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摊牌

维瑟米尔身处的洞穴之中。

    突然之间，他胸口的吊坠开始振动，散发出强烈的混沌魔力。

    在一股刺耳的嘶鸣中，吊坠向外发出一道蓝光，在昏暗的洞穴中，耀眼无比。

    这道蓝光，在维瑟米尔面前的虚空中，划动，构成一个复杂的、维瑟米尔不认识的六边形法阵。

    下一秒，一道魔法传送门，在蓝光中打开。

    传送门后的虚无中，一个穿着华贵长袍、胸前有一个金质护身符的男人出现。

    正是班·格林的驻守法师，猎魔人刚刚遇到的术士，戴斯蒙。

    戴斯蒙向旁边让开，传送门中又出现了第二个人影。

    是安东。

    安东一走出传送门，就弯下身，不适地干呕起来。

    戴斯蒙瞥了他一眼，说：“这不会是你第一次通过传送门吧？猎魔人，你最好还是尽快习惯这种感觉。”

    维瑟米尔把黄铜吊坠握在手心，这个东西还在发烫。

    他说：“戴斯蒙，我想你需要解释一下。”

    戴斯蒙装傻说：“解释什么？我不是来消灭水鬼巢的吗？就在这个山洞里？”

    维瑟米尔摇头，说：“别用这样幼稚的话来糊弄我。说，你为什么不讲清楚，这个吊坠是个传送标记？”

    戴斯蒙说：“这只是一个不重要的细节。”

    “不重要？”维瑟米尔说：“你到底想要什么？说清楚，否则，我开始产生非常强烈的怀疑了。”

    戴斯蒙嗤笑，说：“不然呢？你能杀了我不成？”

    维瑟米尔说：“你可以试试。”听到这话，安东也做好了戒备，随时准备和维瑟米尔一起出手。

    戴斯蒙就像没注意到一样，双手压了压，说：“好吧好吧，二位放下剑吧。我也需要二位的帮忙。我这就坦白自己‘邪恶’的目的。”

    维瑟米尔没有动，示意他开始讲。

    戴斯蒙说：“我们身处的这个洞穴，你们知道这是哪里吗？”

    维瑟米尔摇头，说：“水鬼巢？”

    戴斯蒙表现得很无奈地说：“现在，的确是。但是水鬼来之前呢？这么大的山洞，一定有主人吧？”

    维瑟米尔说：“那就是另外的怪物，或者野兽呗。”

    戴斯蒙说：“在怪物、野兽、灰尘、苔藓占领这里之前，这里有别的主人，智慧生物。事实上，当时的这里相当重要。”

    两位猎魔人听着他的解释。

    戴斯蒙继续说：“班·格林，BanGleán，这个名字源于上古语。是‘更低的峰顶’或者‘山谷之城’的意思。”

    “是的，在维杜卡和他的祖辈们来到科德温，艾恩·西迪精灵口中的Caedwen，‘白色森林’之前，这里是精灵的国土，而班·格林当时是一座精灵城市。”

    维瑟米尔说：“这是常见的事情。北方各国，几百年前都是精灵的国土。”

    戴斯蒙点头：“你还很懂历史。回归正题，我们脚下的这一个洞穴，几百年前，是班·格林的一座精灵祭坛。”

    又一座精灵祭坛？维瑟米尔想。

    他说：“你确定，自己没有看错？这里可是在地下，一个山洞里。这哪里像一个祭坛了？”

    戴斯蒙说：“你能说出这样的疑问，猎魔人，只能证明你知识的浅薄。不同的神，自然有不同的祭坛。”

    维瑟米尔问：“什么样的神，会需要这样一个隐秘的祭坛？”

    戴斯蒙笑笑，说：“肯定不是凡人们通常祭拜的那一类。”

    “邪神？”维瑟米尔直白地问。

    戴斯蒙没有回答，而是说：“而且，这里不是祭坛的主体，更类似于它的前厅，或者说，后院。”

    维瑟米尔说：“如果是一个邪神，那么我们不会继续下去了。安东，我们走。”

    说罢，他们就打算离开。

    戴斯蒙拦住了他们，说：“猎魔人，请不要误会我的目的。我来，绝对不是为了祭祀，召唤邪灵之类的事情。”

    “难说。”维瑟米尔评价道。

    戴斯蒙不以为忤，继续说：“我们之前，提到了行侠仗义，提到了善行。我来这里，也是抱着善良的目的。在平静祥和的班·格林之下，不能让这样一个邪恶祭坛存在下去。”

    “你字里行间的嘲讽意味，可以再浓一点吗？”维瑟米尔说。

    戴斯蒙说：“坦白地讲，我确实需要在祭坛中拿一些东西，但仅仅是抄录一些知识。我可以出钱雇佣你们，或者，遗迹中除了文字记录之外的东西，宝物、钱财，都可以分给你们。”

    维瑟米尔摇头：“我们不盗墓。”

    戴斯蒙难以置信地看了他俩一眼，又说：“而且，水鬼巢也在祭坛的后门处，你们不是向村民保证过，要处理水鬼巢的吗？”

    维瑟米尔咬了咬牙。这一点确实有些为难。继续探索下去，相当于中了术士的圈套；可是如果不深入，合约无法完成。

    戴斯蒙继续说：“有没有你们，我都会继续深入的。但是，你们在的话，可以监督我，不让我做坏事。并且，我保证，我唯一的目的，只有精灵的文献资料。”

    维瑟米尔犹豫了一会儿，然后慢慢说：“我们可以帮助你。但是，有几个条件。第一，你走前面，不要使用魔法。第二，你不能拿遗迹中的任何东西，尤其是财物。如果你要拿走某件文献，我们要先读一读。第三，如果是祭坛，那么就会有法阵，你不得靠近法阵。”

    戴斯蒙说：“不如，你们直接把阻魔金手铐铐住我得了。”阻魔金，是猎魔人世界中的一种特殊金属，可以阻碍混沌魔力，是施法者的命门。

    维瑟米尔说：“一旦你有违背，我们就会出手，杀死你。”

    戴斯蒙不以为然地说：“你们的信心，让我佩服。但是，我保证，我只是来抄录文献的。我不是盗墓贼，也不是邪教徒。现在的我，只是一个学者，一个可以搓火球的学者。”

    维瑟米尔懒得和他废话，说：“你在前面。”

    戴斯蒙叹了口气，正要出发，回过头问：“我可以使用一个光亮术吗？不像你们，我没有猫的眼睛。”

    得到许可后，戴斯蒙召唤出一团亮光，萦绕在他们头顶，照亮了山洞中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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