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落寞的他


银屏见宋营久久不接银票,心里暗暗提防。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这自称为秀才的书生不会就是那黄雀吧。

银屏心里怎么想的,面上丝毫不显,只连忙向宋营一福身子,“公子大恩,银屏铭记在心。”

“只如今我家这情况,实在是还需赶紧在天黑之前到这香云寺,好生修整一番,那就跟公子就此别过了。”

宋营心里一慌,还没来得及说些什么,银屏一行人就起轿前往香云寺。

不着急不行啊,这若是路上再生什么事端,可怎么整!

宋营心里默默跟系统对话,“系统,我这英雄救美有什么破绽吗?怎么这云颖都不下来亲自道谢见我一面的!”

【系统:女人心,海底针,请宿主自行探索。】

已经跟宋营有些距离的轿子里传出来云颖的声音,“找人去查查他。”

银屏面无表情的往前走,嘴下应道,“是。”

云颖小小声的隔着轿子吐槽,“哼,耽误本姑娘吃斋饭,该死该死都该死。”

轿子外的银屏早知道自家姑娘是个什么性子,只轻轻叹了一口气,便再没有多言什么。

沈意清不知自己这算是什么视角,没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

这宋营多大脸呢,就他跟匪徒那点儿猫腻,人正儿八经县令家的千金,会毫无察觉的?

银屏能亲自谢他不拆穿还递些银票就不错了,还让云颖亲自来见?

脑海中的画面一层层消失,就如同车辆往前行驶,刚刚还在眼中的风景便往后退去逐步撤离视线似的褪去。

还不等沈意清再思考些什么,身上猛的传来一阵摇晃的感觉。

沈母惊喜的声音传入耳中,“快醒醒,有人敲门说要来送麦子呢!”

沈意清迷迷糊糊的醒来,抓住沈母话中的重点,跟着重复了一句,“麦子?”

哦,是跟王叔约好的,下午就来送的麦子。

沈意清脑子蓦地清醒,连忙坐起身子,略微整理了一下衣着,便走向门口,招呼着,“是王叔吗?快进来。”

两人约好的一季租金,也就九十三斤麦子。

搁往常,王麻子一个人就能扛过来。

但今天,是王麻子跟大儿子各扛了五十斤,扛到沈家门前的。

王麻子现在实在是没什么心情,语气落寞的问沈意清,“这麦子给你放哪儿?”

沈意清脸上挂着的笑落了一半,连忙接过来两人身上的麦子,“给我就成。”

见王麻子看起来实在是和早上时判若两人,沈意清还是问了一句,“咋了叔,出啥事儿了?有啥我能帮上的吗?”

王麻子掀起眼皮,看了沈意清一眼,喏喏几声,上下嘴皮子一动,但实在没发出几个音来。

告诉她,又能怎么样呢。

害。

王麻子摇了摇头,帮了把手,“你真能一个人拎过去放好啊?”

沈意清点点头。

王麻子这才转身,落寞的朝来时的方向走去。

王大看着率先往回走的亲爹,连忙跟沈意清解释两句,“邢风家的回来了,他儿子还发着高烧呢,镇上大夫说让带回来,听天由命。”

“我们两家离得近,邢风两口子忙的时候,那孩子就放我们家照顾,跟看自己家孩子似的,这孩子如今说不定哪会儿就去了,我爹心里也难受。”

“妹子你别往心里去阿,这情绪不是对你。”

要是让沈意清误会了,这么低的租金还能分四季交的主家可往哪找去。

王大跟沈意清解释完,也连忙小跑着,跟着王麻子的脚步往家走。

沈意清若有所思。

邢风家儿子?

那不就是陈婶说的昨晚上就送到镇上大夫那的那个,半夜高烧不退还口吐白沫的那个?

看来这朝代头疼脑热确实要命阿。

想想也是,这小孩又不是大人,大人发烧还能来一剂猛药,烧退了再想办法补身子的亏空。

可这小孩......

沈意清拎着麦子往耳房走。

不知怎么的,突然想起来收拾沈家的时候,从厢房角落里搬出来的那坛子酒。

沈意清背着沈母,偷摸试过,这酒可烈的很呐。

若是拿去擦身,烧怕是退得也快呢。

想到自己刚来这儿的时候,死马当作活马医的问里正借东西,里正虽然不喜欢原身的作风,但还是毫不犹豫的借了。

沈意清霎时心里一惊。

不行,她得去看看。

万一呢。

那可以一条命啊。

沈意清一头钻进正屋里,翻出那坛酒,来不及和沈母多说,只交代了一句,“娘,我去王麻子家一趟。”

一想到多发烧一会儿,邢风家儿子就少一分希望。

沈意清拎着那坛酒,就跑的越来越快。

等到了王麻子家门口,不得她敲门询问哪是邢风家呢,就听见右边的一间屋子传来一阵悲伤的哭嚎声。

沈意清这会儿莫名的冷静,拎着酒,脚步虽大但走的极稳,上前敲门,“邢叔,邢婶,我是小沈,我知道一个土方子,可能能对退烧起作用。”

她仔细想了想,还是打算把烈酒擦身能退烧的法子往死去的爹身上扯。

反正总不能再去把老沈揪出来再打听一顿的。

邢婶牢牢的抱着自己的孩子,邢叔站在旁边看着自己的妻子,一个如大山一般的男人在此刻,却显得格外脆弱。

王麻子虽然也难过,但只是无声的抹着眼泪,一时之间听见外面似乎有小沈的声音传来,还以为是错觉。

直到又一阵焦急的拍门声传来,王麻子连忙上前一步,将门打开。

沈意清一脸焦急,拎着酒,甚至顾不上礼数,直接走到邢婶身旁,狠狠地吸了一口气,努力克制住自己稍微有些打颤的声音,轻轻的说道,“婶子,我有一个土方子,可能能退烧。”

邢婶眼睛倏地向沈意清瞧去,甚至来不及观察她只是一个半大的黄毛丫头。

用空出的半只手,牢牢的扼住沈意清的胳膊,着急忙慌的喊,“真的吗?那你快用啊,快给他用!”

沈意清手臂被抓的有些生疼,但她看的清清楚楚,邢婶灰暗的眼睛里有一丝丝微弱的希望之光。

是因为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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