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契成
沈意清抬脚进了屋,屋里热气腾腾的,可见,柴没少烧。
屋子里的炕上,大大小小坐了七八个人。
沈意清忍不住咂舌,王家人是真不少。
去掉王婶儿王叔,他家还有四个儿子两个女儿。
怪不得还要赁地来种呢。
这么多人,他家的地,根本不够种。
陈婶从怀里拿出契书,手里揣了盒墨,揣了根笔,看看二人,“租金按四季给,给当季收成的三成,你俩没问题吧?”
沈意清自然没问题,这收成给的可比当初盘算的多。
王家也没问题,上哪还能找到这么好的东家啊,能分四季给租金的,谁听说过啊。
要不是自家孩子实在多,一下子拿不出一年的收成给沈家,也不会提出这般无理的要求。
这沈家还同意了,真是天佑王家。
王家上下八九口人都感激的看着沈意清,随后王麻子对着陈婶道,“没问题,您直接写吧,写完我俩一按手印,下午我就给这第一季的租金拿过去。”
“去年小麦的产量约莫是一亩地一百四十斤,一年收两次,这四亩地三成租,四分之一的量就是九十三斤,添两斤,凑个整,给九十五斤,下午我就拎过去。”
这个朝代小麦的出粉率约莫是八成,九十五斤小麦也就是八十斤面粉。
就算是天天吃,也够娘仨吃上个二十天了。
但十里村哪有像沈家这么奢侈的,顿顿吃白面的。
所以再搀些旁的作物,这八十斤面粉也够娘仨吃到来年开春了。
陈婶写好契书,二人在契书上面分别签上名字,按上指印,这便结束了。
王婶笑得开怀,“中午就留下来吃口吧,正好昨儿去赶了会,孩他爹换了新鲜吃食,叫什么苦什么豆腐的。”
沈意清愣了一秒,摸摸鼻子,小声接道,“苦槠豆腐。”
王麻子一听,“啊对对对,小沈也去赶会了啊?昨儿没见到你,八成叔没留意到你呢。”
“下次有集啊会啊什么的,叔让你婶子到你家喊上你,咱们一起。”
沈意清连忙摆手,又生怕二人误会,连忙解释道,“我昨儿是去会上卖东西的,这豆腐就是我卖的。”
“下次婶子想吃,直接来我家拿就行,不用专门跑到会上的。”
王麻子一愣,转眼想的很开,也是,人家都能把自家的地拿出来租赁,手里肯定有点儿本事不靠侍弄地过日子。
要不说,人家能住上那青砖瓦房呢。
陈婶见沈意清眼角闪着泪花,估计困得不行了。
连忙跟王氏夫妇辞别,二人转身出了门,各回各家。
沈意清折腾了一上午,回家就瘫倒在床上。
前一秒身子刚挨着床,下一秒人已经睡着甚至微微打鼾了。
手腕上又散发出些许忽明忽暗的蓝光。
脑子里面突然出现一座高高的寺庙。
寺庙周围是蜿蜒曲折的小路,并着些青黄交接的树木。
从这树木的颜色来看,约莫是冬季。
下一秒,一座古朴简单的轿子出现在眼前,一双白皙纤嫩、骨节分明的手掀开轿子侧边的小窗户,开口问向一旁跟着的丫鬟,“银屏,这是到哪了儿?”
银屏连忙将小窗户关上,一脸焦急的开口,“诶呦我的小姐啊,您怎么能把这打开呢!”
“这要是让外男看见了,回去我可怎么跟县令夫人交代啊!”
“您是没什么大事儿,我可得挨一顿板子呢。”
说到这儿,银屏不着痕迹的摸了摸自己的后腰,上次打的板子留下的痕迹,仿佛还历历在目呢。
轿子里的姑娘端正坐好,嘴上安抚,“好啦,娘不会知道的,再说,我会帮你求情的呀,你怕什么?”
“我们现在到哪了?”
银屏无奈的掩好小窗户上面的帘子,“再走个半个时辰,就能到香云寺了。”
“小姐您急什么啊,那斋饭又不会长腿跑掉!”
轿子里的姑娘噘着嘴,“好不容易才求娘同意我去香云寺小住两天的,这不是早到一会儿,便能早吃一顿斋饭吗?”
银屏佛了,谁家小姐跟她似的,一天天的往寺庙里跑的可勤快了,不为求平安不为赐姻缘,就为了那口斋饭!
正说着,轿子前方的路上,骤然倒下一棵大树,从里面跳出十来个蒙面男人。
银屏连忙站在轿子面前,护着自家小姐。
十来个蒙面男人看起来膀大腰圆,自家的六个侍卫也不知道能不能打得过。
银屏连忙开口,“你们要多少钱,我们给。”
这冬天出来敛财的大半都是日子过不下去,抢劫要钱的。
大树后面躲着一个黑色的身影,只等着时机一到,就冲上前去。
沈意清对这女子感到陌生的很,在自己的梦里见到这场面,本来还以为是前世看过的什么电视剧情节呢。
这下看见那黑色的身影,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这不宋营吗?
十来个蒙面男人压根不跟银屏交流谈判的机会,直接就冲到了轿子前,不过几分钟的时间,就撂倒了这姑娘家的侍卫。
只差一步,就能进轿子里得到那姑娘了。
沈意清心里一紧。
这时树后的宋营慢吞吞的走了出来,手里拿着把扇子,“大胆!光天化日之下,竟然有如此恶劣的匪徒行凶?”
沈意清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这白痴似的言论,要她是那绑匪,就先把这碍事多话的男人杀了。
此时却听见宋营跟系统的对话。
宋营,“系统系统,烟雾生效。”
【系统:是。】
沈意清啧啧两句,原来是有备而来。
一阵足以遮盖视野的白雾骤然升起,数十个绑匪的刀跟宋营的扇子发出磕碰的声音。
但只有沈意清站在上帝视角看得见,宋营分明趁这个机会,在跟绑匪头子碰刀的时候,递过去了一个沉甸甸的荷包。
烟雾散去,这块儿地上只剩下银屏和轿子里的姑娘,还有宋营三人还好好的。
原本在轿子旁边的六个侍卫,都受了大大小小的伤,歪倒在地上。
轿子里的姑娘轻咳两声。
银屏走上前,福了福身子,先行一礼,“多谢这位公子救命之恩,我家小姐乃县令千金,云颖,不知公子尊姓大名?”
宋营抱拳相对,“在下宋营,乃县学秀才二班的学生。”
银屏递上些许银票,“原来是读书人,公子好身手,小小谢礼,不成敬意。”
宋营一合扇子,摇摇脑袋,“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乃我本分,姑娘不必挂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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