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三章 热烈
白枝全无防备。
肩膀,脑袋,全是他指尖炙热的温度。
对他突如其来的情yu完全摸不着头脑。
他吻得好热烈,她整个人缩在他怀里。
大手罩住她的侧脸,呼吸都有点困难。
白枝被那股狂热浸染,心脏砰砰砰地跳。
她却并没有意识到,年长她十四岁的周淙也。
无论是情绪控制、还是观察能力、逻辑能力,都跟她不在同一个层次。
刚才,她还在情绪之中、准备下车的时候,他突然反应过来,周聪慧执意叫他来接白枝,肯定还是有别的预谋。
只是当时他还不知道周聪慧预谋什么。他不惮往最坏的方向,那就是要对她动手。
所以他才一把拉住了她的手腕。没有让她就这么下了车,连带着那些愤怒情绪也都被他克制住。
甚至,他还能游刃有余地安抚她的不满。
亲自给她上药。
只不过,那管烫伤药也的确是他亲自买的。
真真假假,只能说这个男人从来就不比她简单。
白枝就以为他是突然有了兴致,虽然一开始被他的强烈吓到,但很快也调整好状态,更为嚣张地勾着他。
她放松的瞬间,感觉到西装下男人肌肉一紧绷,好像也被这样的她慑到,呼吸沉得厉害,按着她的手指不断收紧。
两个人在车内吻了许久,豪华的装置隔绝了外面淅淅沥沥的雨声,仅剩下车内接吻的声音。
车里开了空调,可氛围还是不可回避地攀了上去。
灼热烫人。
男人的手指全部陷在她的脖颈和后脑勺上。
他看到那辆不知跟了他们多久的白色奥迪已经走了。
这才松开手。
那头,白枝原本苍白的脸和唇,已经在他的碾按下变回微红。
女孩毛细血管微微扩张着,粉得像一只晒伤的蔷薇,娇艳欲滴。
他退开的一瞬,白枝就看到了他扫了外面一眼。
那个时候她才知道,他不是兴致所至。
而是刻意为之。
女孩也看到了那辆白色奥迪的车影。
小声地咳嗽着,擦了擦唇,扯着一些嘲弄的调调。
“那好像不是聪慧姐姐的车。”
“奥迪,好像是京圈官员最偏爱的车型呢。”
“难道,车里的人是王小姐?”
周淙也扫她一眼。
白枝手指绕着他的衣领:“周叔叔,你刚才跟我湿吻,也是吻给这个王小姐看的吗?”
男人把她作乱的手指从自己身上拿开,身上的阴沉之气又回来了些许。
“王雪洧没你想得那么闲。”
白枝:“噢,只有我闲,我最闲。”
她没说完,男人就再次对那张不饶人的小嘴狠狠咬了下去。
如果刚才是刻意为之,那么这一次,他才是发自内心的。
不是那种热烈到诡异的长吻。
而是占有式,恨不得吞食入腹的侵略。
霸道到疼的那种。
白枝嘴角撩起一抹笑。
这才是他的真实面孔呢。
刚才只是做给那车里的人看,这才是、真正被她勾出来的,他的性.欲,他骨子里的恶。
周淙也将那伶牙俐齿的小嘴狠狠堵住到她求饶、对他说“我错了”之后,才放开她。
白枝从眼尾到眼皮都熏红了。
像一杯果汁味的甜酒,香气甜到腻。
“不是王雪洧,那是谁?”
周淙也:“不知道。”
“所以你不是故意当着王雪洧面亲我咯?”
“那你刚刚为什么要亲我?我说的是第一次。”
周淙也是不想让那人看到他在亲自给她上药。
毕竟,以他的身份,给女人上药,是比带女人开房,更反常、更劲爆的事。
为了挡住她的脸,所以他仅仅把她包裹在怀里亲吻。
至于,为什么亲得那么色气缭绕——
也是为了让画面看起来更夸张而已。
让那人看不到他对她的宠、对她的护。而只能看到他男人动物本能的欲,还有贪念。
这样,那人下意识就会觉得,他跟白枝就只是鱼水之欢而已了。
其实他又怎会真的不顾白枝死活。
只是与其千方百计将她藏着掖着,倒不如直接让周聪慧周启山知道这一切,让他们误以为一切在他们掌控之中,才能让白枝最安全。
可他的用心良苦,她好像却完全不领情呢。
面对白枝的提问,周淙也只是拿出一张餐巾纸,擦着她留下的唇蜜。
嘴角、下巴,鼻子上,男人擦得无比优雅。沉着嗓音:“你不是说我拿你当挡箭牌吗?”
白枝努嘴:“那既然不是王雪洧,还有谁?有谁是你要故意当着他面那么发疯似的亲我?我看就是王雪洧,她开的就是奥迪。新闻上都拍到过。”
男人漫不经心地将那纸丢弃。
“你觉得谁蠢到跟踪人会用自己最常用的车。”
白枝听着他的话,条件反射似的脱口而出:“你的意思,刚才那辆车上的人是聪慧姐姐?”
“啊不对……”
“你都说了不在乎聪慧姐姐的想法,所以……刚才那车上……”
“不会是你爸吧?”
周淙也看着她陡然唰白的脸,没说话,算是默认。
这世间能让他处于被动之势的,仅有一人。
周启山。
周启山一直在暗中观察周淙也对白枝的态度。
而周聪慧突然改变主意,故意安排机会让他们“独处”,恐怕也是她叫周启山来的。
还好周淙也一念之差,没让白枝直接下车。
现在周启山亲眼看到周淙也对白枝只是皮肉之欢,也算是打了一剂“定心针”。
而白枝这会才察觉到,自己手心,竟然已经出了冷汗。
自己刚刚竟然当着全京北最厉害的人面前,跟他的儿子亲热。
还亲成那样……
周淙也欣赏着她微妙变化的表情,就知道她心领神会。
他也没有肯定或者否定她的猜测。
只是问:“你刚刚叫周聪慧什么?”
白枝:“聪慧姐姐。”
周淙也:“她的年龄应该可以当你阿姨了。”
白枝瞬间明白,他这是觉得,她叫他叔叔,却叫周聪慧姐姐,不满意呢。
女孩甜丝丝地说:“周叔叔嫌我把你叫老了呀?还是不想听我叫你叔叔,是想听我叫你哥哥吗?”
“淙也哥哥?”
周淙也面不改色,喉结却上下滚了滚。
“你想多了。”
白枝:“好嘛,你喜欢我叫你什么都行。”
“只要你宠我,你宠我的时候,别说哥哥,你想我叫你爸爸都……”
女孩狂言妄语一句接一句。
这次他是真的没让她说完,塞了一把伞给她。
“学校到了,下车去。”
白枝这下也没再纠缠,回头俏皮对他比了个飞吻的动作,便下车了。
雨幕中,女孩拿着压着自己小短裙的裙边,撑着特地给她准备的纯白色雨伞,迈着白皙地腿朝校门口跑去。
跑到一半,她又突然跑了回来,问周淙也。
“那个汤是你姐姐叫人泼我的吗?”
周淙也刚要发动车子走,却没想到她又回来了。
“应该不是,你问这个干什么?”
白枝撑着那把伞:“好吧,你说不是,那就不是吧,不然,你姐姐也会上我要报复的名单的。”
女孩说到最后的时候,站在雨中,笑了一下。
那一笑,冰凌般清透美丽,却锐利无比。
就连他都险些被她那么凌人的锋芒刺痛。
周淙也却突然有些失语。
只低声道:“回去上课吧。”
“那周叔叔会去查谁要泼汤烫我吗?”
良久,男人“嗯”了一声。
白枝耸肩笑:“真好,突然觉得就算是当挡箭牌也值了呢。”
“淙也哥哥,再见。”
说完,女孩就转身再次朝校门口跑去。
鞋子所过之处溅起一点冰冷的雨花。沾灰了黑亮的皮鞋,也污了一点点雪白的袜。
夏雨滂沱,白枝只是跑了几步身上便有淋湿。
到教室的时候,已经是傍晚。
晚上班会课,教室门外已经摆满了雨伞。
白枝刚放下伞,就听见屋内有人议论。
“你们难道看不出来吗?那天打人的就是陆皓妈妈啊!”
“不会吧,陆皓平时脾气那么好,他妈妈怎么……”
“对啊,谁能联想到陆校草的妈是那样的人呢?再怎么也不能来学校打人,还往人家女孩脸上打!”
“不就是仗着家里有地位,现在没人扒吗?只要见过她的,一眼都能认出来打人的就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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