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四章 皇后像是被雷劈了
陈府。
“老爷，大理寺卿在门外，说要见你。”
陈琦瀚放下手中的笔，目光沉沉地朝管家望去。
管家立刻补充道：“她没有提前下拜帖，没有身着官服，只身一人前来。”
“请她进来，到东厢花厅奉茶。”
“是。”
何月很快出现在陈珂瀚面前，她原以为要等一会儿，没想到对方反应这般快。她从不怀疑自己会被拒之门外，她现在的身份，多站在哪个官员府邸一会儿，怕是就会有人多想，觉得怕是那官员不清白了。
“见过陈大人。”
陈珂瀚是吏部尚书，不管从辈分还是身份上说，她都要行礼。
“何大人请坐。”
何月施施然坐下，下人进来奉茶。
陈珂瀚看着这个比自己孙女还小的大理寺卿，和蔼地问：“不知何大人来府上有何指教？”
何月拱手道：“指教不敢当，下官最近在查庚午年惨案，有些细节百思不得其解，想到知晓当年情形之人如今已不剩多少，您是其中身份最高的，看到的东西定是比其他人多些，就想见一见您。
说不得，你能提供一些线索，对查案有所帮助。”
陈珂瀚对她这话语里的意有所指浑不在意，态度亲和地道：“何大人想问什么？”
何月定了定神，“陈大人还记得当时朝堂还发生了什么吗？或是觉得与惨案可能有关的事情，我都想知道。”
陈珂瀚目光怅惘，“当年六人竟争吏部尚书之位，两死一伤，你祖父远离朝堂，最后只剩下我与江敬。”
他顿了顿，继续道，“说句不该说的话，本官觉得他嫌疑很大，他一直野心勃勃，用的手段一向不算光明正大。先帝也是如此想，只是没人找得到证据，此案就不了了之了。”
“原大理寺卿？”何月皱眉，没想到陈珂瀚不仅不避讳谈这个话题，矛头还直指江敬，“陈大人为何觉得他嫌疑最大？”
“你没见过他，所以不了解。你等等，我这里有一幅他的画像，你看看自然就明白了。”
陈珂瀚走到桌案后边，从抽屉里翻出一沓画像来，找了找，拿出一张递给她，“他就是江敬。”
他是吏部尚书，所有官员的画像都备了一份。
何月看了看，画像上是一个中年男子，他眼神凌厉阴鹜，颧骨凹陷，面容瘦削，下巴留着一小撮山羊胡。
这人从面相上看，确不像什么温厚善良之人，可面相代表不了什么。
“他是个锱铢必较的，若有人得罪他，他必是要报复回来。不过先帝有一阵子格外器重他。先帝胸怀似海，曾言用人之道，在于用上，而他能做许多常人做不了之事。”
何月将画像双手还回：“多谢尚书告知晚辈这些。”
陈珂瀚悠悠地叹了一口气，目光沉痛，“老朽亦希望当年这惨案能早些时日真相大白。”
何月从陈府出来，有些头晕脑涨的，陈珂瀚给她的印象还算不错，对她上门试探的行为并不生气。
这案子的幕后黑手到底是谁呢？
皇宫。
关内候夫人卢氏递牌子进宫，很快见到了皇后。
她行完礼，就看向皇后左右，皇后瞬间会意，挥了挥手，大殿内侍候的所有人立刻恭敬退下。
“皇后，之前你让我帮你做的事情，我可都帮了。这次，你一定要帮帮我。”
“往事别总挂在嘴边，让人觉得你挟恩图报，不好。”皇后先是敲打了卢夫人一句，不紧不慢地问，“你一向稳重，发生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值得把你慌成这样？”
卢夫人跪了下来，泣不成声地道：“侯爷弹劾何月喜欢女子，这事被汐儿知道了。她闹着要与何月在一起。”
皇后自诩见多识广，可卢夫人这句话，每个字她都听得懂，怎么连起来，她却不懂了。
“你说什么？”
卢夫人一副难以启齿的模样，期期艾艾地道：“何月还没任大理寺卿的时候，去府里赴过宴，救了汐儿一次。不知怎的，她就喜欢上了……”
皇后像是被雷劈了，“竟有这等事？”
卢夫人带着哭腔道：“何月喜欢女子这事，还是从东宫里头传出来的。她听闻以后去找她太子表哥求证，太子承认了。”
皇后更震惊了，太子可是想求娶过何月的，还好她当时坚决反对了。要不然丢脸的可是皇室。
前朝的事情只要与太子无关的，底下人不会报到她这里来，所以她并不知道何月被弹劾之事。
不过若是大理寺卿被弹劾受罚这种事还是会提一句，现在她没收到消息，不用想都知道是她哥没实证拿何月没法子。
“娘娘，臣妇要何月死！”卢夫人阴测测地道，“只有她死了，汐儿才会断了念想。”
皇后回过神来，呵斥道：“你在说什么胡话，何月是女子不假，可她还是举足轻重的朝廷三品大员，哪能想弄死就弄死。本宫是皇后，不是皇上。哪怕是皇上，都不能随心所欲做这样的事情。”
卢夫人苦涩地道：“臣妇没法子，若是这事闹开，关内候府将成为全京城的笑柄。到时候，亦会影响到您与太子。”
皇后轻描淡写地道：“这件事其实很简单，将你那个不懂事的女儿悄悄地送进庵堂即可。”
卢夫人立刻警惕地看向皇后，“皇后不要忘了，当初若不是关内候府帮忙，您能那么轻易地害死贵妃和她腹中的孩子？您若敢对我儿下毒手，臣妇就将你做过的事宣扬出去，大家同归于尽。”
“你疯了？为了一个无足轻重的女儿，你要毁掉整个关内候府吗？”
“关内候府再荣耀，没了汐儿，又与我有什么相关。”
“你……”皇后深吸一口气，同为母亲，其实她能理解卢夫人的疯狂，可理解并不代表赞同，“本宫找不到理由将何月召见宫来，她是前朝的臣子，本宫若这般行事，会招来质疑。你想怎么做，本宫可以借人手给你。”
“多谢。至于要怎么做，还容臣妇回去再想想。”
卢夫人出宫后，公主赵涟漪从屏风后头钻了出来，一脸不可思议地向皇后道：“母后，汐儿表妹喜欢上了一个女官？皇儿没听错吧，这也太……”她一时还找不到合适的词来形容此刻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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