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烟
经过了今晚上的事情，秦璐也不敢自己徒步回家了，打了电话让自己的爸爸开车接她，顺带将和她一同的两个女生也送回去。
两姐妹和沈倾就住在隔壁街，也就三个一起，快步的往家里走。一路小心翼翼，生怕万三哥这伙人杀个回马枪。
好在一路上行人无数，灯火通明。沈倾的家最近，就最先回家了。
顾欣颜担心姐姐一个回家，又想着明天是周六，要一起去商场给奶奶买礼物。就商量好让顾欣慈今天晚上去她家一起睡。
于是她打了电话给爸妈，得到了同意。两姐妹就赶紧回了家。
经历了这一天的大事小事，早就累的够呛，洗澡洗头换睡衣，折腾到快一点了。
终于在顾欣颜的床上坐下，床头开了一盏暖黄的夜灯，顾欣慈抬起磕破皮的膝盖。洗澡的时候不小心沾到了水，伤口有点痛。
顾欣颜去找来碘伏和棉签，帮她小心的消毒。再换上新的创可贴。
“今天真是倒霉透了，哪哪不顺……”
两个人躺在床上，顾欣颜总结了今天的一天。
顾欣慈点着头，将左手腕抬起来一看，发现被勒过的地方现在居然乌青一片！
不由得瞪大眼睛：“小颜，你快看我的手！”
“驼子这个龟儿子！靠！”顾欣颜忍不住爆粗，又从床上爬起来打开抽屉找到一瓶红花油。
“怎么青成这样了？”顾欣慈自己都不敢相信，原本以为只是勒痛了而已。
“一群神经病！”顾欣颜一边骂一边往她的手腕上着红花油。
“嘶……轻点儿……”
手腕被碰到居然痛得不行。
“明天我妈看到了该怎么解释，这个事情不能让你妈妈还有我妈妈知道。”
她思来想去，还是决定不告诉大人万老三的事情，免得他们担心。
顾欣颜也是赞成的，她老妈火爆的性格要是知道了，岂不是要拔出四十米的大刀。
回家路上时，几个女孩子也都商量着，下周去学校里告诉班主任看这件事怎么解决，
万老三这群人整天在楠湾中学这一带晃悠是个隐患。
“我看到叶学长把那个驼子打惨了，小颜。”她任由顾欣颜摆弄她的手腕，突然冒出一句。
叶之恒收拾驼子的样子，顾欣慈都看见了，腾腾的杀气从他的周身散发出来，他站在那里一句话也没说，却帅得要死。
“打得好！换成我一样要打他，这种以暴制暴的行为就值得表扬。”
她看着顾欣颜握紧拳头，一副嫉恶如仇的样子。笑着躺回床上，突然又想到一件事情，让她一激灵再一次坐了起来问。
“小颜，你看到我的发卡了嘛？”
顾欣慈洗澡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发卡不见了，原本找了一圈没找到，现在又想起来问问堂妹有没有看到或者捡到。
“姐，是不是那个白色的茉莉花形状的发卡？”
她点点头，那个发卡是她去年生日妈妈在外地出差给她带回来的礼物，她自己也很喜欢。
“你看到了没有？”
“没有啊，你不是回来的时候就没有戴了吗？”
她努力的回忆着，一拍额头，想起之前在麻辣烫店里的混乱场面来。
“会不会掉在麻辣烫店里了，我记得当时特别乱来着...”
“有可能。”顾欣颜也回忆了一下，应该是掉在那里了。
“哎……只有周一上学去麻辣烫店里问问张阿姨了。”顾欣慈觉得有点可惜，毕竟那个发卡有特别的意义，况且听老妈讲还不便宜……
浑身无力的躺回床上，却又怎么也睡不着，眼睛圆睁盯着天花板。
顾欣颜也睡不着，在床上翻来翻去。忽然她将一条腿搭在了顾欣慈身上有些神经质的凑在她耳边说：“今天晚上，冰山他们英雄救美，还真的挺帅的。”
顾欣慈侧过头来和堂妹四目相对着，脑海里又浮现起叶之恒出现的一幕幕，脸上也不知不觉的发烫了。
“你看到那个驼子没有，啧啧～后槽牙都被一耳光打出来了，这该有多大的力气啊！不过真是打得爽！”
顾欣颜自顾自的说着，对于叶之恒他们见义勇为的行为，她开始将叶之恒他们向金庸小说里的大侠靠拢了，说的是眉飞色舞。
她专心的听着，偶尔也说上两句。就这样过了一会儿，她忽然翻过身来看着堂妹认真的说出了自己今天一天犹如坐过山车的心情。
说起欢送会上感觉到叶之恒在台下看着自己，又说着在麻辣烫店里叶之恒又看着自己。越说到后面。越觉得心虚。
“颜颜，是不是我今天中午在操场上出了丑，挡住了叶学长的路，所以他有些讨厌我……我...”
顾欣颜听了堂姐的叙述，有些回不过神来：“你是说冰山他今天盯着你看，还盯着看了几次？！”
难以置信……
她试图让顾欣颜认同自己的想法，但又害怕是自己自作多情。
“其实我也不确定啦，或许是我看错了，其实叶学长本来就是那样酷酷的。”
顾欣颜想的简单直接，说：“讨厌你，肯定不至于的，至于他有没有看你，为什么看你，我是真的不知道了……”
她想不出来什么理由来了，她的注意力又没有放在冰山身上，况且谁能看得懂冰山怎么想的呢？
“姐，管他呢，我的直觉告诉我，他肯定不是讨厌你。”
“哎～”
顾欣慈小声叹息，拉了拉被子，不再继续这个话题了，少女的心事最是敏感脆弱又百般纠结，想起叶之恒即将出国，也许今天就是最后一次见他，心情如同咬了一大口青苹果般的酸涩起来。
两个人又小声聊着天南地北的小事。挂钟指向凌晨两点半，也不知道是谁先睡着的，不知不觉卧室就只剩下浅浅的呼吸声了。
凌晨三点半，楠城机场。
偌大的VIP休息室外的走廊里走过一前一后的两个身影。
走到观景阳台上，夜晚的风在宽阔的阳台上肆意的吹。叶之恒将手从牛仔外套的口袋里拿出来，搭在护栏上。
看着如墨的广阔天幕上闪烁的点点星光，微眯起眼睛。
穆承州重重地吐出一口气，冷空气席卷全身消散了大半的酒气。
“陈正然那个臭小子哭着喊着要给你送行，醉得一塌糊涂要不是任川他们拦住，恐怕要把机场闹得鸡飞狗跳。”
穆承州和叶之恒想起在麻辣烫店里，喝的最多的就是陈正然，一把鼻涕一把泪说着舍不得叶之恒的画面就忍不住脸上浮起一丝笑意。
“他就是这个德行。”
叶之恒对于这个小跟班弟弟也有八分了解的。
可是他不爱热闹，也不想几个人送来送往的。最后只有穆承州没有怎么喝醉，一定坚持一起过来机场，也就同意了。
“过去那边什么时候回来？”
“不清楚。”
“恩...好吧。”
穆承州耸耸肩，从口袋掏出一根烟准备点上。
“给我一根。”
穆承州拿烟的手一滞，紧接着又拿出一根烟递过去。
“怎么突然要抽烟了？”几个人里除了叶之恒之外的都抽烟，他不抽，自然没有人敢逼他抽。此时却突然找自己要烟？
穆承州看叶之恒接过烟，隐隐的有一了个想法。但很快又一闪而过。
阳台风大，打火机的火几次都被吹灭。打到第五次终于点燃了烟。
强烈辛辣的味道立刻涌上来，刺激着神经，叶之恒缓缓吐出烟雾。穆承州转过头看着他被烟雾模糊掉的侧脸。
有一种叫烦躁的情绪环绕在叶之恒的四周。
认识他没有十八年也有十五年，他向来冷静果决，任何事情都淡然处之。极少数情况下会出现这样焦躁的情绪。
印象中出现这样的情绪是叶之恒14岁那年，母亲病逝。自此他的生命里失去了一样重要的东西。
那年穆承州和任川陪他翘课去网吧玩了两天一夜的LOL，他带着这种极度烦躁的情绪在游戏里大杀四方，冷静至极。
后来三个人熬到满眼血丝，从网吧里出来，任川就顺了他爹的一辆卡宴，三个半大少年在城郊一顿无证驾驶。最后把车停在一片无人的荒地里，然后大睡特睡。
三家的大人发动力量在全城甚至邻市找他们。事情的最后任川义气的将事情全部抗了，说是自己怂恿的。差点被吊起来打。
曾经疯狂的一次叛逆，叶之恒通过这样的方式来宣泄他的负面情绪。
今晚，这样似曾相识的情绪再一次出现，只是，他这几年来叶家对他历练和要求更加严苛了，使他有些超乎同龄人的成熟，冷静自持。也做不出当年的叛逆举动了。
现在，他只是想要一根烟抽。
穆承州若有所思，难道他又一次失去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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