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苦涩
“呵……老子想打死你！”古老儿喘息着气，一双铜铃眼瞪着商漾，“还少宗主……呸！老子被你们舅侄俩不知道坑了多少回！”
商漾虽是平复了灵力暴动，但到底结症未解，这一次动乱，到底还是伤了底子，生上多了一些不易察觉的死气！
“你打死算了，想打死本尊的人，本尊不怕多一个……咳咳咳……”
商漾死犟着脾气，“琊璃多可爱的一个孩子呀，说不定你明年就能抱上一堆小斑斓了……”
古老儿差点儿一口水喷在商漾脸上，“我去你……他娘的！”
“两只雄鹤，你生个屁的斑斓给老子看看！”
商漾脑子有点儿乱，想了想问道：“琊璃不是姑娘吗？”
古老儿横眉怒目，商漾本就身体虚，被这么一唬，整个人也缩了回去，嘴上还硬道：“那也是你赚了，原本一只，现在两只！还有一只那么可爱！”
“我就笑笑……”
古老儿坐在了商漾的不远处，拍了拍桌子，“说吧！这一次出去怎么回事！”
“灵力暴乱，人还是个走火入魔的鬼样子！”手还不甘寂寞地指了指地上的长刃，“还有这地上，又是个什么鬼东西？”
“长能耐了！将来等着做宗主，带着整个宗门入魔呀？”
商漾揉了揉脑袋，古老儿不是什么外人，连同自己是仙魔后人也知道，便也是一五一十地讲了，包括自己返世之身与原身融合的事情。
古老儿越听越想要打人，骂骂咧咧了起来，“说得你没了商允言你还说不下去一样！”
“你自己就不能活下去吗？你又不是看着他的眼色活下去！你这不是还有我吗？”
感觉自己一不小心说溜了，摸了摸鼻子，“还有骸扇！佩玖！珂玟！”
“商允言未来在仙界有他的生活，现在的你自己快活快活吗？”
“你就是一个死心眼儿！”
古老头儿看着老神在在的商漾，恨不得要气死在这洞府内，“死孩子！”
不过这古老头儿嘴巴坏，倒是真的为商漾好，“该说你是有气运还是没有呢？”
“魔气和六刃倒刺成了这个长刃，入魔迹象不显，只要不动用灵力，别人无所察觉。”
说到这里，古老头儿叹气摇了摇头，“坏就坏在，若是那群老头儿若是对你下手，你还真是没有办法。”
“你这都是什么事儿呀！”
商漾缓过了气，反问道：“宗主即位是何日？”
古老儿掐指数了数，捻须算到，“以祭台那群人的尿性，应该定在半月之后！”
“我的想法呀，你就让位得了！到时候一旦暴露，宗门这边首先对付的就是你！”
“不可能。”
古老儿吹胡子瞪眼的，“这个时候，你还惦念着这点儿东西。”
“要不是商允言把我拐到这里来，我还瞧不上这瑕衍宗呢！”古老儿怀念道，“我在梅寅岛上还有一个藏宝山，里边的东西，十几二十几个大乘期渡劫都没问题！”
商漾听着耳朵“嗡嗡嗡”地响着，反劝道：“本尊若是不成了宗主，一出门就要本尊的命，这前任宗主的后人还盯着本尊呢！”
“本尊也想着找一个安稳的地方修仙，可现在的情形不允许本尊这样做。”
“也、也是……”
古老儿听了后也垂头丧气的，随即也生起气来，“这商允言真是，烂摊子一大堆丢给别人，这还是自己的亲亲侄女！”
“行了，别提他了。”商漾敛了敛心神，眼神飘忽地看着古老儿，支支吾吾道：“那颗紫色的珠子……”
古老儿不在意地摆摆手，“也没什么，那样的东西我一个芥子袋里，八九十个，从指缝间儿里留个给你也没什么。”
“不过这一颗也够你熬到大典，到时候你找一个理由什么的闭关，只要成了宗主，别人也管不了你！”
商漾闭了闭眼睛，“古叔，讲实话。”
“死孩子！废话一大堆干什么！给你了就是你的！”
“古叔待你好了那么多年，还比不上一个商允言？”
“古叔就一句话，好死不如赖活！”
老头子气哄哄地背着手，离开了商漾的洞府，只不过临走前还给商漾的洞府下了一道禁制，骂骂咧咧道：“把你关死在里头去！”
商漾看着那同样倔强的古老头儿气呼呼地走了，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些什么，若是将人留下来，是矫情地把珠子还给人家？
她感受得到这么多年，古老儿视她如同亲子，但她……中间还隔着什么。
听说，古老儿原本是观星海一座大岛上，一个隐世家族里名头大甚的天才，那时也是鲜衣怒马的潇洒少年，在一次内陆的仙家仙宗大比之上，对着商家同为惊为天人的商霁乐一见钟情。
少年风流倜傥，少女清丽动人，两人琴瑟和鸣，洞箫传情达意，羡煞了旁人！
只不过，当时商霁乐在商家继承人的名单之内，商家继承极为残酷，若是商霁乐离开商家，等待她的，说不定是商家的灵罚！
商家有人从中作梗，恶意提出了入赘商家，古老儿也是毫不犹豫的同意了，同时也被逐出了自己的家族。
商家一拖再拖，让古老儿直至大乘之期才能跟商霁乐在一起，直到商霁乐被魔界魔主强行拐到了魔界。
商家冷眼对待，话里话外都是商霁乐与魔族勾结云云，古老儿只身一人寻到魔界，古家族有一道神奇的秘法，那就是当古家人遇到危险的时候，能够自动传送到另外的地方。
来来回回的，古老儿不知探寻了多少年的魔界，每一次都是被折磨得只剩一口气挨了回来。
直到有一天，商霁乐的贴身灵卫，从商家偷来了商霁乐破碎的灵牌，古老儿一夜修为境界大退，面容骤老，就连人变得颓废不起。
商漾总是想着，若是商霁乐没有被拐走，那么，这个世界上应当就没有她这个商漾，应当是另一个，仙正苗红、亲缘和睦的商漾。
眼睛突然感觉温温热热的，每一次感觉自己的身上背负着无数的债务，她也不好受……
一路跑回藏书阁的古老儿将自己关进了屋子里，久站了一会儿，踉跄地走到了镜子面前。
看着镜子里边脸色苍白得透明的自己，缓缓地解开的长衫，只见胸口之处空出了一块球形的形状。
荧火珠，说是他们古家人的命脉也不为过，古家人隐世，不是因为功法厉害能力强大，更不是富可敌国自给自足。
而是古家人能够入药，吃了古家人的荧火珠，将死之人能续命半月，包括商漾这种走火入魔极尽灵气爆体之人，半个月足够能做许多事情了。
而古家人失去了荧火珠，修为便是开始散退，寿命也会少去一半。
古老儿算了算，原本被自己造作得只剩下的五百年的寿命，现在应该只剩下三百年不到了，再加上修为散退，说不定也就比一个凡人多活一些年。
不过，他从来就没有后悔过，对霁乐，对那个……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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