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眼睛
在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中，很快就到了每日的停电时间。
电源被切断的那一刻，整个宿舍区都发出了抱怨的骚乱，有些不甘心的男生还冲着闷热的天空大声的骂着脏话，但很快这一切就回归了寂静，这已经变成了每天的仪式。
王凯拿出一盏应急灯打开，黑暗的房间里再一次恢复了光明。
“玩么？”
这么干坐着也不是办法，现在才十一点半而已，两个大男人在黑暗中玩干瞪眼的游戏总觉的哪里怪怪的，于是王凯从自己抽屉里拿出一副扑克牌准备打发时间。
这个建议陈林表示赞同，可是只有两个玩家，想来想去可以玩的好像只有抽鬼牌了。
洗好牌，两个人沉默的玩了起来。这本应该是一个热闹的游戏，尤其是王凯每次玩起来的时候一旦抽到了鬼牌就大呼小叫的跳腾着要重抽。但此刻那张鬼牌却在两个人之间沉默的传递着。
偶尔冒出来一点因为抽到鬼牌而出现轻微的叹息声证明着玩牌的是两个活人之外，再无其他任何的声音。
随着时间的流逝，连这一点点的声音也完全没有了，只有纸牌摩擦偶尔发出的声音。鬼牌就这么在两个人中相互传递着，可谁手里的牌都没有减少的趋势。
心不在焉的玩到了晚上一点钟，两个人终于放弃了这无聊的机械运动，干干的面对面坐着。
“喂！”
“嗯？”
“东哥昨天几点打的电话？”
听到陈林的提问，王凯掏出手机调出了记录看了一下。
“三点十四分，看来我们还要等两个小时”
“这可未必”
对王凯的判断陈林有着不同的意见。马晓东的性格虽然只接触了几个月的时间，但也了解到差不多了。他是那种典型的老大性格，不是那么容易被吓住的。昨天晚上恐怕不是他第一次看见那个东西，而且他也绝对不会在一看到那东西的时候就给王凯打电话。
为什么会给王凯打电话？马晓东自己的说法是因为王凯给他打了最后一通电话，在通话记录的第一行，所以顺手就拨过去。
但陈林觉得这件事并没有马晓东自己说的那么轻松，也许马晓东还没有发现，但他肯定已经隐约的意识到了王凯之前发生的事情不是普通的生病，所以在一意识到这件事的古怪之后下意识的给王凯打了电话。
“有点冷啊，到底是深秋了，晚上气温还是有点低的”
王凯突然冒出来的感慨打断了陈林的胡思乱想，在察觉到空气中那似有若无的冷感时，陈林几乎是立刻意识到了那是什么。
“胖子！”
“啊？”
“继续玩牌”
“得了...没心情，你还想抽着玩啊”
王凯实在是没心情，表面上看不出来，但他此刻的心脏已经快跳的不行了，哪有心情玩啊。
“别啰嗦了，快点”
陈林感觉到温度越来越低了，那东西已经来了，他们必须找一个不会被怀疑醒着的理由。
王凯还想说什么，却看到陈林一副紧张又严肃的表情之后终于反应过来了。
“在哪？”
尽可能压低了声音的问着，生怕惊动了那个不知道藏在哪里的东西。
“还没出来，快过来，等下不管看见了什么都装作没看见”
“和他对视上了也要装作没看见的样子是吧”
陈林那天晚上嘱咐马晓东的话，王凯还记得一清二楚呢，但一想到在病房里看见的那个透明的小女孩，他对自己能否做到这一点表示怀疑。
房间里的温度越来越低，王凯已经在应急灯光下看见了自己呼出的白气，讲话的声音也开始有点不太麻溜了，伸出去捏着陈林手中牌的手指也有些不听使唤，他不知道这是因为冷还是因为紧张造成的。
“它来了！别看！”
陈林的余光已经在窗户光滑的玻璃上看到了某个东西的影子，急忙低声的说着。
可是这人啊就总有着一种奇怪的好奇心，别人越不让干嘛就越想干嘛。王凯的眼球在这种法则的支配下完全无视大脑的警告止不住的往窗户那瞄着。
那东西很快出来了，而这一次它轻松的穿过了窗户进入了室内。看到这样陈林心里不禁咯噔了一下，这家伙果然察觉到马晓东看到它了。
他一定要去问问谁，为什么鬼对能看见它们的东西这么执着。
那东西漂的很慢却又很快的出现在了两个人中间，王凯的目光死死的黏在自己手中的牌面上可即使如此眼角的余光也将那东西的大概模样传递给了大脑。
那是一双眼睛，不是眼球，就像是在纸面上画出来的3D立体图案的那种眼睛，此刻悬浮在他的旁边。眼睛似乎在盯着他看，仔细的看着，然后又绕到了他的面前继续的看着，似乎在有意的引诱着他又或者是在观察他。
“...伤..伤脑筋啊...这牌要怎么打啊”
为了缓解这种紧张的情绪，王凯努力的用僵硬的声带挤出这句话，好假装自己的注意力真的全在牌面上。
陈林微抬着眼睛，用余光观察着这双眼睛，从后面看就像是一双全息投影的3D立体眼睛的背面，他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这东西此刻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了王凯身上，陈林想借机仔细的看看它，看能不能看到和那只人面犬身上同样的颜色。
又将眼睛抬起了一些想要更仔细观察的时候，这双眼睛却突然像在一张看不见的纸张上被翻转了180°，将视线看向了他。毫无防备的陈林直接和这东西对上了眼。
【糟了！】
心中暗叫着糟糕，但几次的经历令他多少有了些经验。他没有挪开视线也没有假装看自己的牌，而是越过那双半透明的眼睛将视线的焦距投在了对面的王凯身上。
“快点啊，打不打了，不打睡觉”
嘴里说着催促的话，假装他和王凯之间只存在空气的流通。
“在...再等会儿...我..我再想想”
王凯的舌头已经开始打结了。他的脸已经全被手中的牌所遮挡，假装自己什么也没看见，也没有被什么看见。
沉默在空气中蔓延着，只有王凯有些发颤的抖音唠唠叨叨像是念经一样的说着：
“这张牌..不..不好，那张牌...不”
陈林全程保持着沉默，努力无视那双死死盯着自己的“眼睛”，装作不耐烦的样子时不时还催促一下王凯快点出牌。
眼睛看了他们俩一会儿之后，就收回了目光兴致缺缺的缓慢的飘向了门口一直消失在了门外。
等那东西一消失之后，王凯和陈林两个人才开始发出粗重的呼吸声，才发现因为刚才的紧张，他们甚至忘了呼吸。
狠狠的吸了两口空气，感受到空气中的寒冷已经散去之后，王凯才小心翼翼的问着：
“..能对付么？”
“...你胆子还真肥，都这样了你还想着怎么对付”
“...那当然我可是军人世家，不能给家族丢脸啊”
“...不好说，但是应该比上次你遇见的那个东西好对付一些”
孙孙说文学作品中的划分有夸张成分，那也就是说有一部分是真的了。在任何作品的设定中，黑色的鬼是最凶悍的，有些作品里甚至将黑色设定为煞。其次就是红色的。红色是最符合血液的颜色，也因此红色的鬼被认为是极其凶悍的。
再往下的设定就很随意了，但大部分的都是将透明的设为等级最低，再往上一点就是泛着青色的。
他刚才仔细观察了那个东西，是青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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