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五章 除非，她是
瞧着芸娘面上的窘迫之色，还有眼底的闪烁，陆瑾很清楚，这人心里藏着事，有事瞒着呢！
“怎么不说话了？”陆瑾偏头看她，“芸娘，你可不是这样，不善言辞之人？之前的侃侃而谈，都去哪儿了？你我之间，也算是过命的交情，按理说该坦诚才是。”
芸娘抬眸看她，“并非我不坦诚，而是有些事情，我自己都不知道该从何说起，只是机缘巧合罢了，呵，谁年轻的时候还没个荒唐事呢？”
这话说得陆瑾云里雾里的，什么叫年轻时候的荒唐事？
“你年轻的时候怎么了？”陆瑾不解。
芸娘一怔，当即摇头，“没什么，没什么，一时间有些感慨而已。”
“你知道的，我最烦说话吞吞吐吐的样子。”陆瑾坐在那里，兀自倒了杯水喝着，“算了，你既不愿多说，我便也不追问，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以你我的交情，想来你也不会出卖我。”
芸娘当即坐在她对面，“那是自然的，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我都不会出卖你，只会一直一直站在你的身边，我是你的人！”
这最后一句话，差点让陆瑾把喝进去的水都喷出来。
止不住低咳两句，陆瑾皱了皱眉头，苦笑不得的望着她。
“你为何……这样看着我？”芸娘不解的问。
陆瑾放下手中杯盏，打着趣儿笑道，“你这般如此，会让我误会的。”
“误会什么？”芸娘打量着自身，“怎么了？”
陆瑾想了想，“让我觉得，自己好像是……上辈子当了负心汉，负了你这痴心人，犹如欠了你一般。”
“这……”芸娘面色一紧，继而又有些无奈的扯了扯唇角，“这话怎么说的？负心汉？痴心人？也许真的有过这样的故事，只不过不是在你我之间罢了！”
陆瑾瞧着她顺着话茬往下，不由的心神一震，“什么？”
瞧着芸娘慌忙掩饰过去的神色，陆瑾不由的蹙起眉头，隐约觉得她们之间，好像真的有点什么关系，比如说这负心与痴心，或者是其他的感情纠葛。
“没什么。”芸娘抓了一把桌案上的瓜子，默不作声的嗑着瓜子，似乎是想跳过这个话茬。
陆瑾眼角眉梢微挑，“天黑之后，我就会出城，不必跟长公主打招呼，就说是外头有生意，我直接走了，什么都不必多说。”
“好！”芸娘点头，“还有呢？”
陆瑾想了想，在这东都所牵挂不多，但……终是在这里生活了这么久，还是有点舍不得的，“沉吟和我那帮小兄弟们，烦劳芸娘多为照顾。”
“好！”芸娘应声。
陆瑾又道，“如今是灾年，如果哪天你这边缺了银子，或者是缺了米粮，去四合院找林风，他知道该怎么办的！”
“好！”芸娘目不转睛的望着她，也不知是在期许着什么？
陆瑾瞧着她一口一个应承，忽然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幽然叹了口气。
“没有别的要交代了吗？”芸娘嗓音沙哑，带着清晰的不舍，“比如说，这万花楼的营生，比如说你最喜欢的银子？”
陆瑾摇摇头，“有你在，万花楼不会有事。”
“你就这么放心我？”芸娘有些诧异，“就不担心我会私吞这万花楼的银子？到时候做出一笔烂账，等你回来的时候，你什么都没了。”
陆瑾被她逗笑了，“若是如此，那我就不回来了呗！”
芸娘：“……”
好半晌，她低声呢喃，“连银子都不要了，真是狠心！”
陆瑾：“？？”
这芸娘今儿还真是怪怪的，好像是舍不得，但又欲言又止，瞧她憋得可真是难受。
“如果你有话说，趁现在。”陆瑾循循善诱，“等着天一黑，可就真的没机会了。”
芸娘喉间滚动，“你是不是想出关？”
眉睫陡然扬起，陆瑾直勾勾的盯着她。
“你想离开大燕。”芸娘继续道。
陆瑾彻底不说话了，从始至终她都没提及自己的身份，但芸娘好像什么都知道……
这种感觉，陆瑾其实不太高兴，也不太舒服。
像什么呢？
好似被人窥探。
从一开始，就已经被人看得透透的，自己如同跳梁小丑一般，滑稽可笑到了极点。
瞧着陆瑾盯着自己，芸娘着实也有些不自在，但该说的话，她还是得说，“你身上背负着仇恨，对吧？”
“连这都看得出来，真不愧是芸娘。”陆瑾勾了勾唇角，说不出来是讽刺还是敬佩。
横竖，是默认了。
“你也不必阴阳怪气，我查过。”芸娘如实回答，“北国，陆瑾。”
这四个字一出来，陆瑾陡然抬眸，直勾勾的盯着她。
如此，倒是真的有趣了。
“你想作甚？”陆瑾问。
芸娘摇摇头，“我什么都不想做，我只是想告诉你一个事实，那就是不管你要做什么，我都不会出卖你，若然要出卖，早就该动手了不是吗？”
“我忽然有些看不明白了，你这到底是什么意思？”陆瑾叹口气，“芸娘，我觉得你有话要对我说，是那种悄悄话，而不是冠冕堂皇的假话。”
芸娘敛眸，“你有没有怀疑过，自己可能不是北国的人？”
怀疑过。
单单从容貌上来说，她跟北国女子相差甚远，虽然后来体型上较为高挑，远胜过燕国的女子，所以荣任北国女将军，但其实陆瑾心里还是清楚的，尤其是到了燕国之后，见到了尚书府的那位。
尚书府陆瑾，与自己的容貌简直是相差无几，若说是孪生子都没什么问题。唯一不同的是，因为生长的环境不同，导致了两人体态上、身高上的区别。
“你知道什么？”陆瑾的面色，从戏谑转为严肃。
事关自己的身世，不得不仔细。
入尚书府的时候，她疑心过，尤其是陆家对陆瑾的态度，这完全不是对待自家女儿的样子，纵然是母亲早逝，也不该是自生自灭的理由。
陆瑾的背后，还有母亲乔氏的族人呢！
除非，陆瑾不是陆家人，也不是乔家的人……
可，芸娘是怎么知道的？
莫非她才是……
这个想法，让陆瑾自个都吓一跳，冷不丁抬头望着眼前的芸娘，试图从她面上，搜寻到异样的情绪波动，却在不经意间，乱了自己的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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