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8章 刨坟
“我知道啊！”王成亮再一次意味深长的笑道：“我也说过了，我只求财！其他的，于我，都不重要！”
说着，他特意看向姜青芷：“那就……这么说定了？”
姜青芷未曾言语。
王成亮会意，立即道：“但有一条，那就是关于林氏处置的事，我必须得亲眼看到你们处置了她，才会离开！”
“姓王的，你这个是不是有点越界了？”姜欢听的头皮都要炸开了：“我们既然答应了你会处置此事，自然不会食言，你留下盯着我们算怎么回事？”
“四表兄，你这话说的也不对吧？若是你们不想私下酌情，那又何必怕我多留几天？”王成亮阴阳怪气的嘿嘿一笑：“莫不是怕我多吃你们家几顿米吧？”
“你……”
“没关系，若是你们担心我吃的过多，可以从我家姑奶奶的嫁妆里面扣，扣多少你们随意，我无所谓的……”
“不可理喻！”姜欢碍于有把柄被对方抓着，实在不好过分发火，只能咬牙咽下怒火。
姜青芷突然说道：“姜锦莹去了哪里？”
姜欢没好气道：“你找她出去找，没看到她不在吗？”
“我找她，是想让她把林姨娘请来……”
“你？你又要做什么？”姜欢都要暴走了：“你是不是还嫌事情不够大，姜家的事情不够多，还要找事是不是？”
“父亲，你在怕什么？”姜青芷斜睨而笑，冷眼：“莫不是林姨娘来了之后，有些事情你难以自圆其说？”
“笑话，我有什么事情是不能说的！”
“我娘的事情也是可以随便说的吗？”
“……”姜欢像是被热水烫了嘴，一时间只听到吸气声。
“芷丫头……”姜长帆刚要开口，却发现姜正升同姜浩都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表情，一时间心下了然，也自觉闭嘴。
姜青芷继续道：“据我所知，林姨娘同我阿娘当年的死因有关，可父亲的意思好像也知道其中的猫腻，也是正好，等林姨娘来了……”
“来什么来？来做什么？不准来！”姜欢突然暴躁的一声怒吼，毫无预兆的一脚踢到姜青芷的小腹上，硬生生的将她从内室踹到了外堂。
突然其来的一脚，差点让姜青芷闭过气去，躺在地上久久没能起身。
王成亮连忙过来，将她给搀起来：“怎么样？没事吧？”
姜青芷嘴角挂着血丝，但她硬是将口中的鲜血咽了回去，咬牙：“死不了！”
姜欢此时也到了外堂，粗暴的将姜青芷从地上拽起来，指向祠堂里的灵位。
“这些都是姜家的列祖列宗，你要是想搞死姜家，你就按照你的性子来！”
说着，又将其中一个灵位拿起来，扔到姜青芷脚下。
“这便是你母亲的灵位，如今，你拿着你母亲的灵位说，说你要毁了姜家，毁了我，毁了她当年护佑的这个家！”
“呵，呵呵，哈哈……”姜青芷噙着一口血，戾冷而失望的看着他的嘴脸：“如果我阿娘知道她嫁给的男人是这个嘴脸，又是如此对待她的亲生女儿，一定毁死不瞑目！”
“逆女，你放肆……”
“放肆？”姜青芷漠冷的而立，缓缓捡起母亲的牌位，手指摩挲着擦去上面的灰尘，抱在怀中：“我只是想要找林氏问句话而已……你又何必做贼心虚呢？莫不是，当年的事情，也有你的份？”
“爹，爹……”姜睿的声音骤然传来。
听到那带着哭腔的声音，姜青芷的心思骤然一沉。
下一秒，姜睿分开众人，快步走过来，“嘭”的一声跪下。
“爹，太祖母……走了！”
“……祖母！”姜欢嚎叫着一嗓子，同姜正升等人立即跪下，随即，又迅速爬起来，哭着喊着的跑向外面。
很快，乌泱泱的一群人走了个干干净净，只留下的姜青芷与王成亮。
王成亮有些手足无措，搓了搓手：“我们，是不是也得去送最后一程？”
“太祖母最后的时光便是同我们在一起的，如今已经去了，就不需要这些虚情假意的哭丧了……”姜青芷眼圈红红的。
她昂起脸，将泪珠儿憋了回去。
鸦羽轻抬，再之后的眼神则是果断坚毅：“你的东西，事成之后，我会着人清点。”
王成亮默默的点点头，没有再说什么，只是目送姜青芷离开。
＊＊
姜王氏的病势爆的极快。
从卞妈妈等人发现她气息不对，想要让人去找姜青芷开始，不过是几个呼吸之间，她就没了气息。
好在之前她们早就准备，取来寿衣为姜王氏换上，又为她擦拭身体。
不多会，姜正升等人的哭嚎声就从门外传来。
——准备了多日的白事，终于可以用上了。
润喜一直守在内院的门口，看到姜青芷时呼吸顿了下。
稍微犹豫后，迎上前：“姑娘。”
“太祖母她老人家……”
“过身了，”润喜低下头，温声道：“姑娘，我……”
“有什么话，等太祖母的丧事过后再说。”姜青芷并未追问之前的问题。
有姜欢那个气急败坏的样子在前，有些事，她已经猜到了结果。
姜王氏的丧事在大家的预料之中，而且又是残喘了那么些日子，众人的心里早就埋下了伏笔，等到她真的过世了，反倒没想象中的繁重了。
依照之前姜太公的前车之礼，姜家更以顶级规格安置了姜王氏，就为了王成亮不再生出任何借口，再找他们姜家的麻烦。
而王成亮也信守承诺，在丧仪期间，恪尽职守的做好娘家侄孙的事情，戴孝，守灵，送殡，入土，一条不落的全都尽责完成。
在双方的默契下，姜王氏的丧仪历经三天，总算是顺利完成。
事后，姜正升与王成亮就老太太的嫁妆的问题，做了更详细的单子，逐字逐行的去分理每一份钱财。
在此期间，林姨娘一直没露面，不管谁问都说是病势缠身，起不了床，而且还谢绝任何人前去探望。
接连三天的操持，姜青芷肉眼可见的瘦了一圈，眼下都生出了淡淡的乌青。
午饭后，趁着休息的时候，竹枝端来煮熟的鸡蛋：“姑娘，滚滚眼下吧，黑眼圈瞧着让人心疼。”
“林姨娘的院子那边有动静了吗？”
“没有，我们的人一直盯着，”竹枝低声道：“明儿个这边的事情就了了，姑娘还要留在这里吗？”
她们与姜欢之前就闹翻了，此次更是在祠堂里踹了姜青芷，当着那么多人的面，父女俩算是彻底撕破脸了。
此时姜青芷若是还留在这里，难免有面皮太厚的嫌疑。
而且，姜欢也不可能让她留在这边。
说不准等明天过后，客人一散，便要将她们赶出姜家呢。
姜青芷闭着眼睛，感受着鸡蛋温热：“嗯，是得处理了，时间也差不多了，张金成呢？”
“按照姑娘的吩咐，这些天一直在送姑娘那边帮忙。”
“宋紫湘那边呢？可有什么消息了？”
“没有，若是有，张金成肯定会让徐妈妈过来传话的，”竹枝犹豫了一下，神色微动：“姑娘，真要那么做吗？”
“嗯！”
“可……”
“阿娘只有我了，我若不做，再无人为她而做了。”
“可是，这件事……说起来，你，”竹枝突然跪下，握住姜青芷的手，焦灼道：“一旦这件事情传出去，姑娘，你就没法做人了！”
“无妨，”姜青芷依旧是淡然如水：“只要能验明真相……”
“姑娘，”徐妈妈突然快步走过来，福礼后，点头：“金成让我过来回话，说是宋姑娘那边都准备妥当了，问姑娘什么时候动手？”
“择日不如撞日，就今日！”
“……好，我去回话。”
＊＊
姜王氏顺利入土，也让姜欢松了一口气。
整个丧仪上，他不是盯着王成亮，就是盯紧了姜青芷，生怕他们之中有谁正幺蛾子，再生出事端来。
毕竟姜青芷是亲生的，王成亮是稷山王氏的人，他们之中任何一个作妖，都能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好在眼下一切顺利，他也终于能轻松的吃一口热乎饭了。
哪知道，一碗饭没扒拉完，就见管家跌跌撞撞的冲进房间，连滚带爬的跪在那儿，整个人都因为惊惧而颤抖不已。
“老，老爷，不，不好了，咱，咱家的坟，坟让人，让人给扒了……”
“你说什么？”姜欢端着碗，怀疑自己的耳朵听错了：“什么让人扒了？”
“坟，咱们的坟，让人给刨了，棺材都露出来了……”
“哐当——”
姜欢的碗摔了个稀巴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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