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3.梦君结同心
023.梦君结同心
婉兮站在门口,低垂着头缓和了语气含笑道,“少将军劳累一天了,婢子准备了饭食,少将军可要先用些?婢子准备着,服侍少将军少夫人歇息。”
言双的脸红红的,简直羞愤欲死,也不知道方才婉兮瞧着没有。想要从他的怀中挣出来,慕梵卓却紧紧拉住了她,不让她动。
婉兮心中有几分得意,她原本是与言双一同等着的,好容易看见慕梵卓进得院中来了,她才出来。
想着言双平日里素来随意任性,必然想不到要为少将军打理饭食,伺候洗漱更衣的事来,那么她周全一些,至少能在他心中留个印象罢。她这头打着如意算盘,那边慕梵卓已经露出几分不悦来,上次的事令他极其厌恶婉兮。
因着她是言双身边的人,言双又极其信赖她,一时也不好贸贸然张口叫她难过,才忍了下来。
可是这会她搅扰他的兴致,显然是早就侯在外面,瞅准了机会进来的。且是这样大咧咧地闯进来,如此放诞无礼,俨然是个主子了。
慕梵卓浑身散发出冷冽的气息来,眸中蕴含着怒气,连房中的温度也低了几分,他冷冷道,“确实该打。”
婉兮心内一颤,后面一早便准备好的话语,此刻竟是一句也说不出来了,怔怔地跪下喃喃说了一句“少将军”后面的话却说不出来了。
言双也吓了一跳,愣愣看着慕梵卓。她与他相处这样久的时间,他总是言笑晏晏,体贴温柔,此刻这样倒是叫她意外。春杞是知道慕梵卓回来了的,言双不睡她如何放心?
原是婉兮说她劳累一天了要叫她歇歇。婉兮自进府就是在春杞手底下教养的,想着出不了什么大错便由得她去了。
可略坐了一会子,又觉得不妥,都是未出阁的姑娘,伺候姑爷多有不便,便亲自过来了。
却不想一进来竟是这样的情景,微怔了下极快便反应过来,斥一旁的婉兮道,“你什么时候这样没规矩了,没瞧见少将军与少夫人说话么?没头没脑地往里闯,皮痒了不是?”
说着又转过脸来,对慕梵卓陪笑道,“少将军息怒,都是婢子的错,纵得她没了规矩搅扰了少将军少夫人的兴致。”
慕梵卓冷冷的,没什么好声气儿,全然在衙门里时一副铁面无私的神情道,“你是珏清的乳娘,我本说不着你什么,只是下面人如此不安分,你竟半点不知?当我这是春晖坊么?”婉兮听得这话险些哭出来,春晖坊是久安有名的花柳之地,这样说便是将她也当做了那起子勾栏女子。
她以为男人都是一样的,她都做到这样的程度了她就不信他还能无动于衷,却原来他这样轻视她。
春杞登时明白过来,不可置信地看眼身侧的婉兮,婉兮低低垂着头不敢看她。
春杞强忍住了心绪,掉过头对着慕梵卓福了一礼道,“都是婢子的错,婢子下去一定好生管教。”
慕梵卓不言语,春杞便拉着婉兮退出去了。
言双小心翼翼地看他的脸色,“你怎么了?好端端的发这样大的火?婉兮虽鲁莽了些,但她是个好姑娘,绝不敢冒犯你的。”
好姑娘能勾引主子的夫主?
他暗里冷笑一声,掉过脸看她,“我还没说你呢?你倒为旁人来说情?瞧你把手底下人纵得没了样子,在主子房中也敢大呼小喝。别当我不知道她们私下浑叫你什么,既成亲了你便是我慕府的少夫人,又是哪门子的小姐?”
言双惶惶的,被他一通疾言厉色下来,眼睛里早盈了细碎的泪光。
此刻强自忍住了瑟缩着抬头看他,口中却仍旧不甘哽咽道,“婉兮不过是好心伺候你洗漱,搅扰了你的好兴致。怎么就惹得你这样不耐烦我们主仆,这样砖头瓦块来了一车。”
说完再忍不住,眼泪扑朔朔滚下来,委屈极了的样子,止也止不住。
慕梵卓被那眼泪浇得醒过神来,看她可怜兮兮的样子,登时便心软了,心下自责起来。
轻轻揽了她入怀道,“是我太凶吓着你了,你莫要哭,我是瞧你如此性善,若我哪一日不在了,连下人都能爬到你头上撒野去。”言双心内更加难过起来,伸手将他狠狠推远了一些,哭道,“你做什么老说这样的话,人人都要告诉我做好你哪一日不在了的准备,我虽小,却也是会在意会伤心的。还有,婉兮她跟随我多年,怎么会那样做?你太欺负人了些。
慕梵卓张了张口,却终究什么也没说,她总归还小。冰清玉洁地被捧大,如何听得那些腌臜事?
言双还在哭着,那眼泪噼里啪啦地砸下来,他就有些不知该怎么办了。
只好依旧走上前来,紧紧拥住了她。
言双挣扎了几下,到底没那么大的气性,见挣不开也就渐渐安静了下来,只一下又一下地抽噎着。
慕梵卓叹口气拉着她在小榻上坐下来,一下一下拍着她的背道,“我是带兵打仗的,治军一向严厉。方才那婉兮放着我们的面斥责下人,又准备饭食又要伺候洗漱的,且不说你我还在面前,就是我们不在,最不济还有个春杞吧,哪里轮得到她说话了?”
见慕梵卓竟是温声与她解释的,不禁止住了泪静静听他说。
“你是我的夫人,我的饮食起居本该是你来照顾的。”慕梵卓看着她,神色认真道,“与军中而言,失职该罚,越权却是该当斩的,我方才没以军法论处,已经是格外开恩了。”
言双早已忘了哭,如此听起来,倒真是她胡闹了。
慕梵卓又温声问道,“你且说,你是不是管教不力?纵着下面人胡作非为?”
不但故作非为,还想爬到主子头上去,慕梵卓的眸光浮起一丝寒意,却只是一闪而过。
言双心虚起来,但她若不是不知轻重的,错了便是错了。她垂下头来喃喃道,“是我错了,对不住……”这样说着,却仍旧感觉心里难过,嘴角不由自主地下拉,眼泪更加多了起来。
慕梵卓哄道,“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可别哭了,方才是我太严厉,不该那样的。”
言双就摇头,那眼泪却仍旧掉的汹涌。
慕梵卓没法子了,简直要抓耳挠腮,“我这样上蹿下跳地哄你,你竟也不管不顾,叫旁人瞧了去好看相么?”
言双这才用力吸了下鼻子道,“是你自己要做的,我又没逼你。”
慕梵卓就在她小巧的鼻头上捏了一下,“当真狠心,难不成真要毁了你夫主的一世英明?”
言双吃痛捂住了鼻子,“慕少将军的英明毁不得,左右我也算不上什么,不值得慕少将军如此,您还是离我远些好了,免得哪一日被我拖累了。”
慕梵卓忍俊不禁,弯腰将她打横抱起,笑道,“气性越发大了,你是我夫人,我离了你难不成你要守活寡吗?”
言双被他突如其来地动作吓了一大跳,嗔怒地去打他的胳膊,那神色却已经缓和过来了。小女孩儿嘛,气性大在所难免,来的快去的也快。
慕梵卓就抱着她,软言道,“夫人就看在糯米糍的份上,可否饶我一回?”
他堂堂一个少将军,温言软语地哄着她,倒叫她生不起气来了。
眼里虽然含着泪,那唇角却止不住扬起来,“你如今倒不怕我折损了你的一世英名么?”
慕梵卓就道,“珏清与为夫那是锦上添花,何来折损一说?”
言双被他逗笑。
眼瞧着时候不早了便唤丫鬟进来侍候他洗漱更衣了,言双忽又想起一事又转着眼珠子问他,“你方才说这院子叫春晖坊?怎么我从不知道?不过名字还挺好听的。”
又道,“可是出自胡秉言的《春晖》?燕舞草芳菲,桃红映翠微,清风摇碧柳,国色醉朝晖?”
慕梵卓脸都黑了下来,“我多早晚说这儿叫春晖坊的?”
“可你方才明明说……”
慕梵卓就极快接过了话头去,“这名字不好,我们换一个。”
开玩笑,他堂堂慕少将军的院子与勾栏花柳地一个名字,传出去岂不叫人笑掉大牙?
言双犹疑地看着他,这名字怎么不好了,她就觉得挺好的啊。却也不敢反驳,罢了,一个名字,好不好的,什么要紧。
忽就听得慕梵卓道,“不如叫‘同心居’吧,可好?”
“同心居?”言双喃喃念了一遍,不由开心起来,“这个好,梦君结同心,笔意游北林。”
慕梵卓就伸手将她揽到了怀里,“嗯,梦君结同心,笔意游北林。”
言双红了脸,却又喃喃念了几遍“同心居”,只觉得唇齿生暖,真是一个吉利又讨喜的名字。
“珏清。”慕梵卓唤她。
“嗯?”
“为夫饿了,我们睡觉吧好不好?”
“嗳?”言双看他,“饿了不是该吃东西么?怎么要睡觉?”
慕梵卓就看着他,那唇角升起一抹极其得意促狭的笑意来,“谁说睡觉不能吃东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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