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3章 王凌的故事
黄震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只见老族长的脸上，充满了纠结之色，似乎是在考虑什么问题。
而一旁的王广华倒是一脸急色，不停用眼神示意他的父亲。
不过老族长并没有注意到他的动作，只是两眼无神地盯着空无一物的茶几，不知道想着什么。
王广华示意了几次后，终于忍不住说道，“父亲，我们可以让黄先生帮帮我们。”
老族长闻言后，终于回过了神。
他长叹了一口气，然后抬头看向黄震沉声说道，“小友，不知方丈岛的事，是不是真的？”
这下轮到黄震愣住了，他没想到对方和国内军方的关系竟然那么好。如此绝密的事情，都向他透露了。
看来对方应该完全是自己人了。
于是，黄震索性大方地承认了这件事，“没错，方丈岛上所有的东西，都是我发现的。”
看到他承认了，一旁的王广华急不可耐地说道，“爹，你还犹豫什么？黄先生可以说是华夏最伟大的探险家了。而且，他不是一个唯利是图的人，别忘了金陵那把军刀的事。”
黄震闻言后顿时一震，随即便想起了那把备前兼光的来历。
经过江东门纪念馆的查证，卖刀给黄震的那个老人，他父亲就是东北抗日联军的人。
真没想到这事情竟然那么凑巧。
老族长听了王广华这番话之后，重重地叹了口气。
然后，他紧盯着黄震的眼睛问道，“小友应该知道传国玉玺这东西吧？”
此言一出，黄震的心中顿时一怔，同时脸上露出了骇然之色。
没想到，对方果然还是知道了传国玉玺的事。
老族长见到他脸上的样子，也就明白了过来，“果然，小友也是为了此物而来。”
说完，他十分好奇地问道，“就是不知，小友从何处得知传国玉玺的消息的？”
黄震无奈地叹了口气，然后说道，“这是我无意间知道的。”
接着，他就把李幼澄地宫中的发现，和维克多交易的事情一并告诉了他。
“整件事情就是这样的，最后我在维克多交易给我的东西中，发现了一点线索。”
老族长点了点头，“是关于玉玺的吧？能不能告诉我，你发现了什么？”
对于这件事，黄震也没什么可以隐瞒的。
看对方的样子，应该已经知道玉玺被王凌打捞出来的事了。
所以，即使告诉他们这件事，也无关紧要。
于是黄震指着窗外说道，“根据我得来的线索，玉玺最后被耶律德光扔进了这两条大河的交汇之处了。”
果然，他说完之后，老族长的脸上，并没有什么意外的神情。
只见他淡淡地点了点头，“多谢小友的坦诚。既然这样，我也告诉你关于玉玺的一些事情吧。”
说完，他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地看了易杰一眼。
易杰也是个人精，他看到老族长的示意后，连忙站起身说道，“震哥，你们慢慢谈，我去帮你们把着门。”
黄震刚准备开口向老族长解释时，就看到易杰连连向他使着眼色。
老族长也同时开口道，“那就麻烦你了，小伙子。”
黄震见状只能任由易杰从房间里离开。
等易杰离开后，老族长便吩咐王广华去给两人泡茶。
等王广华离开房间，屋子里只剩下他们二人后，老族长才开口说道，“那方传国玉玺，确实是在这里发现的。”
说完，他顿了一顿，似乎是想看一下黄震的反应。
哪知黄震完全没有任何的反应，反而是笑道，“老族长，你就接着说吧。我会来这里，自然也是知道一些事情的。”
老族长苦笑着摇了摇头，然后继续说道，“那方玉玺，确实是被家祖王凌所得。只是在他老人家仙逝之后，玉玺却不知所踪了。”
黄震闻言后顿时皱起了眉头，以王凌的为人，不应该会把这东西藏起来。
除非是他来这里之后，又出现过什么变化。
于是，黄震开口问道，“老族长，这位王凌前辈活到何时？他的墓葬又在何处？”
老族长回道，“根据族谱记载，家祖王凌生于元大德元年，于明洪武二十一年病逝，享年八十八岁。”
“算成公历的话就是1300年到1388年。”
说完，他一指窗外悬崖边的一处花坛说道，“他的墓地，就在那处花坛下。”
黄震所在的位置到悬崖边，还有上百步的距离。
这片地上铺满了草坪，在中间的位置，有一个三四平方的圆形花坛。
这个花坛，要不是他告诉自己，一点也看不出，是坟茔的样子
而且根据对方的描述，王凌最后应该是活到了华夏一统。
可不知道为什么，王凌最后并没有将玉玺交给朱元璋。
要知道，他当时可是对着玉玺磕过头，发过誓，要将它交于有德之人的。
也不知道后面的那些岁月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从而改变了他的初衷。
黄震的心中虽然有许多疑问，但现在最主要的，还是找到那方传国玉玺。
于是，他便问道，“老族长，这位王凌前辈的墓葬，你们有没有打开过？”
老族长并没有回答他的这个问题，而是说道，“我给你讲一个故事吧，关于家祖得到玉玺后的事。”
黄震自然对王凌之后的事很感兴趣，从中他也能大致知道玉玺的去向。
所以，听了老族长的话后，他顿时坐直了身体，静静地等着对方的讲述。
老族长的目光投向了窗外，声音低沉地开始诉说起，他们族中流传下来的故事。
“一日，家祖王凌带人马迁徙至此处。人马困乏之际，一道霞光自河中冲天而起。凌遁光寻之，得一玺，上书受命于天，既寿永昌八字。”
黄震默默地点了点头，他讲的故事虽然有些偏差，但是大致还是和自己看到的记忆对得上。
有可能后人记录时，用了一些春秋笔法。
不过，他从一开始讲的就是王凌到这里的事，并没有之前的记述。
而且他们的搜索，到尼布楚这里就停滞不前了。
那么很有可能，在这之前的那些事，他们并不清楚。
只听老族长继续说道，“家祖得此至宝后大喜，对左右曰，此处乃是福地，当以此为城，以图中原。”
“于是，家祖便以此处为据点，建了一座小城寨。十多年的时间里，一直厉兵秣马，枕戈待旦。”
“他靠着在两个行省间游走，一直积攒着自己的力量。”
“直到元至正十一年，中原大乱的消息传至家祖耳中。”
“至正十一年？”黄震嘀咕了一句，心中默默算着这个年号是公元多少年。
老族长看出了他的疑惑，主动解释道，“至正十一年是公元1351年，家祖时年五十一。”
黄震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看来王凌蹉跎了大半辈子，终于还是等来了机会。
也不知道他能带着自己的族人，做出什么样的成绩。
老族长给他解释了一下后继续说道，“家祖带着这些年来积蓄的势力，响应中原义举，举兵讨伐辽阳行省的元军。”
“常年来辽阳各族深受元人迫害，一时间从者如云，各方部落纷纷来投。”
“起初战事十分顺利，家祖带军沿着黑龙江一路顺流而下。攻破了失宝赤万户府。”
说完，他也不等黄震发问，直接给他解释了一下，“失宝赤万户府也就是今天的HH市。”
黄震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后，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老族长见状，继续说道，“家祖以此为据点，经过多年南征北战，最后控制了大半个辽阳行省。”
“大概范围是东边到兀者吉烈迷万户府，也就是如今罗刹国哈巴罗夫斯克边疆区黑龙江下游阿纽伊河口附近。
西边到贝加尔湖，南边到黄龙府的这块区域”
说完，老族长重重地叹了口气。
黄震顿时眉头一皱，看来王凌最终还是没能成事。
不过想来也是，若他能成事的话，历史上多半会留下他的名字。
可惜，他地处偏远，消息流传不便。
而且，在汉人看来，那里都是蛮夷。所以，关于辽阳行省的记载并不算多。
这时，王广华泡了一壶茶端了进来，他看了一眼默不作声的两人问道，“父亲，你们讲到哪里了？”
老族长端起茶喝了一口，“我在和小友说祖上王凌的故事。”
王广华答应了一声，帮他的杯子里重新注满茶水。
老族长继续说道，“至正二十年，也就是公元1360年，家祖率兵围攻咸平府。不过不知道什么原因，家祖最终惨败而归，退守黄龙府。”
“至正二十一年，元军集结兵力，分三路开始反扑。第一路是元军从大都调集的主力部队，加上宁昌路和大宁两路的军队，攻击泰宁路方向，以截断家祖的退路。”
“第二路是辽阳路和高丽的援军。他们负责牵制家祖黄龙府的主力部队。”
“最后一路，由征东元帅府所部，袭扰家祖后方。”
“家祖一直率军抵抗元军，但苦于没有援军。几年后，就剩下最后的据点失宝赤万户府。”
“在三路大军围困城池前夕，家祖无奈地选择了放弃此处，带着残部退回了大兴安岭。”
说完，老族长端起了茶杯，又喝了一口。
“后来呢？”黄震迫切地想知道王凌的结局，当然还有玉玺的线索。
于是，他主动开口问道，“还有玉玺的下落呢？你好像都没有说过。”
老族长摆摆手示意他不要着急，放下手中的茶杯后，他又慢悠悠地继续说道，“几年后，朱元璋称帝的消息传到了家祖的耳中。”
“年逾七十的家祖不顾家人反对，毅然将族长之位传于长孙。然后带着几个信任的手下南下应天府，回到了我们的故土。”
黄震点了点头，这才是他所认识的王凌。
在知道自己没有机会问鼎天下后，为了履行自己对玉玺的承诺，去中原地区寻找那个真正的有德之人。
“家祖在应天府住下后，便开始观察起朱元璋的品性。以决定是不是要将玉玺交予此人。”
“观察了两年之后，就当家祖准备将玉玺交于朱元璋时，却发生了一件大事。”
“什么事？”黄震不禁好奇地问出了声。
“胡惟庸案！”老族长回了一句，然后继续说道，“胡惟庸谋反的事，让他的心里产生了动摇。”
“家祖觉得，如此弑杀之人，并不能称之为有德之人。”
“于是，家祖带着玉玺，重新返回了族中。”
说完这句话，老族长便停住了话头，端起茶杯喝了口水。
“后面呢？”黄震见状，不禁着急地问了一句。
老族长摇了摇头，“后面没有了。家中所余资料中，我们就找到这些内容。”
黄震顿时皱起了眉头，“那玉玺最终去哪里了？王凌的墓葬你们有没有开启过？”
老族长点了点头，“前些年修缮房子时，就已经重新修缮过家祖之墓。”
“里面并没有发现那方传说中的传国玉玺。”
黄震皱眉考虑了一下然后继续问道，“王凌败逃大兴安岭之后，这里也应该荒废了吧？”
老族长点点头，“没错，家祖离开这里之后，就再也没有回来过。只是死后，才由家人落葬在此处。”
“那么那枚玉玺呢？你们家族之后就没有过记载吗？”
老族长摇了摇头，“这就是疑点所在。”
说完，他的话锋一转，“除此之外，当年家祖统治这片土地时，所获之物也不见了踪影。”
黄震一愣，然后狐疑地问道，“你是怀疑王凌为了重振家族，把这些东西藏起来了？”
老族长点了点头，“根据我们的研究，家祖很有可能觉得天下大势已定，大明的统治已经无可动摇。”
“而且他又觉得朱元璋此人并非可以托付玉玺之人。”
“所以，他将这些东西藏起来，以望后世子孙能靠此重新入主中原。”
黄震顿时明白了过来，“你们之前说的宝藏，应该就是这个吧？”
“没错！”老族长点了点头，“现在时机已到，当今政府当属有德之人，是时候把玉玺请出，重归华夏了。”
“可惜…”老族长突然叹了口气，无奈地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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