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死身事


牧枫话锋一转,似是关切,“而且,你的境界突破得太快,也是该好好巩固一下了,以免将来根基不稳,留下什么祸患。”

清澜感受到了浓浓的亲情和呵护,心中暖流涌动,她点头应和。

餐桌上,一盏盏烛灯轻轻摇曳,散发着柔和却非全面的光芒,它们的光辉虽足以照亮大部分空间,却也让某些角落隐匿于暗影之下。

一根粗壮的圆柱投射出悠长的影子,牧晨雪便静静地坐在那片幽暗中,她的脸上也有一片阴影。

似乎眼前三人的欢笑和温暖与她之间存在着一道无形的墙,将她隔绝在外,所有的光辉下的事物都和她格格不入,与她完全无关,他们虽然坐在同一张桌子上,却是两个世界的人。

她感到一丝温情的窒息。

家主牧屿注意到了她的情绪,靠了过来,为她盛了一碗汤。

她却猛地站起身来,用力地打翻了那碗汤,汤汁四溅,最终碎落在地,而她迅速跑了出去。

家主的脸色有些难看。

牧枫的脸色也不太好看,还是勉强微笑道:“不用管她,你妹妹这两天心情不好。“

清澜有些担心地看着这个妹妹,茫然地点了点头。

......

两个月后,清澜再次执行完任务回到牧家,她的脚步十分沉重,这次的行动对她来说有些棘手。

守护月牙草的夜熊皮糙肉厚,防御力惊人,武堂的几个弟子和牧枫联手,鏖战许久,僵持不下,反而不断有人受伤,她作为团队的治愈师,今天为了救人挥霍了太多的灵力。

此刻,她昏昏沉沉,拖着非常疲惫的身体往回走,却没有注意到屋檐下的一道阴影。

就在她即将踏入门槛的那一刻,那道身影猛地出现,牧晨雪用力把清澜推倒在地,拼了命地捶打她,嘴里满是咒骂:“牧清澜为什么你有灵力我没有!”

“为什么你要抢走我的一切!”

“你为什么不去死!”

清澜身心俱疲又遭此一遭,更是心烦,不由自主地用力一挥,牧晨雪踉跄后退,跌坐于地,双手划出了些清浅伤痕。

“清澜!你做什么!”

家主牧屿闻声赶来,他脸色阴郁如风暴,有些心疼地看了看牧晨雪的手。

清澜一时有些无措,“父亲,我……”

牧屿严声打断了她,“别叫我父亲,雪儿只是个凡人,你怎么能伤了她!”

“果然,你平日里对她的好,都是装出来,做戏给我们看的!”

牧屿面上青筋暴起,他的话语未尽,却已透露出深深的失望与责备,空气中弥漫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沉重与压抑。

牧晨雪带着哭腔轻声道:“爹,我疼……”

不等清澜说什么,牧屿带着她离开了。

……

清澜心中惴惴不安数日,心中满是对自己推了妹妹的懊恼和自责,她很想去和妹妹道歉,也很想得到父亲的原谅。

不过在这期间,她再次感受到了突破的契机,一个十七岁就要迈入知微境的少女,这意味着什么?

她满是欣喜地来到了武堂,牧枫见她心情不错,面带笑意问道:“是清澜啊,看你心情不错,是有什么喜事么?”

“二叔,我感受到突破知微境的契机了!”

“我有把握,只要一个月我就能成为二境修士。”

清澜欢快地分享着自己的喜悦,她没有注意到,对面牧枫的面容瞬间凝固,随即又迅速编织起笑容,温暖而牵强,回应着清澜的喜悦。

送走了清澜,看着女孩的背影,牧枫的脸色顿时冷漠下来。

一旁虚幻的清澜,没有错过牧枫眼神的变化,她胸口感到一阵沉重的阻塞,轻轻叹了一口气,她知道,那一刻要来临了。

……

暮色四合,天空正在下雨,东域难得会有大雨降临,上一次让人印象深刻的,还是百年前鸣山深处传来的雷电暴雨,那一夜震耳欲聋的雷鸣声,惊得鸣山群妖皆噤声。

今夜又是一场大雨滂沱而至,牧家附近的草木纷纷舒展着翠绿的枝叶,贪婪地汲取着每一滴珍贵的雨露。

也是在这个雷雨交加的夜里,清澜尝试突破知微境。

房间的门紧紧关着,她紧闭双眼,额间浮出细密的汗珠,她静坐在地毯上,丹田处的灵根微微发烫,纯净的灵力四处蔓延,只要灵力能走遍她全身的经脉,并且回到灵根处,走完这一个小周天,她便能够成功晋入知微境。

在这个灵力游走的过程中,清澜的筋骨血肉正在经历着一场无声的蜕变。这是肉身的强化洗炼,是容纳更多天地灵气的准备。

某一刻,清澜猛地睁开眼睛,她的眼神锐利而充满灵性,其中跃动着耀眼的灵光,马上她就要突破成功了。

“砰!”

就在此时,紧闭的房门被突然推开,牧枫牧屿两位的身影顿时出现,只见牧屿冷冷看了他这个女儿一眼,随即左手一握,一股更加强大、浩瀚无垠、远超清澜的灵力狂潮骤然爆发。

这股强大的灵压犹如万钧之重,全部冲着清澜一人而去,紧紧地压在她的身体上,仿若实质。

一时间清澜满是慌乱,她体内的灵力仿佛受惊的野马,四处乱窜,灵气的游走变得混乱不堪,她不可置信地看了父亲一眼,随即小脸一白,吐出一口血来。

此时灵力的游走被强行截断,对清澜而言,这无疑是一场灾难性的打击。她的经脉仿佛被无数剑光切割,一寸寸地崩裂开来,体内瞬间变得满目疮痍。

她倒在地上昏了过去,一旁的牧枫缓缓上前,他面无表情,话中带着恶意:“早就告诉你了,不要强行突破,你偏偏不听。”

言罢,他抱起清澜离开了这个房间。

牧枫牧屿身后,还有一道娇小的身影——牧晨雪面带笑意,看着已经昏迷的清澜,此时她脸上满是快意。

四人来到了一间幽暗狭窄的石室,室内光线昏暗,这里还有另一道身影。

石室中央,两张粗糙的石床赫然在目,一个满脸沟壑,一身黑袍遮住全身的老者站在这里,他的身边全都是泛着森然寒光的器械。

清澜被随意扔在了一张石床上,而另一张石床,位置相反,牧晨雪躺在上面,她面容恬静,没有一丝紧张。

家主牧屿本还想对牧晨雪说些安慰的话,见她如此,便也闭口不言。

那浑身黑袍的老者让二人都出去,态度非常恶劣。

牧枫什么时候被人如此无理对待过?他脸色不太好看。

但牧屿面色平淡,带着他恭敬地离开。

老人先是看了一眼昏迷的清澜,取出了一瓶紫黑色的药液,倒在了清澜小腹处,那液体仿佛有灵性,沿着清澜的小腹流淌,转瞬之间便覆盖了她的全身,清澜的身体仿佛被凝固住,透着诡异的光泽,她无法动弹了。

老人看向另一边,牧晨雪脸上没有一丝慌乱,老人觉得有些意思:“明明是卑微的凡人之身,却还能有这样的心性。”

老人面色玩味,若有所指地说道:“你倒是不害怕,不错,或许有资格做那人的弟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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