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风云激荡
通讯哨兵一路飞奔跑到城主大厅,平复喘息,抬起头来,刚想禀报有两个人闯进城来的消息。却看到那两人已在厅中落座了。
他迷茫地望了一眼城主,瞬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城主一摆手,让他退了下去。
现在,大厅里只剩下四人——城主奥斯蒙德,希尔达,还有那两个人。
“真是好久不见了呢,老伙计们。”坐在巨大城主宝座上的奥斯蒙德说,不带一丝情绪。
“是,原本我还觉得没有那么久呢,没想到这次一见,你的头发竟全白了,我还没白完你就白完了,看来真是过了好久了。”老者说,也是不带一丝情绪。
“是啊,想必你这一向定是心无挂碍,逍遥自在,所以得以颐养天年。”奥斯蒙德说话仍然不带一丝情绪。
“也许是吧,毕竟如果把我放在这个位置,每天有一群人在大门口大喊大叫大闹,我也会愁成满头白发吧。”老者说,也仍然是不带一丝情绪。
“那些不过是逐臭之蝇,目光短浅,翻不起什么大浪来。”奥斯蒙德还是不带一丝情绪地说。
“意思是你这里很臭了?”老者也还是不带一丝情绪地问。
“也许吧,毕竟收拾的再干净,还是时不时会进来一些邋遢的客人。”奥斯蒙德说话时始终不带一丝情绪。
“喂,奥斯!我怎么觉得你像是在说我啊?你不欢迎我吗?”老男人忍不住插嘴了,表情不悦。
“这可是你们……”奥斯蒙德话刚说到一半,就被一声厉喝打断了。
“够了!”一直没说话的希尔达发出怒吼,“看看你们吧,现在跟市井泼妇有什么两样?”
三个男人都不再说话,大厅顿时陷入长久的沉默。
……
这期间,艾琳从魔炼之地走出来,绕过城堡,从大厅前经过,就因为她那不经意地一瞥,瞥到了老者和老男人。瞬间,他便迈不动脚步了。
艾琳的记忆汹涌袭来,八年前的那一晚又重新回到了她的眼前,她的心连同整个身体都在轻轻地颤栗起来。
她很想冲进去,问那二人好多问题:后来发生了什么?有没有那个人的消息?那个人过得怎么样?他在哪里?他有没有变?是不是还是那么爱笑?有没有活成他想要成为的样子?还有……他……有没有婚娶?……
可是她仅迈出一步就又畏惧了。是的,她很想知道那个人的消息,但,她又害怕知道那个人的消息,他害怕有任何一个问题的答案不是她心中所期待的那个答案。
艾琳感觉身上倦怠的厉害,他轻轻靠在大厅门外的墙边。
守卫们虽然觉得小公主这么做不妥,但没人会去指责她。
……
大厅内在经历了一段长时间的静默之后,希尔达率先打破了这种沉闷的气氛,她说:“八年前,在这种事件刚刚出现的时候,我曾去找过老爷爷,希望他们能够回来。”
“你又做多余的事了,希尔达。”奥斯蒙德不悦地说。
希尔达离开座位,走上前去,照奥斯蒙德头上来了一下子,喝道:“叫奶奶!”
奥斯蒙德便不再说话了。
希尔达继续说道:“当时老爷爷说,相信这点小事你能处理好。可是,现在你不仅没处理好,事情还变得越来越糟,每年都有更多的人前来闹事,现在城外的那群家伙都敢公然抢夺物资了,甚至都要攻城了!”
“一群乌合之众,谅他们也不敢攻城?”奥斯蒙德辩驳道。
这时,一名哨兵快步进入大厅,一脸焦急,想要报告消息,但看到那两个老家伙还在这里,便没开口。
“有什么情况?直说无妨。”奥斯蒙德说。
“禀城主,他们……他们开始攻城了。”哨兵说。
奥斯蒙德脸上的肌肉不易察觉地抽动了一下,半晌,才冷冷说道:“他们攻下来了吗?”
哨兵愣了一下,答道:“禀城主,没有!”
“那你慌什么?!”奥斯蒙德大声喝道,“罗兰城的卫兵死绝了吗?罗兰城道道城防不翼而飞了吗?这固若金汤的罗兰城堡有那么容易被攻陷吗?!”
“是!”哨兵大声回答,不过马上又支支吾吾起来。
“你第一天做士兵吗?”奥斯蒙德冷冷地说。
“禀城主,不是!”哨兵大声回答。
“那你是在从哪里学来的娘们气!有事速禀!”奥斯蒙德不耐烦地叱道。
“是!”哨兵惊慌地擦了一下头上的汗,答道:“他们一边向我方进逼,一边大骂……大骂您。”
“骂我?骂我什么?”奥斯蒙德眼皮一抬。
“骂您尸位素餐,劳民伤财而不建尺寸之功,名为大陆之盾,实为世界蛀虫,吸食民之髓血日甚而无厌,不如早点退位让贤,自枷出城,望北叩拜,请罪于万民……”
“够了!”奥斯蒙德大吼一声,他手中的大天使权杖用力锤击在地面,一股嗡鸣在空阔的大厅久久回响。
哨兵吓的陡然一惊,连忙紧闭上嘴巴,全身颤栗,汗水一滴一滴滴在地板上。
“行了,你传令下去,只许固守,不许反攻!”希尔达说。
那哨兵连忙“是”了一声,然后逃命似的飞奔出去了。
奥斯蒙德有些不忿地望着希尔达:“为什么不许反攻?”
希尔达大声呵斥道:“你气昏头了?!如果只是防守,这事还可能有转机,如果反攻了,双方越杀越眼红,相互仇视就越来越严重,到时候该怎么收场?!只能发展成内部战争!到那时,甚至整个大陆就会分裂为两方势利,如今魔族势头越来越猛,人类能在这时候打起来吗?!”
一番话,没人再反驳,城主大厅里又陷入一阵长时间的沉默……
……
所有这些,都被门外的艾琳听在了耳中,她虽然对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提不起兴趣。但此刻,她也是微微蹙起了眉,那缕淡淡的哀愁又浮现在了她的脸上。
艾琳心想,眼下状况这么复杂,自己想问的事还是等等吧。
于是她有气无力地站起身,准备离开这里。
这时,又一名哨兵急匆匆地跑进城主大厅。
“禀城主,从北面峡谷冲过来一名骑狼的青年,冲到敌军阵前拦截敌军。可是没有成功,现已被围困,正陷于苦战之中,请城主示下,我们该怎么做?”哨兵大声禀报。
“骑狼的青年?什么形貌?形容一下!”奥斯蒙德好奇道。
“是!他高高的,看上去挺健壮的,穿的破破烂烂,呃……他还有一头红头发。”哨兵边想边说。
门外的艾琳此时已走出了一段距离,可她还是把哨兵的话完完整整听全了,当听到“红头发”三个字时,她不禁全身巨震,睫毛颤动不已。片刻没再停留,她陡然撑开双翼,向流光一般飞了出去。
她不知道此人是不是那人,但是,此事她一定要去亲眼去确认。
……
城主大厅里,奥斯蒙德蹙眉思索了片刻,却始终想不起自己认识这么一个人,但他知道事不宜迟,所以立即下令:“无论此人是谁,务必全力营救!”
哨兵刚想说是,老者平淡的声音响起了:“不用了,安心就坐吧,他不会有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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