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四章 她，回来了！
赵明暄心下一惊，顿在原地回头望去，只瞧着无尘大师依旧是来时的模样，慈眉善目，依旧是袈裟在身，背影清瘦。
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关起门来的时候，他到底对陆瑾说了什么呢？
回过神来，赵明暄疾步进门
陆瑾站在窗口位置，这会已经推开了后窗，一双手徐徐伸到了窗外。
外头，和煦的阳光落在掌心里，透着一股子暖意。
“阿瑾？”凤鸣楼率先开口。
陆瑾没有回头，只是瞧着外头的光景，眉眼间凝着淡淡的释然之色，“我活过来了，这样的感觉真是让人难以置信。”
“不管如何，你活了便胜过一切。”凤鸣楼疾步上前。
李海有些急了，“王爷？”
陆瑾转身，目光越过凤鸣楼，落在了赵明暄的身上，“王爷还记得，你我之间的约定吗？”
“记得！”赵明暄有千言万语，此刻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是了，她活着就好。
不管发生何事，只要她活着，便胜过一切。
“那就好。”陆瑾点点头，“现如今，我已经与燕国的陆瑾分离开来，若是再双双出现在东都，怕是会惹来不少麻烦。所以这一次，我怕是不能随你一道回东都了！”
此言一出，李海急了，“陆姑娘，你们是一起来的，若是只有王爷一人回去，怕是会引起诸多猜测。”
“你放心，答应过的事情，我绝对不会食言。”陆瑾望着赵明暄，“王爷……”
眼前的陆瑾，和之前的陆瑾，分明容貌相似，但却能让人一眼就认出来，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人，一个怯懦而胆小，一个坦荡而坚强。
“好！”赵明暄点点头，“既是你心之所向，本王会成全你的，不过在此之前，你要随我回东都去。”
陆瑾一怔，“这还得去？两个陆瑾，不怕吓着别人吗？”
“沈千辞那边，本王会让人处理。”赵明暄坐在了床边位置，“你只管放心便是。”
陆瑾愣了愣，但没有再多说什么，要出关得有出关文牒，否则就得逃出去，万一被抓住，可不是小事，无尘大师说了，虽然她现在恢复了实体，但要彻底恢复，还是需要点时间。
身上没什么力气，无尘大师的话是对的，她现在还做不到恣意，依旧得谨言慎行，小心才行。
“你确定？”陆瑾瞧着他，“我现如今的状况，你也看到了，再过些时候，我就会重新成为北国的那位，您的死敌，你确定还要留着我在身边？”
赵明暄勾唇，“难道本王会怕了你？当初在战场上，尚且不曾分出胜负，现如今又算得了什么？你没听过一句话吗？强龙不压地头蛇。”
陆瑾的眼皮子一跳，这话颇有些仗势欺人的意思。
“这是本王的地盘。”赵明暄补充一句，“何况，你不想知道真相了吗？”
这是陆瑾的软肋，也是她为之妥协的原因。
“阿瑾？”凤鸣楼急了。
陆瑾坐定，“好，我随你回东都。”
“可是……”
不等凤鸣楼把话说完，陆瑾转头看他，“你去边关等我，到时候我会与你汇合的。”
“我陪你去东都。”凤鸣楼不愿意放她一人去东都。
赵明暄如狼似虎，死死盯着她，凤鸣楼是一千一万个不放心。
“不必了！”陆瑾瞧了一眼凤鸣楼，“你太惹眼。”
凤鸣楼：“……”
一旁的李海差点笑出声来。
可不是嘛，凤鸣楼生就异域之色，眉眼间难掩风溜之色，这般相貌，于偏远之处也就罢了，若是在东都，免不得会惹来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你在云海关等我。”陆瑾开口，“十天之内，我会尽快赶过去与你汇合。”
十天？
赵明暄眉心微蹙，她将时间排得满满当当，从这回到东都，安排好东都事宜之后，再连夜赶赴边关，十天时间刚刚好。
不多不少，真真是算计得分毫不差……
她就，这么着急吗？
“十天？”凤鸣楼有些犹豫。
陆瑾点头，“信我。”
“好！”既是这句话出来了，凤鸣楼岂有不信的道理，“那就一言为定。”
语罢，凤鸣楼转身往外走。
无尘大师这会应该还在后院，他还有些话没问完。
见状，李海行礼退下，走的时候还不忘将帷幔扯了下来。
屋内只剩下了赵明暄和陆瑾，两人忽然双双沉默，竟也不知道还能说点什么？
“王爷舍不得我了？”陆瑾嗓音低沉的开口。
赵明暄靠在软垫上，目光沉沉望着她，“若我说是呢？”
陆瑾：“……”
旋身，靠在软榻上，陆瑾双手交叉抵在后脑勺，一言不发。
“阿瑾？”赵明暄低声开口。
陆瑾“嗯”了一声，算是回复。
“若是你回到了北国，查到了真相会如何？”赵明暄问。
陆瑾想了想，“我这人睚眦必报，素来恩怨分明，若真的如你所说，是帝王所为，是因为功高盖主，我就把皇帝拉下马，让北国换个皇帝。”
“说得挺容易的。”赵明暄回答。
陆瑾轻嗤，“你觉得我不会吗？”
“你舍得吗？”赵明暄觉得，这才是问题的关键。
陆瑾深吸一口气，“战场上多少生死都过来了，原就什么都看的淡，唯一留在心里的，不过是那微末的念想，若是哪天有人打破了这样的念想，你觉得我还有必要手下留情吗？”
“以你的能力，我不担心。”赵明暄开口，“但你要知道，时隔这么久，很多事情都已经发生了变数，你此刻回去，未必能赶得及做某些事，救某些人。而且你的出现，会成为所有人的眼中钉肉中刺。”
死去的人忽然复活，那……那些占据了她功劳的人，又该如何作想？
“好不容易到手的荣华富贵，因为你的回来，功亏一篑，化作泡影。”赵明暄敛眸，“人性之恶，在于贪婪无度，利字当头，亲生骨肉尚且可以割舍，遑论其他。”
陆瑾苦笑两声，转头望他，“感慨很深刻，可见王爷深有体会。不过没关系，既然活着回来了，那就得做点，死人做不到的事情。”
“我会帮你拿到通关令牌。”赵明暄目不转睛的盯着她，“会派人跟你一起去北国。”
“监视我？”
“是保护。”
陆瑾裹了裹后槽牙，听着倒是无可厚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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