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是时候了
一个个寒来暑往，一个个秋去春来。
巴泽尔的野蛮生长仍在持续着，他变得更加高大，也练就了一副强壮的躯体，声线也变粗了，还长了一个狂野不羁的面孔。
这些日子里，巴泽尔没有一天懈怠过练习，无论是魔法还是剑术，他都练习的日益精熟。
摩伦除了定期来找他喝酒聊天外，自己的日子过得也很充实，由于他经常跟巴泽尔切磋剑术，再加上他自己勤于练习，现在已经成为勇者大陆首屈一指的剑士了。
除此之外，摩伦还会抽出专门时间用来教城外的年轻人学习剑术。并多方联络有识之士，组建了一支警卫队，警卫队的成员都是剑术高超，意志坚定之士，他教授的优秀的年轻人也会被他编入队里。
摩伦待人不分贵贱，一律一视同仁，再加上他转变后行事特立独行，很有一股不凡俗的气质，又加上他重新练剑后的体魄变得越来越强健，现在俨然已经成了一个全民偶像。
说是“全民”，还是有点夸张了，因为很多贵族还是很讨厌他的。原来他就曾被孤立，现在更是因为侵犯了很多贵族的利益而越发被排斥、疏远。其他贵族在背后把他骂成神经病，但面上还是不敢把他怎么样。总体而言，他们还是害怕他的，既是因为他的家族背景，更是因为忌惮他个人的能力，还有他那支无往不利的警卫队。
摩伦这支独立的队伍渐渐壮大起来，并开始对周围的怪物进行有规模的主动性进攻，获得了非常不俗的战绩。甚至周围的城邦也会去请他去除魔平乱。其中，他们最为人所津津乐道的一场战役便是对魔鬼戈登的剿杀。他们攻入地下城，将以戈登为首的魔物一网打尽。自那起，勇者大陆很是平静了一段时间。
但即便如此，从外面涌来的魔物数量还是日呈增长态势。摩伦在跟巴泽尔谈及此事的时候，总是遥望着南方叹息。
“你为什么总是看着那边叹气？”巴泽尔曾问他。
“因为，那是罗兰峡谷的方向。”摩伦眼神复杂。
巴泽尔便明白了，罗兰峡谷是大陆南端的的咽喉所在，自魔王昆顿的所在之地卡利玛现身海上以来，源源不断的魔物从南海涌来，而要进入MU大陆，必经罗兰峡谷。大陆魔物的增多只能说明罗兰峡谷战事不利。
巴泽尔从没去过罗兰峡谷，这是当然的，因为他连勇者大陆都没走出去过。但是他很向往那里，对于那里，他能想象到的就是英雄浴血，马革裹尸。他的偶像奥斯蒙德就在那里，并且是罗兰城主，罗兰城主即是人类与精灵对抗魔族联军的最高统领。巴泽尔曾无数次憧憬着奥斯蒙德的生活，但他无法想象，无法想象每天背负着整个MU大陆命运的生活是一个什么状态。“压力一定很大吧！”他想。
“奥斯蒙德是干什么吃的？”摩伦轻骂一声。
巴泽尔脸上的肌肉不禁一抽，他当然不喜欢别人骂自己的偶像，但他做不出什么有力的辩解，只能无力地说：“也许他也很难吧。”
“也许吧，一个人承担这些，可能真的不容易。”摩伦说的漫不经心，算是勉强强认同了巴泽尔的说法。
这让巴泽尔心里感觉好受了些。
摩伦长叹了一口气，接着说道：“我以前听一位前辈说过，最早，大陆联盟是由五人议会统领的，而不是一个人，那个时候人们甚至不知道那五个人的名字，只知道他们响亮的称号，他们是站在对抗魔族最前线的人，当时大陆联军还势单力薄，并不像今天这样有这么多的补充兵源。但就是在那样的条件下，他们五人率众与魔族在罗兰峡谷血战十日，最终从魔族手中夺回了罗兰古城，并将那里建设成抗魔第一据点。自此，整个大陆才渐渐形成了今日的局面。”
巴泽尔是第一次听说这些，忍不住问道：“哦？五个人？他们的称号是什么？”
摩伦回忆了一下，说道：“群英的统帅，千年的智慧，巡天狩猎者，俯瞰的雄鹰，无畏的锋刃。”
“感觉都很厉害的样子啊！每个都是极高的评价！”巴泽尔忍不住赞叹。
“是啊，我第一听到的时候跟你是一样的表情。”
“那后来怎么样了？”巴泽尔问。
“不知道。”摩伦摇摇头，叹了口气。
于是巴泽尔便只能自己去幻想这是怎样的五人，他们长着怎样的模样，拥有怎样的胸怀和理想，做着怎样伟大不凡的事。
……
日月轮转，距离艾琳的离开已有五年了。
巴泽尔现在已经掌握了两位师父的绝大多数技能。可是还是有那么几个法术和剑技，他怎么练也练不会。像是老头子的瞬间移动术、小挪移术和暴风雪等法术，还有老男人的袭风之刺，他总是掌握不到。他感觉自己进入了一个巨大瓶颈，已经很久没有突破自己了。
这次两位师父一起来到了他面前，叫停了他的练习。
“看来，是时候了。”老头子说。
老男人也点了点头。五年已过，他已经从中年男人升级为老男人了。
“是什么时候了？师父。”巴泽尔问。
“是时候让你独自磨炼了。”老头子说。
“可我还有没学会的。”巴泽尔有些焦急。
两人都是摇摇头，老男人说：“勉强不来的。”
“每个人都有自己无法掌握的东西，也都有只有自己能掌握的东西。”老头说。
“这话怎么讲？”巴泽尔问。
“跟我相比，你内心太过火热，不够冷冽。”老头说。
“跟我相比，你刚猛有余，而柔韧不足。”老男人说。
“那我要怎么改呢？”巴泽尔问。
两人又都摇了摇头。
老头说：“你就是你，无法改变。”
老男人说：“你就是你，无需改变。”
“那？”巴泽尔突然不知道该怎么问了。
“你因为内心火热所以无法学会暴风雪这样的法术，这并不意味着你就止步于此了，就像我创造暴风雪是因为我性格冷冽，你也可以因为你独有的特质而创造你独有的法术。”老头说。
“不错！你因不够柔韧而无法掌握袭风之刺这样的剑术，这是你练习多久都无法改变的，就像我说的，让剑成为你身体的一部分，你就可以无往不利。但现在，是你身体的自身原因，所以，你不必太过纠结于袭风之刺。而是应该根据你的刚猛优势创造出属于你自己的剑术。”老男人说。
“属于我自己的法术和剑术？”巴泽尔心中突然刮过一阵飓风。
“对！甚至你还可以创造出我们想象不出来的东西。”老头子说。
“创造出连两位师父都想象不出来的东西？有可能吗？”巴泽尔心中在燃烧。
“有可能！因为我只懂剑术，而老爷子只懂魔法，而你，两样都懂。所以你身上至少有一半是我们所不了解的。”老男人说。
“那我该是怎样一个人呢？”巴泽尔突然感觉有点迷茫。
“魔剑士。”老头眼中的精光稍纵即逝。
老男人也忍不住笑着看了老头一眼。
“魔……剑……士……”巴泽尔低声喃喃，转瞬，他抬起头来：“那么，两位师父的意思是说，我可以出外游历了？”
两人俱是点头，老头说：“明天就出发吧，先去北面——冰风谷！走遍这个大陆，去把自己打磨锋利！”
“是！”巴泽尔已热血沸腾。
……
到了第二天告别时，巴泽尔的血就没那么沸腾了，不仅不沸腾，反而还有点感伤。
就要离开生活了18年的土地了，离开熟悉的一切，一切人和物，哪怕他再心如磐石，也不可能无动于衷。
在自己的小屋里，他流连摩梭，重新打量着屋里的一切，又把艾琳的东西全都重新拿出来看了一遍，再归置整齐，这才关门上锁。
跟村长和相熟的村民一一告别致意，他们每人眼中都带着殷切的希望，嘴里说的都是希望他能闯荡出一番大事业。巴泽尔无不点头回应。
到了两位师父面前，他又忍不住想多说两句，但立即被两个老家伙制止了。
“来，拿上这个。”老头把那根经常用来烤肉的烤架递给他。
“还有这个，背上吧。”老男人把那块形状怪异，支离破碎的菜板也递给他。
“你们两位是怕我在路上饿着吗？”巴泽尔内心对这两样东西是拒绝的。
“少啰嗦，拿上。”老头呵斥。
巴泽尔只得接过手来。老男人又把摩伦的那把“小银”拿出来给他，就开始催促他上路了。
巴泽尔把烤架菜板背在背后，又把“小银”坠在腰间，这才跟两位师父挥手告别，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
摩伦在南城门等着为他送行，巴泽尔一见他，便解下腰间那把剑，递给他：“喏，你的小银。”
摩伦无比爱怜地看了它一眼，双手一推，感伤地说：“现在，她是你的小银了。”
巴泽尔便笑着重新把剑系回腰间，两人一起步入城中。
摩伦的安排是在莉雅的酒馆里为巴泽尔摆一桌送行酒，两人先开怀畅饮，然后再一直把他送到北门城外。
分别在即，再见难期，巴泽尔便也不再推却，两人一同进了莉雅的酒馆。
这是巴泽尔第二次进来这里，这里还是老样子，但来的人却是发生了巨变。巴泽尔不禁感慨物是人非。
此时尚早，酒馆还不到上客时间，客人稀稀拉拉的，整体也比较安静，正是适合告别的气氛。
为他们服务的又是老板娘本人，令巴泽尔惊奇的是，这次莉雅又有点紧张，只不过她这次紧张时却是在面对他的时候。
“我有什么问题吗？”点完菜后，巴泽尔忍不住笑着问这位成熟性感的老板娘。
“啊~没有！”莉雅慌忙答到。停了片刻，她又小心翼翼地问道：“听说你是那两位的徒弟，是吗？”
巴泽尔看了摩伦一眼，估摸着这事八成是摩伦传的，摩伦却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巴泽尔只好冲莉雅笑笑，答道：“我不知道你说的是哪两位，但我的确有两位师父。”
莉雅的目光中闪过一丝敬畏，轻声道：“那两位，可都是很厉害的人物啊。”
“怎么？你认识我的两位师父？”巴泽尔不禁惊奇。
莉雅掩嘴一笑：“我认识他们，可他们不认识我。”接着她便礼貌地一欠身，不再逗留，拿起记录好的菜单走向了后厨。
巴泽尔不由得对位师父的身份更感好奇了，他把两次来这里的情况仔细回忆了一遍，发现莉雅紧张的时候一是在面对两位师父的时候，二是在面对希尔达的时候，三就是面对自己——那两位的徒弟的时候。
“两位师父身上到底有什么秘密呢？”他忍不住地想。
……
吃饱喝足，二人从酒馆出来，向北行去。
当他们行至北门郊外时，却看见了一群令人讨厌的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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