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8章 离开的真相
黄震一愣，心中开始暗自琢磨起来。
这个王凌即便再败家，想来也不会把黄金制品到处乱扔吧？
难道他们走的时候，又是逃难的？
为了探究真相，他走到杨强旁边拿过那个马镫看了一眼。
原来，这个马镫并不是由纯金制成的，只是在鞍桥的配饰上，刷了一层金漆而已。
而且马镫的挂扣处，已经断裂开来，断茬处还露着斑驳的锈迹。
显然这只是一个铜鎏金，而且已经损坏的马镫，怪不得王凌会把这个东西留了下来。
不过一般这东西都是一对的，杨强发现一个的话，说不定他的旁边还有另外一个。
于是，黄震对他说道，“你在附近找找看，我怀疑应该还有一个。”
杨强答应了一声，走到曹大荣的旁边拿起了探测器。
然后，在他的那个坑的旁边找了起来。
果然，没扫几下，他就在原先那个坑旁边，大概二十公分的地方，发现了信号。
杨强立马放下探测器，开始挖了起来。
这时，替黄震挖坑的易杰，突然叫了起来，“震哥，又有东西了。好像是几块镂空的铜饰。”
黄震闻言后，立马走了过去。
只见，易杰正拿手，在坑里扒拉着什么。
与此同时，一旁曹大荣手中的工兵铲一顿，然后他也兴奋地叫道，“我这边也有了。”
说完，他同样蹲下身来，用手刨着松软的泥土。
黄震看着头对头刨地的两人，估算了一下地下东西的大小。
两人之间差不多有半米左右，按照现在的情况来判断，下面很可能埋着一个马鞍。
果然，曹大荣把土坑里的土清出来之后就说道，“这不是鞍座吗？和我们恐狼上的样子很像。”
经他一提醒，易杰也回过了神，“没错，我就说嘛怎么那么熟悉？敢情我这边就是鞍座的后鞍桥啊！”
果然黄震的判断还是准确的，这下面埋的就是一个马鞍。
易杰他们恐狼上的鞍座，是由蒙古族的赤那所制作。
他做出来的鞍座，都是两边中间低两边齐高的传统蒙古式马鞍。
并不是常见的那种，有个桩头的西式马鞍。
黄震见状，连忙让两人停了下来，“你们停一下，先把马鞍上面的土清理掉，看看能不能完整地把它挖出来。”
两人同时点头答应了一声，然后各自拿着工兵铲开始挖了起来。
很快，他们就把马鞍上面的土给清理掉了。
这个马鞍侧躺在地面上，鞍座上面的皮具已经烂完了，只留下一个已经发黑的木质鞍架，和鞍架上镶嵌的金属配饰。
而且在这个鞍架的中间位置，有一条十分明显的断裂痕迹。
黄震觉得，王凌之所以扔掉这个马鞍，估计就是因为这个关系。
这个鞍座伤成这样，基本上就算是报废了。
况且，这上面的金属配饰，也只是普通的鎏金铜制品。并不是什么工艺很复杂的东西。
蒙古人有一句老话，女人有钱用在头上，男人有钱用在马上。
按照这句话来看，这个马鞍，最多就是一个普通蒙古牧民的东西，并不是什么贵族的物品。
这也有可能是王凌舍弃这个马鞍的原因之一。
不过，这个马鞍肯定跟随过王凌一段时间。
所以，这个东西对黄震来说，还是很有价值的。
于是，他亲自动手，把整个马鞍从泥坑中清理了出来。
曹大荣看到黄震谨慎的样子，好奇地问道，“震哥，这东西很值钱吗？”
黄震其实也不知道这东西的价值，所以他只能敷衍地回道，“应该吧，毕竟这东西从宋末元初留下来的，多少应该能值点钱。”
曹大荣哦了一声后，小声地嘟囔道，“我还以为不值钱，想着给自己的鞍座也配一个呢。”
易杰啪地拍了他一下，“想什么呢？你要鞍饰的话，自己去内蒙找人定制个就行。这个脏了吧唧的东西，有什么好的？”
曹大荣大摇其头，“你不懂，只有带着历史厚重感的东西，才是好东西。”
说完，他指了指王凌的那个马鞍，“说不定这上面，还被敌人的鲜血浸染过呢。”
易杰闻言后顿时笑了起来，“你也不怕上面的冤魂来找你？”
曹大荣哈哈大笑道，“有什么好怕的？爷爷手中的枪，也不是吃素的。它只要敢来，我说什么都要活捉下来，让兄弟们见识一下。”
黄震无奈地摇了摇头，也不管两人在那里胡言乱语，自顾自地把马鞍放到了背包旁边。
杨强见状，拿着那对刚挖出来的马镫走了过来，递给了他，“震哥，给。”
黄震朝他点了点头，然后接过了马镫和马鞍放在一起。
接着，他看了一眼手表对众人说道，“时间不早了，我们休息一下吃点午饭吧。”
“等下午把这里清理出来，我们就撤了。”
三人答应了一声，各自走到坐骑旁拿出军粮吃了起来。
而黄震则抱着那个马鞍，走到了烈风旁边。
吃好饭之后，黄震就宣布午休一个小时。
然后，他自己抱着马鞍，靠在趴着的烈风身上，假装用匕首清理着马鞍上面的泥土。
这个马鞍看上去还是蛮完整的，也不知道里面的记忆有没有损坏。
趁着三人午睡的时候，黄震发动了自己的异能，尝试着读取了这个马鞍里的记忆。
“凌儿，你来啦！”
坐在自己屋中的那颜，看到王凌掀开门帘进来后，便开口叫了他一声。
王凌此时差不多十岁左右的样子，应该还是在学习武功的时候。
王凌好奇地问道，“舅父，让凌儿来此，有何吩咐？”
那颜拍了拍身旁的那个马鞍说道，“你也到了该学习马术的年纪了，这个马鞍是舅父帮你找来的，你拿去试试看。”
王凌高兴地答应了一声，然后走到了那颜旁边，抱起了马鞍。
“凌儿，谢过舅父。”
那颜摸了摸王凌的头，一脸笑意地说道，“去吧，给你的小马按上试试。”
王凌点头答应了一声，兴高采烈地抱着马鞍，走出了那颜的屋子。
这段记忆很短，到这里就结束了。
不过黄震对此还是十分满意的，这个马鞍的记忆并没有损坏，还是能顺利读出来的。
于是，他索性抱着这个马鞍躺了下来，继续读取着里面的记忆。
后面的记忆中，全都是王凌学习骑术时的记忆。
一直到了他十八岁那年，才开始变得有些不同了。
王凌穿着一副锁子甲，一脸兴奋地骑马跟在那颜的身后。
这应该是他第一次和那颜一起出征，也是他生平第一次出阵。
兴奋的感觉，让他的身体微微战栗着。
为了平复这种感觉，他轻轻踢了一下马腹，跑到那颜身旁问道，“舅父，我们的目标在何处？”
那颜转过头，笑着说道，“前些日，斥候传来消息，有一支蒙古鞑子的商队，会路过纳兰不拉附近。我们的目标就是他们。”
王凌闻言，顿时失望了起来，“啊！我还以为我们是去攻击哪个部落呢！”
那颜闻言后，脸色突然一正，“据斥候说，这支商队中，有不少的奴隶。我们的目标，是解放这些奴隶。”
“怎么，你觉得攻击商队，是卑劣的行径吗？”
王凌连忙摆手道，“不是，老师曾经教过我，军无辎重则亡，无粮食则亡，无委积则亡。”
“只要我们断了对方的商路，那蒙古人则器用不供，军饷不足，财货不充，皆亡覆之道也。”
那颜欣慰地点了点头，“没错，只要我们的部队能断绝对方的商路，确实会如你所说。”
“但是，草原广阔，商路不知几何，单单断这一路，并无甚大用。”
王凌闻言后，有些奇怪地问道，“那我们为何要进攻这支商队？”
那颜哈哈笑道，“人手，只要我们人手多了，自然能将草原上的商路断绝。”
说完，他叹了口气说道，“当年伍哥差点就做到了，可惜最后功亏一篑，被小人所出卖。”
王凌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然后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只听那颜继续说道，“可惜，现在的蒙古部落中的那些南人，似乎已然认命。不像我们之前那样，从者如众。所以，我们只能把目标放在新来之人身上。”
他的话刚说完，王凌突然抬起了头，目光炯炯地盯着他，“舅父，你可曾想过我们离开此地，去别处发展？”
那颜愣了一下，然后诧异地问道，“为何？只要蒙古祖地一乱，天下也必将分崩离析。”
王凌摇了摇头，“如今蒙古人势大，吾等不能急于求成，只能缓缓图之。与其在此处孤立无援，不如远遁边疆，联合当地之人一同起事。”
那颜皱眉问道，“这是张先生教你的？”
王凌摇了摇头，“这是我自己想的。”
说完，他继续解释道，“就像舅父之前说的，如今草原上的南人都如同行尸走肉一般，失去了反抗意识。”
“与其劫掠商队获取俘虏，不如我等主动退避到偏远战乱之地。”
“如此一来，无论我们袭击商队也好，攻击据点也罢。所获取的那些奴隶，都是对蒙古人心存怨恨之人。”
那颜闻言后，皱着眉头考虑着王凌的话，他似乎听进去了王凌刚才的话。
这时，有一名骑士，从远处向他们部队径直跑来。
那颜听到动静后，暂时把这个问题藏在了心里。
他抬头对王凌说道，“这事我们回去后再讨论。现在，先把那支商队消灭再说。”
王凌经过刚才和那颜的一番对话后，激动的心情也已经平复了下来。
闻言后，他淡淡地点了点头，“是，舅父。”
很快，那名斥候就策马跑到队伍前。
他勒停战马后，抱拳对那颜说道，“族长，那支商队在前方五里处。”
“对方约有百余骑，俱是色目骑士。身后车马无数，连绵数里。”
“好！”那颜闻言后顿时大喜，然后他挥挥手对那名斥候说道，“下去休息吧。”
等那名斥候下去后，那颜转头对手下这两百多骑说道，“兄弟们，敌人就在前方。干了这一票，我们整个冬天就不用担心了。”
说完，他抽出马刀，向前一挥，“随我冲！”
黄震还准备继续看下去的时候，记忆突然毫无征兆地就中断了。
他回过神之后，便皱着眉头看了一眼马鞍。
看来马鞍上的这道裂纹，还是有一定影响的。
不过通过刚才的那段记忆，黄震终于知道他们离开这里的契机。
看来王凌跟着张琮，还是学到不少东西的。
至少，十八岁的王凌，已经很有大局观了。
要是当初王伍有他这样的大局观，也不至于会落得如此下场。
可惜的是，这段记忆里最精彩的那段缺失了。
也不知道继续读取记忆的话，还能不能读出来这段战斗的记忆。
于是，黄震集中了精神，伸手读取了记忆。
可惜，那段战斗的记忆似乎完全损坏了。
黄震读出来的记忆，应该是他们回程之后的场景。
只见王凌身上星星点点地沾满了溅出来的血迹。
就连他那张英俊的脸上，也有几点血迹。
在他身旁，那颜的情况，也和他差不多。
而他们的身后，则跟着一长串用黑布遮住的马车。
就像是黄震之前看到过的，那种运输王伍的马车。
看来这场战斗，那颜他们应该是大获全胜了。
“凌儿，第一次出征感觉如何？”
王凌摇了摇头，“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
那颜点了点头，然后又问道，“你方才说的，我们应当去何处发展？”
王凌考虑了一下，然后指了指身后那一长串的马车说道，“舅父，答案就在后面。”
那颜立马就明白了过来，然后他大声对身旁的手下说道，“把商队管事的给我找过来。”
那人答应了一声后，就骑着马向队伍后面跑去。
过了一会儿后，他骑马跑了回来。此时他的马后，趴着一个双手被反剪的人。
那颜见状，交代了他的副手一声，让他继续带着队伍前进。
交代完之后，他直接单手提起那个俘虏，放到了自己的马后。
然后对王凌说道，“走，凌儿。我们找一处地方，盘问此人。”
王凌点了点头，指了指不远处的一块巨石，“舅父，我们去那处吧。”
那颜答应了一声，然后一打马，当先跑向了那处。
王凌见状，连忙驱马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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