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月烬明19

长月烬明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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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日薄西山，廿白羽坐在用所有余钱买来的马车前，百无聊赖地等着去买户籍的人回来。

没错，为了置办四份合法的户籍，他们只剩了买一辆普通马车的钱。

突然连下顿饭都没有着落了，廿白羽有些迟疑他要不要去卖艺，有来过人间的前辈跟他讲到过，他们缺钱了都会驭使鸟兽卖艺赚钱，偶尔还会接到一些奇奇怪怪的订单，比如某某员外家的小姐就曾经下过一单，要求他们操纵着五彩斑斓的蝴蝶绕着她飞舞，他们照做了，第二天就收到了一笔巨款。

廿白羽想到这里，也许赚钱也没那么难？“白羽叔叔，你在想什么？”澹台烬放下自觉已无甚趣味的鲁班锁，转而看向他。

廿白羽是个老实人，“回殿下，我在想该怎么赚钱”

“赚钱？有什么用”澹台烬问道。

廿白羽直觉自己应该让殿下知道钱的重要性，“有了钱，我们才买了马车，才能有好看的衣服、好玩的玩具，才能吃饱饭。”

最后三个字绝杀，澹台烬下意识摸肚子，是饱的，一点也不扁。赚钱＝吃饱饭＝肚子不疼＝最重要的事，他头一次这么认真地看着廿白羽，“办法呢？”

“办法总是有的，夫人请随小的来。”伪造户籍的是个短小精悍的老汉，荆玉和荆兰安跟他一步步向下走，据他所说这里是他挖的地道，伪造户籍毕竟是明令禁止的，所以他造假户籍时都在地下室战乱初定，这世道还是半个乱世，盛京江都满目繁华，却不代表这世间到处皆是花团锦簇的安宁乡。有人抛弃良民的身份上山为匪，也有人战死沙场却杳无音讯，总之，哪里都不缺无人认领的「人」。

所以，在那老汉狞笑着拉动绳索、关闭地下室入口时，荆玉也没有半分心慌。

有时候想一想，无人认领的「人」，和面目全非的「鬼」，到底哪个更可悲些？

“小娘子，你细皮嫩肉的，便不要再去受那奔波之苦了，跟我安安稳稳地留在这里不好吗？”老汉眼睛绿油油的，像饿了许久的豺狼。

他这个眼神……“兰安，到我身后来，这家伙吃过人。”

荆玉上前，懒得夺他手里的砍刀，直接一个侧踢给踹出了十米远，而后伸手摸到桌子上的砚台，对准他后脑勺一磕，老汉应声倒下。老汉晕过去后，荆玉和荆兰安把地下室扫荡了一圈，找到了未署名的户籍纸契若干、金银若干，另有几具随意堆放在暗处的骸骨。

“公子，他醒了。”荆兰安抬脚碾在老汉的脖颈上，把他死死地压住。

“问他一共害了多少人，人要是太多被官府发现恐怕会连累我们，这样的败类，要不是还有用……”荆玉开始半真半假地套话。

那老汉听到了她们的对话，眼里精光一闪，“姑娘，不，公子，小老儿一时糊涂，最开始是饿昏头了才吃人，那几年在打仗，可怜我积攒了这样多的钱财却根本买不到粮食，只能在这阴暗的地下活活饿死……”

“……只害了三个人，她们连户籍都没有，官府一定不会发现的，景国和盛国不打仗之后我就收手了，我以后再不敢了，求求你们放过我吧……”

荆兰安忍着恶心，没有放松对他的钳制，看向荆玉。

“杀了吧”

荆玉摆手，对着手里的户籍纸契也膈应起来，等回去槐花巷那边跟廿白羽和澹台烬会合，荆玉把搜刮来的金银和户籍往廿白羽怀里一扔，便眼不见心不烦地闭目养神。

“哪来这么多金子？”廿白羽一惊。

“杀人放火抢来的。”荆玉轻描淡写地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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