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2章 马鞍的记忆
这群蒙古人的营地布局似乎十分有序。
外围是汉族步卒的营帐，中间则是辎重和骑兵的营帐。
不过，步卒营帐那边，队伍十分散漫，十个里面九个都没有着甲。
至于骑兵营那边，完全看不到人影。
不过他们的马还在马厩里。那就说明这些骑兵应该都在营里。
王凌看了一眼后，就对张琮说道，“那个千夫长的水平还是有点的，不过对方军纪涣散，有令不行，对我等来说却是一个机会。”
张琮深深叹了口气，“没想到蒙古的边军，竟如此不堪。”
那颜在一旁点了点头，“这只是宗王的部队而已，自然比不上正规的蒙古军。”
王凌连连点头表示赞同，然后开口问道，“舅父，这些人应该不是我们的对手吧？”
那颜微微一笑道，“若是正面交锋，他们自然不是我等对手。不过对方若是据营而守，要想打下来，也不是一件轻松的事。”
王凌皱眉看了一会儿后，开口说道，“现在大中午对方都如此不堪，那到晚上岂不是更为松懈？”
“要不我们晚上偷营吧？”
张琮沉吟了一番后说道，“然也，我等可以在破晓前发动突袭。”
“没错！”那颜拊掌说道，“等敌人溃败之时，正好天色已明。到时我等可以趁势追击，一战以竞全功。”
张琮拈须笑道，“然也。”
三人三言两语之间就决定了晚上的进攻方案，一点也没有把这支部队放在眼里。
王凌没有多少战场经验，尚且情有可原。
但是那颜和张琮都同意了这个方案，那就说明对面的这支敌军，还真的是一支乌合之众。
看来长期以来的安逸生活，让辽阳行省的蒙古军队，已经安于享乐，不思进取了。
这对王凌他们来说，算得上是一个不错的消息。
这段记忆结束后，黄震没有停顿，直接读取了下一段记忆。
月黑风高的夜晚，一支队伍安静地行走在山林中。
天上的月光穿透树冠，照在众人身上。
只见这支队伍人人口中衔枚，他们牵着的马被勒紧了口，马蹄上还用干草包了起来。
很快，一朵白云遮住了月光，森林中的队伍再次没入了黑暗中。
此时的森林中，悄然无声，就连平时那些早起的鸟儿，都不敢发出任何的声音。
只有风吹过树梢的声音，和人马踩踏落叶发出的声音，给这片寂静的森林，带来了一丝生机。
当天上的月亮从云朵后再次露出时，这支队伍已经来到了森林的尽头。
他们的前面三百米外，就是蒙古人的营地。
此时的营地中鼾声如雷，就连他们在那么远的地方，也能听到。
营门边，两个瞭望塔上的守卫，也已经抱着长枪睡着了。
王凌见状，抬头看了一眼天上的云朵。
等月光再次被遮住时，他朝身后挥了挥手。
然后，就看到两道鬼魅的身影，从林中钻了出来，没入了黑暗中。
过了没多久之后，两人就出现在了营地门口的火光中。
他们从腰间摸出一个钩爪，甩了甩之后向上一抛。
两个钩爪牢牢地勾住了瞭望台的边缘处。
两人等了一会儿，见上面没有响动传来后，就飞速地沿着绳索，爬到了瞭望台上。
然后，他们两人偷偷摸摸地摸到两名守卫后面。
相互点头示意了一下后，两人同时捂着守卫的嘴巴，一刀划开了他们的脖子。
两个守卫挣扎了一会儿后，就没了动静。
那两个黑影继续把守卫摆成了坐着睡觉的姿势后，拿起一旁的火把向森林这边挥了挥。
然后，他们两人小心地从楼梯上滑了下去，钻入了营地中。
王凌看到两人传出的信号后，挥手示意众人上马。
随着整齐划一的上马声，远处的营门慢慢地被打开了。
王凌见状，从腰间拔出马刀。
然后，他一指着前方大开的营门，大声吼道，“冲锋！”
说完，他用力一磕胯下的马腹。
那匹马嘶叫一声后，就朝着前方冲了出去。
王凌的身后的树林中，无数的骑兵像下饺子一般飞速冲出。
伴随着如雷般的蹄鸣，他们大声嚎叫着冲向了敌营。
营地中的敌人，很快就被马蹄声惊醒了。
当他们仓皇地冲出帐篷时，就看见营地中的马厩燃烧了起来。
四散奔逃的战马，让营地中顿时陷入了混乱不堪的境地。
一时之间，任凭百夫长如何叫嚣，他们也难以有效组织起防守的队伍来。
一看到营中火起，王凌用刀背狠狠向马屁股上一抽，口中大喝一声，“驾！”
胯下战马吃疼之下，速度猛然快了几分。
就在王凌离营门只有几十米的时候。
那两扇营门，缓缓关了起来。
不过，此时再关营门，已经为时已晚。
王凌猛地一磕马腹，一马当先地冲入了营门中。
一进门，他就看到了一旁一脸惊恐的汉军步卒。
王凌二话不说，直接伸出马刀。靠着战马的冲力，一刀将此人斩首。
然后，他也不停留，继续冲向了营地中间。
一路上，王凌靠着精湛的马术，不收割着汉军的人头。
很快，他就冲到了中间蒙古骑兵的营地附近。
那些骑兵，已经有两人抓到了坐骑。
不过仓促间也没有办法给两匹马安上马鞍。
好在，这两人是从小长在马背上的蒙古人。
光背的战马，对他们的影响，不算很大。
两人举着马刀，一前一后向王凌冲了过来。
王凌眉头一皱，然后调整了一下马刀的位置，就向着两人冲了过去。
双方一接触，那名蒙古骑兵的马刀就向着王凌的脖子划来。
王凌一低头躲过了这一刀，而他手中的刀，却划过了那名蒙古骑兵的腹部。
他也来不及细看战果，反正他身后还有几人跟着他一起冲了过来。
总有人会帮他处理掉那名骑兵的。
他现在的目标是在五步外的另一人。
王凌单手举起马刀，大声嚎叫着向着最后那人冲了过去。
两马一触之间，他朝着对方的头上就是一记势大力沉的砍劈。
那名骑兵也是同样的想法，他一脸狞笑着，同样挥刀向王凌砍来。
可惜，他似乎忘记了，他胯下的马并不是他常用的那匹。
而且那匹马上，还没有鞍具。
当的一声，双方的刀在两人之间碰撞在一起。
然后，就看到那个蒙古骑兵因为用力过猛，向前栽倒下去。
正好被后面赶上来的巴特，一刀砍翻在地。
而王凌则继续向着营地中间，那顶最为豪华的帐篷冲去。
因为他看到了那边，似乎有几人集结在一起，而中间那人衣服的布料，明显比旁边的几人要好。
就在这时，他猛地听到了一声弓弦响动的声音。
王凌条件反射地向下趴去，哪知才趴到一半，胯下的战马两腿一软向前倒去。
王凌被巨大的惯性，直接抛了出去。
原来射这一箭的人，深知射人先射马的道理。
他并没有射王凌，而是对准了。他的马。
这一箭，直接射中了战马的心脏。
王凌这一跤得不轻，不过他还是强撑地站了起来。
因为已经有几个蒙古兵举着马刀跑了过来。
好在，后面的巴特已经跟了上来，他冲散了几个结阵的蒙古人，把王凌救了下来。
王凌晃了晃晕乎乎的脑袋，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战马后，便直接举着刀冲向了一旁的一个蒙古人。
而马鞍的记忆，开始有些不对劲了。
四周的人，像是糊上了一层马赛克一样，动作也变得十分缓慢。
然后，黄震的眼前猛地一黑，再亮起来时，他看到的是房车上内饰。
他无奈地摇了摇头，看来这个马鞍应该是在这个时候坏的。
因此，记忆才突然出现了一些问题。
不过从目前场上的情势来看，王凌他们的胜利，只是时间的问题。
仗打到这个份上，蒙古人应该马上就崩溃了。
可惜，他不能看完整场战斗。
黄震尝试了一下再次读取记忆。
虽然能读出来一些，但都是一些断断续续的记忆。
记忆中，王凌获得了胜利，带着数百人的汉人步卒回到了部落。
然后，就是他带人去藏宝洞的一些片段。
最后，则是他搬离的记忆。
记忆中，只有王凌向马鞍告别的画面。
马鞍中的记忆，到这里就彻底结束了。
黄震回过神后，遗憾地摇了摇头。
因为，那场战斗之后的记忆有些断断续续的。
所以，他并没有得到什么有用的线索。
从那些零碎的记忆中，黄震再也没有看到玉玺的影子。
也不知道王凌是带着玉玺离开了这里，还是他把玉玺藏在了某处。
不过黄震觉得，按照王凌的性格，他应该不会把玉玺藏起来的，而是应该带着玉玺，一起离开的。
只是后来，他有没有把东西藏在尼布楚那边，就不得而知了。
而且根据马鞍的记忆来看，王凌离开这里后，再也没有回来过。
这也就表示，即便易杰他们能在废墟里发现什么东西，那也不可能有王凌离开这里之后的记忆了。
所以，关于王凌和玉玺的线索，又一次中断了。
黄震放下马鞍后，便从床上爬了起来。
从屋子里出来之后，他就看到悟空正靠在小白虎身边，帮它抓着虱子。
而断牙，不知道什么时候出去了，并不在房车上。
看到黄震出来后，悟空噌地一下爬到了他的肩头，指着小白虎吱吱地叫了起来。
黄震见状，走到了小白虎身旁，摸了摸它抬起来的头，然后检查了一下它腿上的伤口。
一看之下，他的眉头顿时皱了起来。
只见包扎伤口的那块纱布上，又有一点血迹渗了出来。
黄震见状，转头盯着悟空问道，“小老虎起来过了？”
听到他这么一问，悟空顿时心虚地撇开了眼睛，然后不知所措地胡乱比画着。
黄震显然是看出了它心虚的神情，他指了指角落的一个摄像头后说道，“我这里可是有监控的，信不信我调出来看看你干了什么？”
悟空看了一眼黄震所指的方向，然后继续摇头否认。
显然，它还不认识这些现代化的东西。
黄震见状，也不和它多说什么。
他从储藏柜里拿出了药箱，然后帮小白虎重新包扎起来。
一拆开纱布后，就看到小白虎的伤口已经有点愈合的迹象了，只不过那道伤口上，现在又多了一道崩裂的痕迹。
显然悟空在说谎，它肯定是对小白虎做了什么。
黄震重新帮小白虎上了药，换好纱布之后，就对着悟空招了招手。
悟空不明所以地跳到了他的肩头，吱吱地询问起来。
黄震对它微微一笑，然后说道，“走，我带你去看看你干的好事。”
说完，他便带着悟空，走向了驾驶舱里。
在驾驶舱后排的电脑上，黄震调出了之前的监控。
之前的一切都很正常，侯空拿着一台笔记本电脑，正在看电影。
一旁的悟空坐在他的肩上，看得也十分认真。这段应该是他回来之前的监控。
黄震见状，向后拉动着进度条。
很快，断牙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朝着侯空叫了起来。
侯空询问了两句后，就打开门，带着断牙走了下去。
等他一下去之后，黄震就看到悟空小心翼翼地跳到小老虎的身旁，摸了摸它的伤腿。
小白虎被它摸了一下后，顿时不满地叫了起来。
然后，黄震就看到悟空贱兮兮地拿出一枚白果子，伸到小白虎的嘴边。
看到这里，悟空显然是明白了这是什么东西。
它连忙吱吱地叫了起来，然后跳到黄震的面前挡住了屏幕。
黄震不怀好意地笑了笑，然后一把抓住了悟空的后脖颈，提溜到自己的腿上。
悟空见状只能羞愧地捂着脸，以期让自己看不到监控的画面。
这种掩耳盗铃的举动，自然没什么用。
只见监控中，小白虎似乎对白果很有兴趣。
它朝着悟空张了张嘴，示意悟空喂它吃。
哪知悟空并没有喂给它，只是一直拿着白果，在它嘴边晃悠。
小白虎哪里受过这样的委屈，它大吼一声就向着悟空的手咬去。
悟空早就防着它这一招，还没等它咬下来，就早早地躲开了。
然后，悟空跳到沙发上，高举着白果，口中不断地吱吱叫着，像是催促着小白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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