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九章 你砍我一臂,我断你两脚
何月武功没有黑衣人高,一场打斗的输赢不单单是看这个,她为了速战速决,决定拼着受伤的风险,将黑衣人一举拿下。
黑衣人怕大理寺的援兵找来,同样想尽快离开。他攻势凌厉,步步紧逼,何月节节败退,很快就退到了一个屋檐底下。
“啊。”何月正要侧身躲过,忽然脚下一个不稳,就这一瞬的疏漏,让她差点被黑衣人的剑刃刺穿琵琶骨。
“拿命来!”黑衣人见她左右退无可退,双手举剑,就往她头上劈去,若这招能成,何月将会被活活给劈成两半。
“阿月,别怕!”说时迟,那时快。裴长洲扑了过来,将黑衣人撞了个踉跄。黑衣人怒极,举着的剑就朝他劈去,裴长洲滚落在地,下意识地拿剑去挡。
何月趁着这个机会,一剑砍下了黑衣人的左臂。
“啊……”黑衣人痛得嘶吼,不顾死活地朝何月扑去,势要与她同归于尽。
本就破败的屋檐被他们这一撞,竟直接倒塌下来,将两人都埋在里头。
“阿月!”裴长洲拖着重伤的身体,正要去扒开那堆土块,就见黑衣人从里头灰头土脸地爬了出来,捂着伤处,往西边跑。
“你别跟来了!”何月很快也钻出来,只叮嘱了裴长洲一句,就不依不饶地朝黑衣人的方向追去。
裴长洲拿剑撑起身子,踉踉跄跄地跟了过去。
黑衣人冲进了一间破屋,何月紧随其后,一脚就踹开了那腐朽的木门,却不见了对方的踪迹。她扫视了一圈屋子,觉得立在房屋角落的一口大水缸有些怪异。
她走过去,发现水缸是空的,她将水缸挪开,赫然出现一个黑漆漆的洞口。她将剑伸下去戳了两下,什么都没有。
何月从旁边的橱柜里拿了只碗扔下去,里面很快就听到了碗落地的声音,除此之外再没有别的。
她直接跳了下去,这时就看到前方某处传过来一丝微光,她立刻朝那光亮处追去,光亮从一个小点,慢慢扩大。等何月钻出密道,才发现竟到了一处树林里。
再看四处,显然这密道是从城内通向了城外了。
她施展轻功,跳到一棵大树上,很快就观察到黑衣人狂奔的身影,又朝那方向追去。
黑衣人站在一块大石上,看着底下那湍急的水流,有些犹豫。
何月很快追上,“不知阁下为谁效劳,竟如此卖命?”
黑衣人回过头来,阴鸷的眼神像只毒蛇般死死地盯着她,“你已身为大理寺卿,还有什么不满足的,竟还翻出几十年前的旧案。既然你不愿给人一条活路,那就不要怪我们无情了。”
何月冷笑:“少废话,说出你主子是谁,可以让你死一个痛快。”
“哈哈哈。”黑衣人仰天大笑,“小女娃,想对付我,你还嫩了点。”他说完就朝河里跳了下去。
何月冲上他刚才站立的石头,正要往下看。忽然脚底板涌起一丝怪异感,顿觉毛骨悚然,她猛地一个后退,却已来不及。
“你砍我一臂,我断你两脚如何?”黑衣人从下方窜出,挥剑向她的双脚砍去。
“你卑鄙!”何月只得纵身躲闪,只是再回转时已无着落之地,直接掉下河。
“哈哈……呃。”黑衣人重新站到石头上,还没来得及高兴,就被冲上来的裴长洲给撞了个措手不及。
“去死吧!”随着裴长洲暗哑的低吼,两人亦同时掉进河里。
黑衣人快疯了,他觉得自己就够不要命的。这难缠的护卫竟然比他还狠,每次打趴下又闷不吭声地爬起来,还在猝不及防的情况下给他致命一击。
何月正在河里浮沉,见黑衣人掉下来,趁他还没稳住身形的时候,过去补了一刀,毫不留情地砍下了他的另一只手臂。鲜血喷涌而出,瞬间染红了一大片河水。
黑衣人不甘心地瞪大眼睛,想骂她,一口血突地堵在嗓子眼里,上不去下不来,差点憋死过去,身体失去平衡地一头往前栽下。
何月才不管这些,过去揪起黑衣人的领子,扯下他的蒙面巾。为了以防万一,先记清楚了他的长相。再拿出绳索将他的脚捆了起来,扔到岸边去。
这一切忙完,她再转头往河里一看,心里咯噔一声,河面上竟不见了裴长洲的身影。
“长洲,你在哪?裴长洲?”
何月看了看岸边知道案情的嫌犯,再看看平静的河水,咬了咬牙,毅然决然将头埋进河水里,到处搜寻着裴长洲的身影。
不知是幸还是不幸,裴长洲伤势太重,掉进河里很快就撑不住了,很快被水流冲走。还是因为他受了伤,身上时不时流出的一缕缕鲜红的血丝让何月及时找到了他。
何月与黑衣人打了半天,经过一阵河水冲击,就是个铁人也有些扛不住。
她发现带着昏迷的他,是爬不上岸了,只能将他的头保持在水面之上,维持一个角度,慢慢随着水流向下游漂去。
不知过了多久,才遇到一个水流较为和缓的地方,她一手抓住了岸边垂下来的树枝,一手撑过裴长洲的肋下,慢慢爬了上去。
裴长洲无知无觉地任她摆布,俊逸的脸色此时苍白如纸,身体冰冷,气息微弱。
“这下好了,你的小命怕是要交代在这儿。”
何月掏了掏自己口袋,只找出一两个大理寺互相联络求救的信号弾,可惜被水一浸泡,已无用了。
她就去掏裴长洲的口袋,居然给掏出个打火石。她精神一震,拿着剑当镰刀去割了些干透的杂草,铺在地上,让裴长洲躺得舒服些。
还把周围的枯枝捡起来,生了火堆。
她想了想,去采了片比较大的树叶过来,一手举着树叶遮住自己的视线,另一只手熟练地将他剥了个精光,拧了拧湿透的衣物后,放在火上烘干。
那片大树叶就刚好用来盖住他身体的关键部位。
她走远些,又捡了些干柴扔进火里,火更大了,四周的温度上升了不少。
何月皱眉看着裴长洲还湿漉漉的头发,此时也顾不得许多,她拿过晒干的一条裤子给他穿好。
将他扶了起来,解开他的发髻,用烘干的衣服反复包住头发揉搓,将水分给吸走,擦到最后,又散开让热气熏了一会儿,等彻底干透,她才给他重新绾了发。
裴长洲的身上渐渐有了些温度。
何月不知道这算好事还是坏事。好的是,他还活着。坏的是,他很可能会发展成高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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