，此刻一根针掉落都能听的清清楚楚。

皇上坐在龙椅上，揉了揉太阳穴，仿佛要把心中那些愧疚的情绪驱散。

“皇上，太医到了。”李德从门外进殿。

姜怀远手心的汗越来越多，他各种给林氏使眼色，可这林氏各种躲避他的眼神，看都不看他一眼。

“传进来。”皇上的手从太阳穴上移了下来，声音平静却透着君王的威严。

太医缓缓步入御书房，先是恭敬地向皇上行了大礼，而后便在李德的指引下走向林氏。姜怀远的目光紧紧地锁住太医的一举一动，心中如同翻江倒海一般。

姜玥瑶一直在林氏身边，她已经瞧见那渣爹头上都开始不停的冒汗，心中也涌起一丝快  感。

只见太医轻轻搭上了林氏的手腕，像大多数大夫一样，闭上眉眼仔细探索。

片刻后，太医的手从林氏的手腕上移开，他再次恭敬地向皇上行了一礼，然后缓缓开口：

“皇上，臣已仔细探查过林夫人的脉象，林夫人脉象平稳，气血充盈，并无疯病之象。”

皇上听了这太医的话，眼神变得更加深邃，他将目光投向姜怀远：

“定安侯，你还有何话可说？”

姜怀远的心脏扑通扑通的都要跳出来了，但仍旧强装镇定：

“皇上，臣以为其中定有误会。林氏与臣表妹之间虽有龃龉，但臣表妹绝无谋害林氏之心，定是林氏为了诬陷臣等，故意伪装患病。”

林氏不由的多看了姜怀远一眼，他还挺护着那王若若。

“皇上，民妇绝无装病之举。昨日是侯爷与他的表妹私通，被夫人撞见了。他二人便联合害死了夫人。民妇无意间发现了他们的奸情，他们便要置民妇于死地，还要……还想把这杀人的罪名扣在民妇头上。”

姜怀远一听，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他“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皇上，冤枉啊。这是污蔑，臣绝无此事。臣与表妹清清白白，臣对发妻吴氏也一直敬重有加，她的死是意外，臣府上下皆可作证。林氏如此血口喷人，定是背后有人指使，妄图破坏臣的名声，还请皇上明察。”

皇上的脸色也阴沉下来，这种涉及到通奸和谋害发妻的罪名可不是小事。他看了看林氏，“林氏，你说定安侯与他表妹私通，害死夫人，可有证据？”

林氏咬了咬牙，幸好昨日云舞云歌同她一块进宫了。

“回皇上，民妇有证据。这些都是侯爷与他的表妹近两年的书信，信中言辞暧昧，多有倾诉相思之情的语句。而且，夫人死的当日，民妇不忍夫人一直被这两个人蒙在鼓里曾向夫人透露过。

而后……而后夫人就被发现在荷花池溺水而亡。可夫人她是会游水的，又怎会有那样的巧合。”

林氏从怀中掏出云舞云歌交给她的几封书信，呈递给皇上身边的李德公公。

姜怀远在看到书信的时候就彻底慌了，王若若那个贱妇。他念在当年的情意上，见她那个男人死了这才接她进侯府。

那些信他叮嘱了她千万遍，看完要烧了……这个贱妇竟然背着他留了下来。还有那吴氏，若不是她先将吴氏杀害，他又怎会遭受今日这般境地。

皇上是认得姜怀远的字迹，啪的一声把那些书信甩在姜怀远的脸上，“姜怀远，你还有何话可说？朕一直对你颇为信任，你竟做出这等伤风败俗、谋害发妻之事。”

姜怀远被书信砸得脸颊生疼，他伏在地上，身体微微颤：

“皇上，是王若若……是王若若勾  引臣。臣本是被她迷惑，一时糊涂才犯下大错。但臣后来已经醒悟，想要与她断绝关系，她却不肯罢休，还害死了夫人。”

皇上听了姜怀远的话，脸色更加阴沉，“哼！你现在倒是把责任都推到一个女子身上。你说她勾  引你，她害死吴氏，可有证据？”

姜怀远咬了咬牙，“皇上，夫人的脑后有一处伤，就是那个贱人砸的。那个贱人砸晕了夫人，又把夫人推进荷花池导致夫人溺水而亡。

这终究是一桩丑事，臣也是一时糊涂，不想节外生枝。所以……所以才瞒下了这事。”

林氏还以为这男人对那王若若是真心的，没想到他为了自保说出这样一番话出来。她绝不能让姜怀远就这样把责任推卸的一干二净。

“皇上，侯爷这是在狡辩。他与那王若若书信在此，铁证如山。”林氏急忙说道。

姜怀远抬起头，心中对林氏很是愤怒，可如今他必须向林氏服软。

“秀云，是那王若若。是那王若若混淆视听，让我们误以为你有疯病。秀云……”

姜怀远在林氏面前放低了姿态，轻声唤着她的闺名：

“我知道你怨恨我，可我如今也是追悔莫及。那王若若她心思歹毒，我被她迷惑了心智，才犯下这许多错事。但你也知道我对夫人的感情，我怎么会谋害她呢？”

姜玥瑶看了看皇上反应，前世的渣爹在皇上心中就是极为重要。这会皇上虽面子上有气，却还是在等林氏说话。想来也是不想把这姜怀远一棒  子打死。

皇上心中也确实一直记着当年姜怀远献给他的那些东西，这些年在朝中姜怀远也没出过什么错。只要那吴氏不是姜怀远杀的，他也愿意给姜怀远一个机会。

毕竟这姜怀远是太子的岳丈，待他百年之后太子是要继承这江山的！

姜玥瑶也是看出来皇上并不忍失去她渣爹在朝中制衡，拉了拉林氏的手，放在了林氏腹上。

毕竟这腹中之子还是侯府的血脉，也就意味着这孩子若是个男孩就有机会继承侯府。

林氏瞪大眼睛看向姜玥瑶，但脸色很快归于平淡。她确实要为了腹中的孩子考虑，若是这姜怀远死了，她的孩子生下来便是罪臣之子。

还有那偌大的侯府，她了解姜怀远。一点点夺走他经营多年的侯府，怕是比杀了他还能让他痛不欲生。

林氏想通了这许多事情，缓缓地向皇上行了一礼：

“皇上，民妇只是说了民妇眼睛里看到的事情。至于夫人的死，侯爷所说的并不无道理，侯爷既然有证据。民妇全凭皇上决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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