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另一对父女
两天之后，纽约长途汽车站的候车厅之中依然像平常一样繁忙。
尽管大多数的美国人在跨洲旅行的时候更喜欢坐飞机或者自己开车，但是还是有着不少人更加喜欢长途汽车这种更为廉价的交通方式。
明蒂将刚买好的橙汁递给了自己的父亲。看着他苍白的面孔，她不由得感到了一丝心疼。
“别担心老爸。”她揉了揉达蒙的肩膀。“一切都过去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而达蒙却没有对她的话做出任何的反应，仅仅是一直用着茫然的眼神眺望着空无一物的远方。明蒂对此也没有露出意外的表情，她仅仅是将那杯橙汁凑到了达蒙的嘴前，让他下意识地喝了一口。
看着她父亲这样如木头人一般的动作，明蒂叹了一口气。其实对于现在的这个情况，她已经很满意了。
三天之前，他醒来的那一刻，还在基尔格雷夫的心灵控制之下的达蒙忽然对着正在面前照料他的明蒂猛然出手。而当时的他是带着百分之百的杀意来和自己的女儿战斗的。如果不是他自身的伤势过重，一直顾忌着对方而束手束脚的明蒂恐怕还真的就让达蒙逃离出去了。
而当那心灵控制效果过去之后，达蒙所做的第一件事情又差点将明蒂的魂都吓飞了。他直接拿起了自己的配枪，将枪口伸进了自己的嘴巴里面，扣下了扳机。
然而枪口之中并没有喷出那枚会贯穿他脑袋的子弹。幸好明蒂在这之前就将达蒙身上的武器中的子弹全部给卸出来了。否则在这最后的关头功亏一篑的话，她恐怕会发疯的。她猛然冲了上去，将自己的父亲给压倒在地，防止他做出更多的自残动作。
“我不值得也不应该活下去了，小甜心。”看到了自己的女儿之后，达蒙脸上浮现的微笑僵硬得可怕，仿佛是恐怖片中那些被恶灵附身的人一样。“我干了很多无法原谅的事情，包括了那个孩子...”
“那不是你，你只是被他控制了而已。”明蒂抱着她终于清醒过来的爸爸，眼泪不受控制地流了下来。“这不是你的错。”
“不，你不明白。”达蒙叹了一口气。“那不是完全的心灵控制，我能感觉到我是真的想做那些东西。他只不过将我心中那一直存在的黑暗面给解放了出来。而即使是现在的我，对于那些事也完全没有任何的抵触感。”
“我不管！”明蒂大声喊道。“就算老爸变成了十恶不赦的坏蛋我也不管！”
“你不在意，并不代表别人也不在意啊...”达蒙苦笑着摇了摇头。“杀了这么多人，做了这么多恶事。地狱里面已经有一个位子为我预留了。”
“那是你下地狱之后的事了。”明蒂盯着达蒙的眼睛，目光无比地坚定。“我已经为了将你夺回来花了将近五年的时间了，我不会再失去你。为了我而努力地忘记一切，好好地活下去，好么？”
看着自己女儿那双和十三岁的她一摸一样的眼睛，一股古怪无比的感觉涌上了他的心头。达蒙感慨万分，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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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小姐，小心你的钱包。”一道略显青涩的声音在，明蒂的耳边响起，打断了她的沉思。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腰间，发现自己的包的拉链果然没有完全拉上，而自己的钱包则漏了一角出来。如果人群之中有着一位扒手的话，那钱包，里面的证件和数百美金的现钞都将会不翼而飞。
“啊，真是多...”明蒂抬起了头，正准备向那声音的主人道谢。而当一个她相当熟悉的面孔出现在他的面前的时候，她没有丝毫犹豫地一拳打了出去。
而这仓促的一拳则被彼得不动声色地接住。看着明蒂那惊讶的表情，他微笑了一下才低声开口。
“麦克里迪小姐，请不要慌张，我并不是你的敌人。并且...”彼得示意了一下周围那些已经开始朝着这边观望的人群。“就算是，这里也不是一个交手的好地方吧。”
明蒂猛然将她的手抽了回来，用着警惕的眼神看着彼得，自己也后退了两步。
“不是敌人，那你来这里干什么。”她冷笑着说道。“我可没记得给你发邀请函。”
“别那么绝情嘛，紫眼小姐。”彼得的表情依然没有因为明蒂冰冷的反应而有分毫的变动。“毕竟你把我当你的棋子来用这么长时间了，连几句话都不肯和我说吗？”
“没有什么可以说的了。再说了，我已经救过你一命，我们早就两清了。”
“两清，你确定是两清？”彼得的脸上首次划过了一丝阴影。他向前走了一步，而明蒂也下意识地随之退了一步。“你放过了我这诱饵一命也能算是两清？即使这个陷阱本身就是你自己布置的？”
“你到底想要什么？”明蒂咬牙切齿地问道。对方的实力在自己没有武器的情况下还要比自己更高一筹，在这种大众广庭之下她自然不可能在不引起注意力的情况下将对方制服。
而就在这时，达蒙的声音却从他们的不远处传来。
“明蒂，是碰到朋友了吗？”
明蒂的身体顿时僵住了，而彼得则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我们过去吧，这里并不是谈话的好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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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麦克里迪先生。”坐在了达蒙和明蒂对面的彼得打了个招呼，而达蒙则皱起了眉头。
“我们之前见过？”他不确定地问道。这四年多的反复洗脑已经将他的记忆绞碎得一塌糊涂，不少地方也遭到了一定的扭曲，记不得明蒂的童年伙伴是很正常的一件事情。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对方的声音似乎有点耳熟
“没错，三天之前的晚上，那间酒吧。我们之间还有过短暂的交手。”
“是你！”达蒙立马就将他认了出来。“你是那个可以无视基尔格雷夫的能力的小伙子！”
“没错，就是我。说句实话，我很难相信那个安静的保镖会是那个以前打击罪犯的‘大老爸’。”
达蒙下意识地就想要开口道歉，但是他却被彼得给阻止了。“麦克里迪先生，我明白你当时自己无法控制自己的行为，我并不将这所有的一切都怪在你的头上。但是我现在需要你的帮助。我的朋友现在正在遭受您之前所遭受的命运，而我希望能够避免这一切。”
“而那不管我们什么事。”明蒂立马试图将彼得的话头给掐断，直接开口拒绝了他，而达蒙却自顾自地开了口。
“你要做的事情几乎是不可能的。”他苦笑着摇了摇头。“基尔格雷夫的能力要远比你们想象得更加危险。如果你真的夺走了他的‘玩偶’的话，他会为了报仇而不择手段。到时候，受苦的只是这个城市之中的人民而已。”
“但是她却将你给救了出来。”
“我花了四年多的时间。”明蒂冰冷的声音也加入了这一场谈话。“并且，他现在还没发疯的原因是因为他找到了替代品。”
“而那替代品是我的朋友。”彼得毫不客气地指出了这一点。“如果你说的是真的，你为了救出你的父亲，而牺牲了我的朋友。”
“你的朋友是因为你自己的行为而被牵扯进来的。”
“然而你却无法否认，这件事情的罪魁祸首是你。”
“罪魁祸首？你去找基尔格雷夫算账啊。”
“正有这个打算，但是我需要你的帮助。你欠我们这一点...”
正当彼得和明蒂双方之间语速越来越快，声音也提到了几乎快要吵起来的程度，达蒙却忽然出口打断了他们的谈话。
“够了！”
他转头看向了彼得，眼睛之后已经布满了血丝。“我刚从地狱里面回来，现在正准备将这一切抛下。这是为了我还有我女儿的安全。如果你想要说服我们来帮你的忙的话，你还需要一些分量更加重一些的筹码。”
“那么一个老朋友的请求怎么样？”乔治.史黛西的声音从他们的身后传起，达蒙猛然站了起来，用着惊疑不定的眼神看着他。
“话说应该是我在用这种眼神看着你吧。”乔治摊开了他的双手。“毕竟在一次爆炸中失踪的人可不是我，我们都以为你在你自己挑起来的战争中死了。”
“对不起，现在我们对那些戴着警徽的人的信任程度并不算高。”一旁的明蒂开了口，语气依然仿佛如冬天的寒风一样冰冷。
“十分正确的选择，你们的确应该这么做。”乔治的眉头翘了一下，坐在了彼得的旁边。“不过现在我可是正在带薪休假的闲人一个，不知道这个样子能不能够给我加点分。”
“好了，寒暄就到此结束了吧。”达蒙皱了皱眉头。“我们还有不少东西要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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