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 铜簪中的藏宝图
然而他们谁也不知道,这只是忻都故意放出去的诱饵而已。
当他们赶到这个中型部落,看到成群的牛羊后,顿时红了眼。
王伍也没能按捺住自己激动的心情,一指南边的营地,随后就一马当先地冲了出去。
然而这个部落的反应很是奇怪,完全没有任何的慌张。
等他们策马小跑到半路时,对方的部队也已经集结完毕了。
对方能战之士差不多有四百多人,和情报里说的差不多。
不过这些人的神情十分镇定,不慌不忙的按照自己的步调拍马向王伍部队杀来。
刚一接触,王伍顿时觉得不妙了,对方攻击时收放自如的感觉,完全就是常年在战场上厮杀下来的本能反应。
两支骑兵刚一接触,王伍队伍中就倒了二十多骑。
那些人也不跑远再次发动冲锋,而是直接转身紧紧地缠住了王伍的部队。
眼看着自己的队伍被对方缠上了,王伍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凝重。
就在这时,对方营地里传来了一声炮响。
随即从西面的山坡后传来了隆隆的马蹄声。
常年和骑兵接触的王伍自然能判断出,远处来的骑兵怕是不下五千之数。
王伍顿时亡魂大冒,挥动着手中的马刀吼道,“撤退,往东面跑。”
说完,他挥手砍翻了面前的那个蒙古人,随即看准了方向,向着东面冲了过去。
一时间战场上,两支骑兵近身厮杀在一起。
王伍的队伍要努力脱离出去,而敌人那支骑兵则想尽力拖住他们。
战场中就像绞肉机一般,每分每秒,都有各自的士兵倒下。
战场上,尸横遍野,鲜血染红了大地。
而王伍很不幸地冲进了一个包围圈中。
三个蒙古人围在王伍的周围,他们的面容阴沉凶狠,目光中透露出对王伍的无尽杀意。
其中一人高举马刀,狠狠地砍向王伍的头顶。
刀风呼啸而至,带起一股狂风,仿佛要将王伍的头颅撕裂成碎片。
王伍瞬间反应过来,他迅速举起右手的刀,毫不犹豫地挡在头顶。
刀刃相交的瞬间,火花四溅,发出一阵尖锐的金属碰撞声。
另一人瞧见这个机会,狡猾地一刀刺向王伍的胸腹之间。
这一刀快如闪电,且又刁钻无比。
王伍感受到了危机的迫近,他用尽全力回避,但刀尖还是刺破了他的铠甲,刺入了他的身体之中。
一股剧痛顿时传遍他的全身,让他忍不住发出一声凄厉的嘶吼。
与此同时,最后一人挥起马刀,直取王伍的脖颈。
王伍已经顾不得许多了,他毫不犹豫地举起左手,挡在了即将落下的刀刃前。
两者相交,他的左手齐腕而断,鲜血喷涌而出。
这一刀也被他的拼死防守改变了方向,砍到了他的肩胛骨上。
王伍发出一声凄厉的咆哮,身体从马上摔落下来。
与此同时,黄震也从记忆中退了出来。
“呼~”黄震喘了口粗气,刚才的战斗实在是太过瘾了。
就好像用主视角观看了一场千人规模的大战,那刀刀见血,残肢乱飞的场景让他的肾上腺素飙升。
这可比看特效大片精彩多了,要知道电视上的血都是绿的,尸体也会被涂黑。
哪有现场看得那么爽,要是能把这记忆完全复制出来拷贝成电影。
那估计,都过不了审…
不过,黄震终于知道了王伍断臂的经过。但他也不禁好奇,为什么这段历史,从来没有在任何一本书上被提及过?
但是他一想到那混乱的元史,也就释然了。
连个忻都都记不详细,谁还能指望他们能记清楚这些小事?
黄震平复了一下自己激动的心情后,又继续看了起来。
一间破旧的皮质帐篷里,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草药味道。
王伍虚弱地躺在一张垫着驯鹿皮制成的草垫子上,一缕晨曦穿越残缺的窗户,照在了他的脸上。
他的面容如同白纸一般,透出一丝无力与倦怠。嘴唇干裂如同数日未曾喝过一滴水一般。
他被一块块泛黄麻布条严严实实地包裹着,右胸的位置还不时向外渗出一滴滴鲜红的血液。
王伍的衣服被整齐地叠放在床头,而铜簪则孤独地摆放在衣物之上。
就在这时,帐篷门口的皮质帘笼被掀开,一股冷风凛冽地吹入,瞬间扫清了帐篷内浑浊的空气。
一位身穿皮袄的美丽少女,手捧着一个木碗缓缓走进帐篷。
王伍被冷风所激,下意识地发出呻吟之声,嘶哑的声音从他的口中发出,“水,水。”
那名少女端着碗走到了他的身旁,小心翼翼地扶起他的头,将木碗稳稳地送到他的嘴边,细心地为他喂水。
王伍下意识地抿了一口,随即剧烈地咳嗽起来。
他胸前的伤口处,再次渗出鲜血。
她低声念叨了一句不知名的语言,然后将木碗再次端起,小口小口地喝了一些。
接着,她俯下身子,嘴对嘴地把碗里的草药喂给了王伍。
王伍仿佛品尝到了来自天上的甘露,脸上泛起一抹红晕,嘴巴下意识地吧嗒了一下,仿佛是在回味刚才的感觉。
那个少女见状,仿佛见到什么好玩的事情一般,再次含了一口草药,俯身向前。
黄震见状,直接退出了这段记忆。
反正王伍还躺在床上,再看下去也没什么必要了。
不过他倒是对那个少女,产生了一丝的兴趣。看她的穿着应该不是汉人,而且也不像是蒙古人。
反倒是有点像西伯利亚那边的少数民族。
也不知道王伍在那场战斗之后经历了一些什么事,竟然来到蛮荒的北方大地。
为了一探究竟,黄震再次发动了自己的能力。
草垫上,王伍闭着的双眼动了动,随即慢慢地睁开。
他看着屋顶发了一会儿呆之后,突然坐了起来。
剧烈的动作让他的伤口再次崩开,他忍不住轻哼一声,然后转头四处寻找什么。
当他看到床边的铜簪时,他顿时松了口气,然后伸出了自己的左手。
但是下一秒,他的动作就停住了。
他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明显短了一截的手。
随即,他又想起了昏迷时的情况,无奈地摇头叹息了一下。
然后他放下左手,侧身用右手拿起了铜簪,仔细地检查了一遍。
这时,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妇人端着一个木碗,推门走了进来。
看到王伍的样子,她先是一愣,然后欣喜的说道,“小伍啊,你终于醒啦。”
王伍抬头看了一眼,来人正是自己的同乡王婶。
只见王婶把木碗端到了他的床头,“你也不用太难过了,能保住一条命就很不错了。来,起来喝点水。”
王伍看了一眼自己的左手,黯然的说道,“王婶,我甚得。”
接着,他又问起了那日之后的事情,“我们现在在哪儿,钱三他们呢?”
王婶十分遗憾地摇了摇头,“钱三为了救你,被乱刀砍死在军中。宋山倒是还在,我一会儿给你把他叫来。剩下的事,你就问他吧。”
说完,她叹了口气之后,就摇头走出了去。
没过多久,宋山一脸欣喜地拉开了帘笼,“伍哥,你醒啦?”
王伍看着他右眼上的绷带吃惊地问道,“宋山,你的眼睛……?”
宋山豁达地哈哈一笑,“不就是缺个眼睛嘛,至少我还能骑马还能拿刀。不像钱三那家伙,连个全尸都没留下。”
说完,他又忍不住地叹了口气。
王伍苦笑一声,随即问道,“能告诉我,那天之后发生了什么吗?”
宋山脸上的笑意顿时消失不见了,他的眼角红了起来,声音有些低沉地诉说起当日之事。
那天王伍倒下之后,钱三和宋山就带人杀了过来。
看到王伍还有口气,钱三把他抱到了自己的马上,和自己绑在了一起。
两人带着残部一路逃向了北方。
谁知道忻都的部队穷追不舍,一直追击着王伍的残部。
一连逃了三日,不仅没有甩脱对方,自己的手下也越打越少。
钱三见状,当天晚上带着自己的部下引开了忻都,给剩下的人带来了生的希望。
而宋山则带着剩下的人马,一路向北逃去。
一连逃了五天,身后的追兵才被甩掉。
而他们,也在这广袤的森林里迷了路。
当他们吃完最后的粮食,即将无以为继的时候。
他们遇上一支鄂温克族的部落,虽说当时双方差点产生了冲突。
但是部落的萨满在听说他们是反抗蒙古人的军队后,爽快地解除了误会,并且收留了他们。
他们这才安定了下来,并把原先营地的人都迁移过来。
“所以,我已经昏迷了多久了?”王伍问道。
“差不多已经一个多月了。”
“多谢你们救了我,只可惜了钱三和兄弟们啊。”说完,王伍的眼睛顿时红了起来。
宋山倒是豁达地一笑,“要是没有你,我们当年就已经死在那场白灾之中了。”
随即他摇头止住了王伍的话头,继续说道,“不说这个了,我先跟你说下我们的情况吧。”
“经过上次一战,我军将领多半已战死,士卒也只剩下一百余人。加上妇孺也才五百余人。”
“好消息是,原先营地中的粮食已经够我们吃到开春了。”
“坏消息是,忻都领了此地的千户之位,开春之后怕是还会针对我们。”
王伍认真地听着他的话,心中仔细考量着日后的发展。
“我们还有多少军马?”
宋山摊了摊手,“十不存一。加上之前留在据点中的,我们差不多还有两百匹马。”
“不过,”他沉吟了一下后继续说道,“这群野人倒是有不少好马,也不知道他们肯不肯卖。”
王伍点了点头,“正好,我要感谢一下此地主人,这事等会儿一并问他们。”
两人正说话间,一人掀开帘笼走了进来。
进来的人正是那鄂温克族少女。
只见她看到王伍爬起来的模样,顿时惊喜地叫了出来。
随即大声叫着向外跑去。
宋山见状指着少女离去的背影,“此女是此处部落族长的女儿,萨满的孙女,名字叫做希温妮。这段时间,可都是她负责照顾你的。”
说完,他的嘴角露出了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包括洗漱方便。”
王伍闻言顿时闹了个大红脸,他虽然在长时间处于昏迷之中,但是有时候还是会有意识的。
希温妮对他所做的一切,他还是有点知道的。
他在昏迷中,就时常听到那百灵鸟一般的声音,虽然不知道对方说了什么,但是光听那声音,就能使人安静下来。
过了没多久,希温妮搀扶着一个穿着皮袄,头上顶着一个鹿头骨头饰的老人走了进来。
一进来之后,他就念叨了一句听不懂的话,不过看他的样子,应该是在向他们的神灵祈祷。
随即,他对王伍说了一口语调十分怪异的汉话,“令人尊敬的勇士,欢迎你回到人间。”
王伍愣了一下,随即连忙开口感谢道,“多谢萨满法师,若是没有你们部族出手相救,我和我的族人都将葬身于这片林海之中。”
老人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笑意,“敢于挑战蒙古恶魔的勇士,永远是我们鄂温克人的朋友。”
王伍闻言后,无奈地摇了摇头,“蒙古人作恶多端,劫掠我汉人百姓,实在是迫不得已,我们才奋起反抗的。”
老人哈哈笑了一声,“汉人朋友,不知道我们有什么能帮助你们的吗?”
见状,王伍立马把自己遇到的情况告诉了对方,“我需要军马,武器。明年开春我还要招募人手,和蒙古人决一死战。”
萨满听了他的话,顿时皱起了眉头,过了一会儿后才开口说道,“军马我们倒是可以提供给你们,但是武器却没有办法了。恶魔控制得太严密了,我们自己也没有多少。”
说完,他从怀里掏出一把匕首,递给了王伍,“我们自己用的武器,都是用骨头磨的。”
王伍顿时就无奈了,武器可是军队的根本,没了这东西,那即便是人再多,也只能称之为乱民。
这时一旁的希温妮操着不熟练的汉语说道,“爷爷,极东的海边那群女真人,不是有好多武器吗?可以去他们那里换啊。”
萨满摸了摸她的头,“傻孩子,我们有的东西那群女真人也都有,我们拿什么去换呢?”
希温妮闻言后顿时眉头紧蹙,一脸思索的表情。
这时王伍倒是灵机一动,“不知道女真人,需要什么货物?”
萨满想了想,“茶叶,丝绸等中土之物,他们都需要。”
这时,一旁的宋山倒是想到了一个主意,“我们倒是可以假扮鄂温克族商人,回一趟故土。运了货再去女真人那边换铁。”
说完,他随即皱起了眉头,“我们并没有任何钱财,这该如何是好?”
“不!”王伍摇了摇头,“我们有!”
“历年来,我们劫掠的金银珠宝,除去平日里用来采买的,其他的我都存放在一处。我们可以用这个钱,重新组织起我们的军队。”
说完,王伍拿起铜簪,用牙齿咬着用力一拧,铜簪顿时就被分成了两截。
然后,他从里面倒出一张卷起来的纸。
纸上画满了山川地势,看上去很像是一张地图的样子。
王伍把地图交给了宋山,“这是我存放金银之处,在我们营地北面十里处。你顺着舆图去找,定能找到。”
说完,宋山点了点头接过了地图,看了一眼之后收入了怀中。
“伍哥,这事就交给我了,你在这里好好养伤,等我的好消息吧。”
王伍点了点头,又提醒了他一句,“记得多带些人去,东西不少。”
哪知宋山却是摇了摇头,“就我一人足矣,带了太多人的话,万一有人起了歹念,反倒是不美。”
说完,他笑着拍了拍自己的胸口,“我一人两骑,能带不少东西,我想有这些东西,应该已经够了。”
这时,一旁的萨满说道,“我再派个人和你一同去吧。此人是我族中最好的猎人。有他在身边,即便是遇到恶魔,也能全身而退。”
宋山闻言后顿时看向了王伍。
而王伍也同时看向了宋山。
两人的眼神交流了一番之后,王伍点头答应了对方,“那就麻烦您了。”
王伍心中也不知道对方打了什么主意,是真心想帮忙呢?还是另有什么目的。
不过就目前的情况下,王伍只有,也只能相信对方。
等几人从房中退出之后,这段记忆也就结束了。
黄震愣愣地看着铜簪,一时之间心脏疯狂地跳动了起来。
很快,他又自嘲地笑了笑,记忆中宋山都已经去过那处了,里面应该没什么东西了。
不过对于这个信息,他还是很好奇的。
随即,他从床上爬了起来,来到书桌旁打开了桌上的台灯。
这时,他父亲突然嘟囔了一句,“大半夜的还不早点睡?”
说完,他就翻了个身,继续打起了呼噜。
黄震心虚地看了一眼父亲,见他又睡着之后,顿时松了口气。
不过他随即立马笑了起来,自己又没有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有什么好担心的。
然后,他就在灯光下,仔细地检查了一下那个铜簪。
果然在铜簪的头部的三分之一处,有一条细微的缝隙。但是由于铜锈的遮挡,黄震一开始并没有注意到。
不过按照记忆的情况来看,这个铜簪应该就是王伍在建康府,拜托那个姓顾的铜匠做的。
之后也没见他拆开过这个铜簪,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做这种样式的。
既然想不通,黄震便决定不再想了。
现在需要考虑的是要不要打开看看,里面那幅地图是不是还在里面。
考虑了半晌之后,黄震咬牙决定试一试。
于是,他拿了把小刀开始清理起铜簪外面的那层绿锈。
很快,铜簪接口处的铜锈被清理干净,露出了下面那条浅浅的痕迹。
黄震双手拿起铜簪,用力一拧。
铜簪就如同记忆中一样,被他给拧开了。
黄震就着灯光,仔细看了下铜簪的内里。
果然在里面看到一张泛黄的纸张。
见状,他立马找了把镊子,小心翼翼地伸进了铜管中。
只不过任凭他如何小心,但是历经七百多年的宣纸已经是脆弱不堪。
花了好大的功夫,他才把里面的东西给掏了出来。
但是那张宣纸已经成了一块块的小纸片了。
见状,黄震只能开始玩起了拼图游戏。
只不过,随着拼图的慢慢完成,他的心也慢慢地凉了下来。
这张地图上的标记虽然看得懂,但是根本没有可能找到那处地方。
随即,黄震想起了王伍的话,这张地图应该是一张局部的小图。
应该是他们那处聚集地周边的情况。
至于那个聚集地具体的位置在哪里,黄震就不得而知了。
于是,他把铜簪重新拼起来之后,又一次地发动了自己的能力。
他不光想看完王伍的故事,也想搞清楚他们那个聚集地,具体的位置在哪里。
鄂温克族的营地中,停着一辆刚制成没多久的马车。
马车上装着几个木制箱子,此时一群鄂温克的男子,正抱着一捆一捆的皮革,往车上堆放。
而马车一旁,站着穿了一身鄂温克服装的王伍,和一名同样穿着的中年男子。
只听到王伍客气地对那个人说道,“族长,我手下的人就拜托你照顾了。”
那个族长十分客气地说道,“王兄弟客气了,没想到你们族中能人异士如此之多,短短一个多月,我族中已经大为改变了。”
王伍闻言,无奈地笑了笑,没点本事的人,也不会出现在这个鬼地方了。
不过他还是和族长客气了几句。
很快马车上便堆满了皮货。
见状,王伍对远处整装待命的宋山说道,“宋山,我们准备出发了。”
这时,席温妮穿着一身戎装从营中最大的帐篷里冲了出来,一边跑她一边叫道,“伍哥,我也要去。”
族长闻言后,立刻用鄂温克语斥责了她一句,随即转头对王伍歉意地说道,“小女不懂事,让王兄弟见笑了。”
王伍没有接他的话,只是尴尬地笑了笑。
这个席温妮对他的爱慕之情他是知道的。
只不过两人相差了一倍的年纪,加上他现在又是个残废之人,所以他不敢回应席温妮的示爱。
对这种情况,他一般都是默不作声的。
所以,这次也是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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