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飞来横祸
张方回到家中之后,将张家从内到外认认真真的收拾了一遍,小院焕然一新,就连张郃也变得干干净净,再也不是那个脏兮兮的邋遢鬼了。
张家的生活条件是全村最好的,张方的父亲留下几十亩良田,都被张陆租给佃户们耕种,每年的租子就够他们一家生活了。
张家后院有一块菜地,张郃母亲健在的时候,菜地完全由她打理,当她死后,菜地荒废了一年,之后就由年幼的张郃负责耕种。
张陆是村中有名的二流子,他啥也不干,好吃懒做,还偷猎户们的野物,搞得村民们都很讨厌他,见到他都绕着走。
曾经有小贼趁着夜色偷偷摸进张家,打算偷点什么,结果发现张家从里到外都是乱糟糟的,根本没见到什么值钱的东西,就连粮食也不知藏到什么地方去了。
小贼牵起槽头的毛驴往外就走,不曾想那毛驴还很恋家,见陌生人拉自己往门外走,立刻扯着脖子喊叫了起来,把半个村子都惊动了,吓得小贼落荒而逃。
也曾有强盗摸进张家,打算劫财害命,没想到那张陆还会些武艺,他一顿乱棍,把强盗打得头破血流,从那以后,再也没有贼寇敢进张家为非作歹了。
刘冲到了张家之后便改名张冲,对外只说是张方的儿子。张郃对这个新来的表弟十分喜爱,整天拉着他到处玩耍。
刘冲每次被张郃拉着玩耍,都是一脸的苦笑,仿佛十分不情愿。
张郃在村边玩泥巴,刘冲就站在一边唉声叹气。
张郃下河摸鱼,刘冲就蹲在河边发呆。
张郃在空地上练武,刘冲就看着他傻笑。
张方每天都会带着张郃与刘冲到村外练武。张郃比当年的张方还勤奋,而刘冲却比当年的张陆还慵懒。
张方从不责备刘冲,他对这个反贼之子似乎多出了很多不该有的情感,他对刘冲的溺爱简直到了予取予求的地步。
自从张方管家之后,张陆便整天躺在家里睡觉,连上山偷野物都懒得去了。
熹平二年,鲜卑人大举南侵,不断滋扰幽并二州,导致边境大量百姓南迁,很多无家可归的百姓进山做起了强盗。
这天深夜,张方正在熟睡,猛然间听到院中的毛驴大声吼叫了起来,随着一声惨叫,毛驴便没有了声息。
张方“腾”的一下跳了起来,他顺手从墙脚操起木棒,将惊醒的刘冲藏到了屏风后面,然后冲出门外。
此时,院中站了十几个百姓,他们都是破衣烂衫,手持凶器,那头毛驴躺在不远处,身底下全是血,眼见着不能活了。
一个汉子见张方从屋中冲出,立刻喊道“杀了他”
一个妇人挥起手中柴刀,照定张方面门便砍,张方闪身躲开,一脚将那妇人踢飞了出去。
一个汉字见那女人被踢飞,立刻愤怒的朝张方杀来,不等他靠近,张方手起一棍,将他打翻在地。
为首大汉见张方厉害,喊了一声“一起上”
院中的十几个人一拥而上,用手中粗糙的武器朝张方乱打。
那张方摆动木棍,与这十几个人杀在一处,那些人都是普通百姓,里面有男有女,片刻功夫,被张方打得哭爹喊娘四散奔逃。
这时候,张陆提着木棍从后院跑了过来,他对张方说道“怎么样,没受伤吧”
张方摇了摇头“没事,只是一帮百姓,都是外乡人”
就在兄弟俩说话的时候,村子里也乱了起来,哭喊声不绝于耳,同时伴随着厮杀惨叫之声。
张方说道“哥哥带着两个孩子藏好,我去帮其他村民”
张郃从后院跑来,对张方喊道“二叔,带我一起去吧”
张方一边往外跑,一边说道“你带着冲儿躲好,不许出来”
张方从家门冲出来,正遇到三十几个百姓,他们气势汹汹的朝张家杀来,为首之人见张方从院子里冲出,指着他喊道“就是他,别让他跑了,给孙老二夫妻报仇”
他身后的三十几人一拥而上,各举武器,朝张方乱打,这些人与刚才的那十几个百姓不同,他们手里有短矛和刚刀,而且都是青壮年。
张方人单势孤,不敢轻敌,他抡起木棍左突右冲,时不时的便有匪徒被他打翻在地,趴在那里拼命的哭嚎。
一会儿的功夫,围攻张方的人倒下了二十多个,那些没有受伤的人见张方厉害,自知不是对手,丢下同伴,逃出村子,消失在黑暗当中。
张方也不追赶,他直奔隔壁牛五家跑去,牛五夫妻倒在院中,几个外乡人正拿着各式的武器往他们身上乱砸,一个妇女拿着擀面杖朝牛五媳妇头上猛打,血溅得到处都是,妇女身后站着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八成是妇女的女儿,她怯生生的用手拉住妇女的衣角,用另一只手捂住自己的嘴,努力的不让自己发出声音。
那几个外乡人见院外冲进一个壮汉,生得十分凶猛,知道不好对付,他们喊叫着直奔张方杀来。
张方抡起棒子一通乱打,将这些人打得死伤遍地,那个带着孩子的妇女一条胳膊被张方打断,她咬着牙,忍着痛,拉着女孩逃出院外。
张方低头看了看牛五夫妻,只见二人浑身上下血肉模糊,眼见着不能活了。
张方不在牛五家多耽搁,转身冲出院子,直奔牛二家跑去。
牛二家的院子里打作一团,牛二生得人高马大,他的媳妇也是体壮如牛,二人手里拿着顶门杠正在与四五个外乡人乱打,双方谁也没讨到便宜,牛二满脸是血,他媳妇的半边脸也被染成了红色,那几个外乡人也被打的头破血流,还有一个上了年岁的外乡人倒在地上不断抽搐。
张方也不多说,直接杀进院子,几棒子将那些外乡人打倒,同时对牛二喊道“你家老五两口子都被土匪杀了,快去看看你三弟家怎么样了”
牛二回头对媳妇说道“老婆子,看好小虎子,我去老三家帮忙”
他媳妇从地上捡起一把钢刀,丢给牛二“带刀去吧,总比顶门杠有用”
牛二接过单刀跑出了院子,张方也拿着棒子跑去其他人家帮忙。
这次进村的土匪大概有二三百人,由于事出突然,村中百姓毫无防备,所以造成很大损伤,幸好张方有一身好武艺,他在自家门口重创了土匪的主力,才让村民们很快将土匪打跑。
天亮之后,土匪们能跑的都跑光了,那些受伤之后跑不动的土匪都被村民们捆在一起,全部打死在村东头的空地上。
张方看着地上几十俱尸体,心里别提多难受了,这些被打死的外乡人有男有女,里面甚至有十三四岁的半大孩子,他们曾经也是安善良民,但凡有一点生路,谁愿意去做这伤天害理的勾当。
张方没法劝阻村中的百姓,因为百姓们已经愤怒到了极点,这些外乡人与野兽无异,他们不分老幼,见人就杀,王寡妇和她五岁的儿子被人剁成了几段:马老汉的女儿被先奸后杀,马老汉的脑袋被打塌了一半,大片血污血溅得满墙都是:好几户村民都被灭了门,面对这些穷凶极恶的暴民,谁又能放过他们。
经过这次事件之后,百姓们都变得心惊胆战,他们每天晚上都不敢在床上睡觉,都在房梁上铺几块木板,全家人躲到木板上去睡,而且每家每户都准备了武器,一旦有匪徒侵入家中,他们都会毫不留情的往死里打。
之后的几个月里,村子里陆陆续续的来了十几批土匪,好在他们人数不多,没有给村子造成多少伤亡,他们抢劫的第一目标就是张家,因为全村只有张家是瓦房,其他的百姓家都是茅草屋。张方兄弟如同两个杀神一般,寻常几十人都不是他们的对手,那些侵入村子的土匪往往在张家就被打散了,所以其他百姓没怎么受到损伤。
入秋之后,白石村又迎来了新的挑战,也不知从哪里跑来那么多流民,他们不敢打家劫舍,却跑到田里偷盗粮食,一夜间,十几亩的耕地被搞得乱七八糟,。
为了应对这些流民,村中百姓分成几拨,昼夜巡逻,村中老幼妇孺都一起躲进地道中休息,以防土匪趁虚而入。
懒惰的张陆嫌巡视耽误睡觉,他在田野间搭了一个窝棚,将一把三股钢叉放在身边,在窝棚外拴了一条土狗,一有风吹草动,那条狗就扯着脖子乱叫,张陆也不起床,只是对外面乱喊“哪来的毛贼,等爷爷穿好衣服,出去弄死你”。
土狗一夜能叫上二三十次,张陆就喊上二三十声,他周围的十几亩地真就被他保护得完好无损。
等到粮食基本成熟,百姓们用几天的时间全部抢收完毕,每家每户都挖上一个地窖,将粮食藏了起来。
每年秋收时节,都有大批鲜卑军队南下抢夺汉人百姓的粮食,今年鲜卑大举南侵,将幽州并州的很多郡县攻破,进入汉地抢粮的鲜卑人也多了起来。
涿郡虽然没有受到鲜卑的侵扰,但是,那些南下的难民却将涿郡搞得乱七八糟,有些吃不上饭的百姓集结起来发动叛乱,他们将定兴县打破,叛军人数在短短一个月的时间里增加到两万多人。
涿郡太守崔默上书朝廷,请求灵帝发兵平叛。
灵帝命北平太守奋武将军公孙瓒带领手下兵马前去平乱。
这公孙瓒与其他的太守不同,他是前任涿郡太守张安的女婿,此人生得貌美,勇武过人,屡立战功,由于他平定乌桓之乱有功,桓帝加封他北平太守奋武将军,又命他效仿光武帝刘秀,组建幽州骑兵,取名“白马义从”,用来对抗游牧民族的侵扰。
公孙瓒接到圣旨之后,立刻带领五千骑兵,赶往涿州平定叛乱。
叛军中一大半是老幼妇孺,真正能上阵厮杀的人不足八千,这些百姓遇到公孙瓒的骑兵一触即溃,毫无还手之力,被那五千骑兵杀得望风而逃。
公孙瓒的兵马虽然勇猛,但是很凶残,他们如同见血的饿狼,追在叛军身后一路掩杀,不管大人孩子,一旦被他们追上,立刻杀死。
那些白马义从每次都是将叛军的头颅砍下,捆在一起,挂在自己的马脖子上,每天晚上根据头颅数量向主将请功。
由于叛军都是些百姓,他们一旦跑到民间,便再也无法与普通百姓区分开来。
于是,这些幽州骑兵不管你是不是叛军,只要有人在叛军经过的路上出现,他们会毫无顾忌的砍下对方的人头,拿回去请赏。
乱民被白马义从追逐着朝涿郡以西的山中逃窜,沿途之上,不知有多少百姓遭了池鱼之殃。
这天深夜,白石村外突然人声鼎沸,喊杀之声不绝于耳,大量乱民从村中经过,一队骑兵随后紧追,那些被追上的乱民纷纷被骑兵宰杀,骑兵们砍头的手法简直到了神乎其神的地步,他们追上乱民之后,用左手揪住对方头发,右手钢刀一挥,一颗硕大的头颅便被他拿在手中,无头尸体被身后经过的袍泽踩得稀烂。
一些实在跑不动的乱民胡乱的跑进了村民家中,有些不知深浅的百姓拿着武器出门观看,结果也被骑兵顺手摘走了脑袋。
张方与张陆兄弟二人听到村中大乱,赶紧拿起武器来到门前,还不等他们出门,几个乱民便破门而入,他们进院之后,根本不理睬张氏弟兄,径直朝后院跑去。
一名骑兵纵马杀进院中,他也不管张氏兄弟是什么人,只管挥刀朝张陆头上砍来。
张氏兄弟见对方是大汉的军队,不敢随意砍杀,二人只能用手中武器不断招架。
那名骑兵对院外的同伴们吼叫了一声,立刻有十几名骑兵舍了战马,冲进院中。
张方喊道“我们是安善良民,是本处的主人,刚才进来的人已经翻过后墙逃走了”
那几个骑兵根本不搭理张氏兄弟说什么,一味的挥刀猛砍,他们都是身经百战的军兵,远不是那些一盘散沙的乱民可比。
张氏兄弟被他们逼得手忙脚乱,张陆一个没注意,滑倒在地,一名兵士顺势一刀劈在了张陆的脸上,那张陆发出一声惨叫,半张脸被劈了下来,眼见着不能活了。
张方一见哥哥被害,历时发狂,他一棒将杀死张陆的兵士打翻在地,回手又是一棍,将他的脑袋打得扭到了一边,血从他的七窍往外喷洒,他在原地手刨脚蹬,挣扎了好半天才死透。
其他几名汉军一拥而上,挥刀猛砍,想要将张方乱刃分尸。
此时的张方已经全然不顾他们是什么身份了,他将全身本事都使了出来,一会的功夫,院中的几名汉军全被他打翻在地,他拾起地上的钢刀,将这些汉军的头颅全部砍下。
此时的白石村已经乱作一团,那些经过的乱民引走了大部分的骑兵,只有个别骑兵闯入百姓家中,与村名发生械斗。
张方知道杀死官军的罪过极其严重,他将自家木门从新关好,把院子里的尸体藏进地窖之中,拿了些粮食,背起刘冲,带着张郃逃进深山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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