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水鬼群
终于解决了这一顿午饭之后，几位村长老，带着两位猎魔人，向水鬼聚集的河滩处前进。
步行走了半个小时之后，空气中隐隐约约的臭味，和猎魔人优秀听力依稀可以捕捉到的水鬼嘶叫声，让维瑟米尔推断，那一处河滩应该马上就要到了。
维瑟米尔回头，看向村子的方向。
在这个距离，维瑟米尔只可以看到墨蓝色的庞塔尔河畔，一些挤在一起的小房子，以及它们周围褐色的田野。
大约只有一英里多一些的距离。
维瑟米尔开始理解，这几位村长老，对于解决这一群水鬼的迫切程度了。
一旦尸体彻底分解完毕，缺少食物的大群水鬼，用不了多久就会找上这附近的村子，袭击落单的人和小孩。
村长老们，带着两位猎魔人，走到了河滩上的一处可以俯瞰下面情况的悬崖。
一登上土崖，一股极其浓重的恶臭，就借着从河面上吹来的风，狠狠地灌进所有人的口鼻。
幸亏村长老们，提前让所有人都带上了遮掩口鼻的碎布，但尽管如此，依旧不是那么习惯于尸体气味的安东，都感到胸中一股难以抑制的呕吐感。
哪怕是见多识广的维瑟米尔，都有点被眼前的惨状，震慑住了。
在一条狭长的，大约二十米宽，延伸一百多米的河滩上，密密麻麻地躺着上百具死去多日、腐败严重的尸体。
和村长老亚维克说过的一样，这些尸体多半都穿着褐色的军装，胸前缝着一块硕大的科德温旗帜。
虽然，站在这个距离，哪怕是维瑟米尔也看不清楚，但熟悉的形制让他知道，那些旗帜上的图案，是一只黄色背景下的站姿黑色独角兽。
那是科德温与亨赛特的徽记。
这些科德温士兵的尸体中间，有一些蓝色、绿色的人影在活动。
这就是水鬼了。
作为猎魔人游历过整个北方的维瑟米尔知道，水鬼，可以说是整个北方，尤其是靠近海边或者河边的地方，最常见的一种怪物了。
一般来说，水鬼会三五成群活动，对于单独的行人或小孩而言，是很大的危险，但如果渔民、船夫成群结队，带上足够多的长柄武器，对抗这样的小群怪物，起码通常可以自保。
但当这些怪物，因为某种原因（通常情况下，是意外找到的食物源），以更大的规模，聚集在一起时，达到十几只甚至更多的规模时，就变成了一个巨大的麻烦。
水鬼可以自如地在水下和岸边活动，甚至可以掘开松软的泥沙，突然在受害者的背后出现，更罔论它们比起人类而言，更加强大的力量，更加迅捷的反应，以及群体捕猎的本能。
面对大规模的水鬼群，哪怕是熟悉军事技能的士兵，都要做好万全的准备。
但，这还只是大规模水鬼的第一条危险。它们更可怕的一点在于，一旦找到充足的食物源，筑巢之后的繁衍速度。
这一点也是使得它们在力量、速度各方面比起其他怪物，并不出众的情况下，能够扩散到整个北方的原因。
维瑟米尔调动起自己的目力，远远地观察着河滩上的水鬼。
这些蓝色、绿色鳞片的怪物，没有察觉远处的窥探者，或者是根本就不在意，自顾自地进行着原来的活动。
它们用锋利的、带毒的爪子，轻松地撕开雇佣兵们不合格的甲衣，把死者手中犹握的刀剑咬一咬，然后丢开，把注意力放在腐败严重的尸体上。
另外一些水鬼，可能是吃饱了，在沙地上走圈、跳动，片刻后又跳回河水之中。
维瑟米尔一直不明白水鬼这些奇特的行为，是出于什么目的。他猜测，也许是为了迷惑掠食者吧。
是的，许多怪物，比如蜻蜓怪、石化鸡蛇、或者饿昏头的狮鹫，都会把水鬼，放在自己的食谱里。只是抗毒性弱的捕食者，多半也无法消化水鬼的肉。
看着远处水中，时不时冒出新的水鬼，窜到岸上，维瑟米尔问：“之前说，河水里还有更多尸体是吗？”
几位村长老纷纷点头。
拿着武器的哈维尔说：“是的，本来，就有些褐衣狗子，慌不择路，淹死在了河水里。起码几十个。后来，那伙留下来的轻骑兵，又把不少额外的尸体，推了进去。额，也不用我说了，这段时间，大家最好不要喝河水，尽量去找井水吧，或者山泉水。”
维瑟米尔粗略地数了数，光是现在到了岸上的水鬼，就有十二只，有大有小。
它们肯定筑巢了。
唯一的好消息是，这十二只水鬼都是常见的庞塔尔河品种，没有更危险的变种如泥巴鬼、或者沃德尼克。
这些变种，可以通过鳞片的不同颜色区分。
维瑟米尔估计，如果这群水鬼的数量在十五只以上，那么多半还会有一只溺死鬼、水恶魔、甚至是沼泽巫婆，作为整个水鬼群的头领还有指挥者。
要想处理掉它们，还有巢穴，必须要服用魔药，而且，说不定，身上的盔甲也会有损伤。
三十克朗……维瑟米尔想到这个价钱，在心里摇摇头。
如果不是这些村民，因为战乱失去了所有的财产，换做任何一个主顾，商人，或者有积蓄的富裕农民，他都会要起码五十克朗。
“这活不轻松啊。”维瑟米尔说。
村长老中的一个，哈维尔，提出建议：“也许，我们可以和你们一起去？”他提了提背上的弓。
亚维克也说：“要不，我们去村子里，再叫点人来？”
维瑟米尔摇摇头，说：“不用了。这个规模的水鬼群，对于普通人而言非常危险。来再多也没用，我们还要分心保护你们。”
维瑟米尔对安东说：“把装魔药的匣子拿出来，安东。这一次，你的作用会很大。”
两个村长老还要再说些什么，被最年长的彼得制止了。他说：“相信猎魔人吧。他们是专家。准备好人家的赏金。”
安东从身上的包裹里，拿出放着魔药的匣子，抽出银剑，跟上了维瑟米尔的脚步，向土崖下方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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