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一)九阴女魃
“现在怎么办?”千凝问道,她借助手中的白帕捂住了口鼻,一边打眼看着远处疯癫似的应龙。
“先把他带出去。”涂山云延应道——这应龙身上的灵修可比他们两个强大多了,竟然也会被这空气中藏着的东西迷了心智——他们两个,怕是也撑不住太久的!
看来,他们要面对的……也是一个极为强大的对手!眼下,他们要离开这个地方肯定不是件容易事。他们若是真的想尽快的逃出去,就必须得寻求这应龙的帮助——多一个人合作总是会有更大的力量的——就得必须得先把着应龙带离这里!
“嗯。”千凝放开少年,突然冲那应龙走了去——近身而立,她盯着对面的人的一双眼时,突然又觉得有什么地方是不对劲的!
他眼眶里的两眸是浑浊的,可是眸子深处却是明亮的很——看不出没有半点迷幻之意……
四下里突然又开始晃动起来了,少年身后的洞口突然落下了一道石门——石门砸在地上,陷进去了几分,彻底将他们来时的路封死了!
应龙眼疾手快地打手拉过了面前的少女——一块石头落下来正砸在她刚才站着的位置。只是一瞬间,他突然又甩开少女飞身而起——脚尖轻巧的踩在洞壁上,四下环绕几圈,目光借着紧随着他飘动着的火光打量着他掠过的每一寸洞壁。
一处石块突出的地方吸引了他的眼球——他突然后退了段距离,却仍旧不忘打眼底下的少女——目光示意她离开这一面的洞壁,少女便也了然地退开了。
他突然在胸前凝聚起了一股灵力来,一瞬间又将那灵力向面前的洞壁甩了去——巨大的冲击力在洞壁上砸出一个洞来。骤然间,土屑碎石四射,空气中的尘埃引得他们纷纷咳嗽起来。
尘埃四散间,地上的两个人都是忙着抬手拂动着空气。尘埃落定后,他俩定睛细看时,才发现这砸出的洞居然显示出了另一个山洞的部分。
“还有?”涂山云延惊奇地叫道——这地方倒是洞中有洞,别有洞天啊!
他也没听得有人回应,打眼两边的人,却突然发现他俩都冲进洞里去了。
应龙疾身而动时,她立刻跟了过来——她是觉察到了点什么的,但是那直觉并不分明。待她闪身进了这新出现的山洞时,视线里落下的居然是两个人交战中的身影。
与应龙兵戈纠缠的是个女子,第一眼她便觉得这女子很是熟悉。脱离了地面的攻收动作都是一气呵成,行云流水,竟还带了一种莫名额美感!
这女子是一身的红色衣裳,她这灼目的影子落在在这幽暗的火光里显得更为诡异了;她一头厚密的长发并没有得到半分束缚,额前坠下,将一张脸挡的完完全全;她手中握着的是一把弯刀——若不是她握刀用的是左手,她还真以为这个女子是无艳了!
应龙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停住了要进攻的动作——对面的女子借助这个机会一掌拍在了他的胸口。
这一掌想来不轻,他整个人瞬间飞出去了不少距离,但是,终究还是稳住了身子——也并没有撞在后边的石壁上。
涂山云延好不容易挪进洞来了,看到想冲上去帮忙的少女,突然抬手拉住了她,“看我的。”他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团丝线来——向空中一扔——那丝线突然变成了一张大网,一下子将女子拢成了一团。
这是……此前天狼族抓他们时用的那网!
她狐疑地转过头看着少年,不明白他怎么会有这东西!
“嘿嘿。”少年不好意思地笑了两声,又摸摸自己的脑袋,“那什么,我跟他们借的。”他是觉得这东西挺好用的,便向那天狼族的老者借了来想研究一下的——没想到,这会子居然还派上用场了!
网中的女子挣扎着——无奈她挣扎的越猛烈,大网收的越紧——她摔向了地上,却没有如预料中的那般发出那一声沉闷的巨响……
应龙追了过来——在她落地之前一把将她抱进了怀里。
直到他们两个人落在地面上,那个女子还在奋力的挣扎着,发丝的缝隙里露出的一双眼,黑暗而且丑陋——她看到抱着她的人,她突然扭过头一口咬在了他的手臂上。
“这是条……母狗啊……”涂山云延叹息道,紧接着挨了少女的一掌。
“女……女魃……”
他们突然听得那魔族将军颤抖着的声音。周身一颤——两个人不禁傻了眼。
应龙将女子放在了地上,她却是盯着他,仍然不肯松口。她的两只手紧紧地抓着他的手臂,若不是他穿着护甲——她的指甲肯定会陷进他的肉里去的!
千凝扶着涂山云延走了过来,站定了打眼看向男子怀里的人,又是一声惊叫,“无艳!”
他们落下来时她还在昏迷状态——垮塌并没有延展到她躺着的地方……她不该在这里啊!
而且……这应龙怎么叫她女魃呢?
“你为什么不肯见我……这么多年……你一直在躲着我……”于四海八荒找到一个人虽然困难,但绝非不可能!他寻找了这些年却没有一点有关她的消息……其中的缘由……不过是她一直在躲着他罢了!
一个人若是铁了心不想见你,你就是把这天下翻过来也寻不到的。
女子突然松开了嘴,满嘴的血腥惹得她忍不住哭了起来。
“女魃……”他低下头,想将脸贴近她,她却仍旧是不停地挣扎着想逃离。
“走开……走开……走开……”她扑棱着两只手哭喊着,那模样全然是个还未长大的孩子。
“女魃,你听我说……我……”他抓住了她的两只手想解释什么。
“哎!你这样会吓到她的!”千凝连忙凑了上来。她蹲下身来拉扯两个人的瞬间,无艳突然从应龙手里挣脱出来了——一下子又扑进了她的怀里。
她将一张脸深深地埋在她的怀里,瑟缩着身子,小声地啜泣着。
“你先冷静一会儿。”涂山云延也走了过来,打手拉住了应龙的一只胳膊——他并不是可怜他,只是心头疑云重重百思不得解罢了!
他现在手里是没有多少力气的,可是他伸出了手——那应龙也顺应着他站起身来了——又随着他的步子走到了一边。
靠在洞壁上,他才有功夫打量这山洞——与外边他们经过的都不同!这山洞的洞壁是被休整过的,上面都残留着人工开凿的痕迹;这洞壁上隔着差不多距离就会有一盏壁灯,壁灯样式古典精致,与这洞里的简陋仿佛又有些格格不入。
因为这些燃着的灯,四下里亮堂了几分,但是又因为他们灯身都很小——光火都很微弱,所以,映照的四周并不分明。
“你为什么要封印了那烛九阴?”少年突然问道。
旁边的人苦涩地笑笑,“你这小脑袋还挺聪明的。”
他摇摇头,无奈地耸肩,“不是我聪明——是这太明显了!”顿了顿,他又补充道:“千凝那样傻都能想到呢!”目光瞟向远处的少女,又忍不住莞尔。
“你这样说她——不怕她揍你嘛!”应龙斜着视线,借助眼角的余光瞟向少年——他可是还记得在上边时看的那出好戏呢!
“我啊,可跟你不一样……我是不怕媳妇的!”他打趣地说道,视线仍然是停留在远处的两个人身上。深吸了口气,又说道:“你该回答我的问题了。”
“问题?”他笑笑,仿佛已经忘了刚才少年提及的问题。又摇摇头,“你想知道什么?”
“烛九阴的事。”想了想,他又说道:“你,神女魃,还有……烛九阴——你们三个的事。”
“这个故事可长了。”
“没事,我们有的是时间。”反正他们一时半会儿也出不去了,还不如在这听会儿故事呢!
“女魃……是赤帝的女儿,是九重天的女将军,天后做媒给我和她赐婚……这些你都是知道的。”他清楚——他们三个被送到这九阴之地来定是那九重天安排好的——这些事,九重天必定是有人向他们讲过了的。
“那就说说,我不知道的呗!”少年转过脸来,饶有趣味地看着身旁的人。
“不知道的啊,我想想……”他抬手拖着下巴,思虑了好一会儿突然又苦笑着说道:“你不知道——女魃其实喜欢那烛九阴吧。”
“烛九阴?”他再次表示惊愕——心中也是突然明白,为什么这应龙会费心思封印了这烛九阴了!
“对,钟山封印着的那个!你也不会想到……那烛九阴根本不是什么邪祟——它是这九阴之地的守护神,是天狼族信仰了几千年的神。”
少年若有所思地低下头去了,他想起刚才那在外边看到的一幅壁画来——那幅天狼族钟山祭祀的场景……
他跟千凝都以为那是他们封印了烛九阴以后祭祀的事……这么说来,那还是很久远以前的——他们不是在祭祀封印,而是在供奉他们所信仰着的神!
突然,他又想到了什么似地猛地转过头——既然那烛九阴是天狼族的神,他们又怎么会背叛自己的信仰,而相信一个来路不明的“仙人”的话……还对它进行了封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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