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牛车
车？
隔着雨水组成的帘幕，高扬对那个正在接近的东西又产生了不确定的疑惑。
东西越来越近，原本看起来很像是汽车的模糊轮廓也逐渐变得清晰起来。
那确实可以被称为车，只是由一头远比普通的牛要高大许多的牛拉着的六轮车。
脚下的地面随着牛车的靠近能清楚的感觉到牛蹄的节奏，看起来像是缓步慢行的频率，速度却快的离谱。只是眨眼间牛车就到了高扬的身旁。
高速的牛车毫无波澜的停了下来，连地面坑洼里的水都没有挤溅出一分毫。
车窗上的竹帘翘起一边，有什么东西在那后面观察着他。这个状态持续了好一会儿，牛车的门突然打开，似乎是在邀请高扬上车。
站在车外透过敞开的车门只能看见一片黑暗，可是从车门中传递出来的热量，对于现在的高扬而言很有诱惑力。
原本已经失去知觉的身体，在这股意外的温度时，不自觉的向前走了两步。
“哎呀”
掌心突然传来一阵痛感。高扬低下头去却发现不知何时右手紧握的匕首掉了个个，匕首刃被握在了手心，而原本的手柄部分漏在外面。
锋利的刀刃割伤了手掌，细不可见的伤口中不停的渗出血水，却又全数被刀刃吸收，原本近乎透明的刀刃泛着淡淡的血色。
安娜送的刀果然不是一般的刀，高扬木然的想着。
松开了手掌，伤口脱离了锋利的刀刃很快就止住了血，刀刃将皮肤上残余的血液吸收干净很快就又恢复了原本的颜色。
高扬看着回复原状的匕首愣了一会儿神，方才如梦初醒的想起来眼前的那辆牛车。
可一抬起头来，哪里还有牛车的影子，泥泞的小路也变成了熟悉的柏油马路，道路两边茂密的树林也换成了沿街的景观树木。昏暗的灯光反射在密集的雨水上，折射出一圈黄色的光晕。
“回来了？”
高扬不确定自己已经回到了正常的世界里还是这又是幻像的一部分……
马路上的汽车匆匆而过，轮胎压过地面的积水，飞溅起一阵的水弹。
一辆汽车由远而近的驶了过来，车顶上翠绿的颜色透过雨幕格外的扎眼。
高扬急忙伸出冻僵的手臂拼命的挥舞着。很幸运，司机并没有因为高扬湿透的衣服而拒绝停车。疾驰的车速一个撒车就停在了高扬面前。
“小伙子，今天可冷啊，你这是在雨里呆了多久？”
虽然预计到高扬的状态不会太好，但当高扬钻进车内时，不停往下滴水的衣服还是吓了司机一跳。
急忙将车内的暖风开到最大。上了车感觉到车内的暖风，高扬全身被冻僵的神经才算是再一次的活了起来，因为温度剧烈的变化而感到刺痛的皮肤花了点时间才适应车内的空气。
“……但……到……”
僵硬的舌头有些不太麻溜的报出了公寓的地址。
开车的大叔也一点都不含糊的一脚油门驶向了目的地。车很快就就到了公寓楼下，高扬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湿透的百元钞票递给了司机大叔，留下一句剩下的洗衣费就急匆匆的冲进了公寓的大门。
麻木的走进电梯，又机械的从电梯走了出来。
一出电梯门苍白的面孔对上的是三张交集的表情。
在看到高扬之后，三个人不约而同的松了一口气，可是在看到高扬的状态时又全都皱起了眉毛。
“我去放点热水，你泡一下”
陈林最先反应过来，急忙跑去浴室把那个没怎么用过的浴缸擦子了一下，放满了一缸热热的洗澡水。
“高子到底发生了什么？”
“等他出来问一下好了”
三个人坐在客厅里，开着电视却放到最小声，一个个把耳朵竖的老高听着浴室里的动静。
“小八的尾巴和翅膀都有残缺，很可能受到了攻击”
“攻击？可是高扬没有受伤啊”
“不好说，也许是冲着小八来的……”
浴室传来一阵响动，三个人立刻停止了说话，六只眼睛齐刷刷的望向浴室，一直看到高扬从里面走了出来。
苍白的脸色比刚回来时多了些红润，青色的嘴唇也逐渐恢复了些血。
“怎么不多泡一会儿？”
陈林走过去一靠近还能感受到高扬身上散发出来的寒意，差异的询问着。
“……有些事我们需要先谈一下”
热水温暖了冻透的身体，同时也让僵直的大脑再次活跃起来，坐在浴缸中，高扬在仔细的回想了一遍刚才的经历，越想越觉得有问题，一个猜想在脑子里逐渐形成。他迫切的需要把这个发现和其他人分享探讨一下。
“坐下说吧，王凯去给高扬拿条被子来”
高扬坐在沙发上裹着被子感受着手中杯子的温度，眼珠在周围坐着的几个人身上扫了一圈后说到：
“我觉得那个教授有问题”
“我们都知道他有问题啊”
高扬看了一眼插话的王凯，重新整顿了一下语言说到：
“我的意思，他很可能是和我们一样的人”
这个说法让四个人都陷入了沉默，他们对那个教授的身份做过各种猜想，却从没往这方面上猜。
“为什么这么说？”
面对马晓东的询问，高扬尽可能用简短的措辞详细的描述了自己刚才不久的经历。
小八在教授家里的异常表现，到后来他们半路上遭遇的事情，高扬描述的很平静可是听的其他三个人后背发凉。
“你怀疑是这个教授在背后指使？”
“我不知道，可是安娜说过只要小八不离开我，就不会被发现，是我的错，硬要它飞出去报警，结果被袭击”
说到这里高扬看了一眼窝在一旁毛巾团上谁的正香的小八，带着一些歉意的摸了摸它。
高扬的这种猜想很符合正常的逻辑思考，可这样就把那个教授划分到这个世界里来未免有点太草率了，就算真的如此，可是为什么？他们做了什么值得被灭口的事情？
“就算被发现他在利用职权偷卖古董也不至于要我们的命吧……”
“不好说，这种人最介意的就是名声，一旦说出去身败名裂，有些人眼里这是很重要的事情”
“……不能理解，这也犯不着杀人吧，他完全可以解除合约，更何况我们也根本没有任何的证据，完全不能理解这种行为”
四个人有沉默了下来，他们只是想多接触一些这种事，或者因为好奇心，或者因为不服输，或者是为了避免以后再遇见这种依然手足无措的等死，可是为什么他们总是被卷入一些看不见的麻烦中？
“这次要是再要红姐她们出手就太丢人了”
“可是完全看不清背后势力的走势”
“说起来，那辆牛车是什么来头？感觉很麻烦的样子”
王凯更在意的是高扬最后遇见的那辆牛车，听起来就很麻烦的样子。
“……这种事……总可以去问问红姐他们吧……”
“说的也是呢我们现在是一无所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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