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2章 校服play


讲话撂在这儿了,沈禾就扶着苏锦起身。

她俩一起身,马凯跟宋敬呈也纷纷起身。

宋敬呈彬彬有礼地向张大伯和伯娘说:“张伯,伯娘,我们就先回去休息了。今天辛苦大家忙了一天,各位也请都回去休息吧。”

闻言,张大伯起身就要相送。

宋敬呈摆手说:“咱们俩家挨着的,就不劳大伯送了。您老留步。”

宋敬呈便陪着沈禾祖孙俩回去了。

直等听到隔壁苏家小院大门开启的声音,张大伯家里这才重新恢复了叽叽喳喳的喧哗——

“沈苗苗那个男人,看上去挺气派的,是城里的有钱人吧?这个沈苗苗长得漂亮,果然嫁了个有钱人啊。”

闻言,老支书倒是说了句公道话:“沈苗苗是长得好,嫁得也好。但她嫁得好,也不止是因为她长得好。”

“咱们村几千号人,你们谁家的姑娘考上了A大?自己开了大公司?”

老支书一句话,就把这群嘴碎的大妈大爷给堵死了。

“行了。”

老支书拄着拐杖站起身来,他问张大伯:“我听说,沈振坤那大儿子,这次也回来了?”

张大伯忙应道:“城里那两个儿子也一起回来了。”

老支书想了想,叹道:“这三个孩子的妈都不一样,他们肯回来为苏医生做证人,当年那件事,恐怕真的有冤屈。”

“如今沈苗苗要给她奶奶讨公道,那咱们都去看看。”

老支书在这群老人家的心里很有威望,他的话也很有分量。年长的那些老大爷老婆婆一个个都垂着头,面露难堪的表情来。

老支书摇头说:“当年我就让你们不要嘴碎,你们不听,如今一把年纪被打脸...”

摇摇头,老支书在大孙女的搀扶下,率先离开了张家。

他一走,大伙儿也都散了。

走出张家大门,他们转身偷瞄隔壁的苏家,当看到马凯他们几个人高马大的汉子竟然站在院子里当保镖,一个个都面面相觑。

苏医生这个孙女婿,回来探亲还带着几个保镖,这身份在青市也是大有来头吧。

这苏锦,还真是翻了身啊!

思及此,以前那些欺负过苏锦的老东西,一个个都酸溜溜。

他们既恨自己家里的孩子没本事,挣不到钱,当不了大官,也考不上好大学。又恨家里的孩子长得不够好看,嫁不了有钱人,娶不了千金小姐。

*

宋敬呈站在院子里,看着乡亲们全部离开张家,这才回了屋。

沈禾在楼上洗澡。

苏锦已经擦过澡,换了纯棉睡衣,摘了手上夸张的大镯子。她一边泡脚,一边喝酒。

喝的还是张大伯送的自家酿的高粱酒。

那酒度数也可不低,苏锦给自己倒了一满杯,一口下去,就少了一半。

宋敬呈看得心惊肉跳,担心苏锦会喝醉,更怕老年人喝醉了摔跤中风。

“奶奶,小酌怡情,但不能是这个喝法。”宋敬呈擅自做主取走苏锦的酒杯,他从旁边的盘子里抓了把瓜子。

“来,我陪你嗑瓜子。”

说罢,宋敬呈直接在苏锦身边坐下来。

苏锦笑了笑,对宋敬呈自作主张的行为,也没生气。“你别担心,老婆子我身体好得很。”

“但我跟你苗苗,都希望你长命百岁。”宋敬呈剥开瓜子,放在苏锦那一边的盘子里,他说:“您在一天,苗苗就还有长辈疼爱,就永远都是个孩子。”

“您不在了,她就只能成为大人了。”

闻言,苏锦直接将那杯高粱酒倒了。

宋敬呈微微一笑,“奶奶是个听劝的。”

苏锦说:“听劝的老人家,才能长命百岁嘛。”

“怎么样?敬呈,我们苗苗今天很漂亮吧?她先前在人前说的那些话,我老婆子能开心一整年。”

“诶,这辈子能有个这么疼人的孙女,老婆子我也就无憾咯。”

事实证明,她养的孩子很优秀,沈光辉只是个意外。

宋敬呈则说:“能有幸被奶奶教养成人,苗苗心里也是幸福的。所以奶娘更要善待自己,把日子过好,长命百岁。”

苏锦听着这些话,不由得摇头失笑,“敬呈啊,你也要早些揪出那个下蛊的人,尽早解了你身上的蛊啊。”

“我与我都是苗苗在意的人,你也是我们的家人,更是苗苗的枕边人。她虽然不说,但我知道她其实很担心你的体内的蛊虫。”

提起这事,宋敬呈神色一肃,他说:“我心里有了个大致的猜测,等回青市,我会想办法验证。”

“奶奶放心,我一定尽快找到那个人。”

“嗯。”

苏锦将宋敬呈剥的那些瓜子一口塞到嘴巴里。

她牙口好,很快就吃完了。

宋敬呈琢磨着沈禾也该洗完澡了,他也准备回房屋洗漱。

刚打算起身,就听见苏锦说:“傍晚那会儿,你跟苗苗在鱼塘边上待了很久,她跟你说了我的事?”

宋敬呈闻言愣了一瞬,“您看见了?”

苏锦笑道:“看到了,我也猜到那孩子心里在想什么。”

苏锦侧头注视着宋敬呈,笃定地说道:“我溺水身亡那件事,是穆霆蕴做的吧?”

不等宋敬呈回复,苏锦又说道:“他一定是发现了我跟苏苗的联系,他怕你找到我给你治病,就杀了我。”

“...奶奶。”宋敬呈喉结一滚,心里蔓延开一片酸胀感,他差点就哭了。

宋敬呈强忍住情绪,才说:“您的死,是受我牵连,我对不住您老人家。”

苏锦摆手说:“别怪自己,是穆霆蕴那小子的心太坏了。”

“苗苗责怪她自己,你也责怪你自己,你们这一个个的怎么就这么不省心?”

“敬呈,别过意不去,都是命数。再说,我这一世还活得好好的,你跟苗苗把你们自己的日子过好,早些生个小家伙给我培养,比什么都重要。”

宋敬呈破涕为笑,“好。”

“行了,上楼去陪苗苗吧。我也得去睡了,明天还有得忙呢。”苏锦拿起毛巾擦脚,没再跟宋敬呈说话。

宋敬呈站在一旁,等苏锦擦完脚,赶紧将她扶起来,送回了房间,这才上楼去找沈禾。

*

沈禾在吹头发。

听到宋敬呈进房间的脚步声,她将吹风递给宋敬呈,自己则横躺在床上,将头搁在宋敬呈的大腿上。

宋敬呈握着吹风给她吹头发,想到什么,他问沈禾:“你高中时候的校服还在吗?长什么样?”

沈禾立马抬眸看向他,似笑非笑地说:“干嘛?要跟我制服play?”

宋敬呈本来没这个意思,单纯就是想看看沈禾穿高中校服的样子。

但听到沈禾这话,他顿时又心动了。

“...可以吗?”宋敬呈蠢蠢欲动。

沈禾靠在他大腿上,很容易就察觉到他的反应。

她面上一热,换了个侧躺的姿势,小声地说:“就是普通的校服,又不是什么学生妹妹制服,没什么么好看的。”

“再说,那衣服都多少年了,还没洗过呢。”

“在哪儿。”宋敬呈说:“我现在就去给你洗一洗,明晚再穿。”

沈禾:“...”

五分钟后,沈禾坐在床边涂抹护肤品,无语地看着宋敬呈站在浴室帮她搓洗校服。

那是夏季校服,蓝白色的短袖跟格纹过膝裙。

洗完,宋敬呈将它们晾在小阳台上。

已是秋天了,但衣服料子薄,晾一天一夜肯定能干。

沈禾盯着湿漉漉的校服,想到自己要穿着校服跟宋敬呈亲亲贴贴,心里多少有些羞赧。她忽然问宋敬呈:“你高中时候的校服,是什么模样?”

宋敬呈说:“我只念了一年高中,校服早就不见了。”

“为什么只读了一年?”

“我长这么大,也就只去学校念过一年书。”宋敬呈告诉沈禾:“很小的时候,便有教授来家里给我授课。”

沈禾恍然大悟,她说:“我懂了,你接受的是1V1定制精英教育,不愧是含着金钥匙出生的大少爷。”

宋敬呈却没有半点高兴的反应。

他坐在床边,垂眸望着阳台上的校服,沉默了半晌,才说:“我只念了一年书,就害得一个无辜的姑娘因我而死。”

沈禾本来都有些困了,听到这话,她顿时一激灵。

“...怎么回事?”沈禾爬了起来,跪在床上,将下巴搁在宋敬呈肩膀上,“能跟我展开说说吗?”

宋敬呈言简意赅地说:“那是我的同桌,叫做谢菁,是全班成绩最好的学生。她出身普通家庭,因成绩优异被学校破格录取。”

“她的父亲在干活的时候从高层摔下来,性命攸关之际,是我帮忙将她父亲送到了复安医院抢救,这才保住了一条命。”

“事后,她买了支钢笔送给我,当做谢礼。却被我母亲认为她在追我...”

“我母亲那人性格极端,受我大姐跟穆宵的影响,她很担心我遇到心怀叵测的女人。”

“她不许我谈恋爱,不许我做出半点忤逆她的事。谢菁同学的做法在她看来,就是严重的错误。”

“为了警告我,也为了警告其他人,她被我母亲活活给害死了。”

沈禾听得瞠目结舌,也为之愤怒。

“这还是人吗!你母亲未免太过分,那可是活生生的一条生命,花一样的年纪,她竟然也能对她下死手!”

对楚芷女士,沈禾早就有所耳闻。

穆霆蕴提到楚芷,只说外婆是个控制欲很强,精神不太正常的女人。

小舅舅在外婆的严控下,没有被逼疯,那都是他抗压。

“难怪有人说你...”沈禾才起了个头,又觉得这些话不好听,硬生生忍住了。

宋敬呈却像是能听她心声的蛔虫,他说:“你是不是听人说我六亲不认,将我的母亲送到了疗养院囚禁?”

沈禾承认了,“是听到过一些风言风语,那些人都说你是笑面佛,看上去温和好说话,做了许多慈善事业。其实背地里,就是个没良心的野狼。”

听到这些评价,宋敬呈也不生气,他说:“我的确不算是好人,但我也没有狠辣到六亲不认的程度。”

“不过,我的母亲的确被我囚禁在了疗养院,因为她罪有应得。”

宋敬呈转身抱住沈禾,将脸颊埋在沈禾的怀里,声音闷闷地:“你还愿意跟我去见她吗?”

“你若是愿意,办婚礼前,我带你去见她一面。放心,我会让她提前准备好见面礼。”

“若你不想去,那就算了。”

沈禾说:“去!”

为什么不去!

她偏要去会会那位控制欲极端的婆婆,看到是恶婆婆的手腕强悍,还是她的嘴炮能力更强。

“我要去疗养院,帮你骂她,骂得她吐血!骂得她郁郁寡欢,以后提起我就恨得牙痒痒。”

宋敬呈被沈禾逗笑,郁闷的心情也好了起来。

“对了,赏味饭庄的主厨谢叔,他就是谢菁的父亲。”

“你说缺了腿的谢叔?”

“嗯。”

“难怪呢。我就说谢叔缺了腿,又没有特别的身份背景,怎么会当上赏味饭庄的主厨,原来是因为这件事。”

“那谢叔...”

沈禾拧眉,迟疑地问道:“他不恨你吗?”毕竟谢菁是受到宋敬呈的牵连才去世的。

宋敬呈苦笑,“怎么不恨呢?”

“那他现在怎么肯跟你做事?”

宋敬呈说:“谢叔的老婆有尿毒症,得定期做透析治疗,又有个小女儿要抚养。大女儿没了,他恨啊,  可他的家庭还要继续生活啊。”

“他断了腿,干不了工地上的活了,若再拒绝我的帮助,他的家庭怎么活下去呢?”

“他是个有责任心的父亲,有担当力的丈夫。为了病重的妻子跟小女儿,他只能接受我的帮助。”

这就是底层小人物的悲哀。

宋敬呈躺在沈禾的怀里,握着她细腻的手指,他说:“我含着金钥匙出生,谁都羡慕我。”

“可我倒希望,我只是寻常人家的孩子。”

如果可以,宋敬呈希望他的出生是带着祝福跟期望的。

可他的使命就是复仇。

敬呈。

这名字就是套在他脖子上的枷锁。

沈禾听得心都疼了。

谢菁之死,是一场彻头彻尾的悲剧。

但宋敬呈有错吗?

他没错。

可谢菁因他而死,他注定脱不了干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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