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章 大人，有何吩咐？
何月同他解释道：“周家不是夜晚被杀的，深夜寂静，凶手不仅要摸黑进来偷盗，还要将三人全部杀死却不弄出什么动静，几乎不可能。真有点动静，左右邻居总会听到。
所以他们应是一早遇害，凶手刚走没多久，邻人就来借盐了。如果是其他村的人作案，逃出去的路就一条，总会有人遇见。
邻人见周家院门不锁都不奇怪，可见周氏有时候出门也很早这。时候，大部分的村民还没起来，正是偷盗的好时机，凶手很有可能就是趁这个机会进去。”
“何大人说得有理。”
潘大人听何月一分析，觉得这案子其实很简单，可他怎么就想不到这么多呢。
村里的男人陆陆续续来了，对官府的畏惧让他们不敢违抗命令，只是这院子里异味实在有些重，都皱着眉头站着，尽量离屋门远一些。
“人都到齐了吗？”何月站到他们面前，“你们互相看看。”
“大人，还有七八个人没来。”
何月目光凌厉地看向衙役，“再去找，谁要是敢不来，本官就当他周家血案的凶手。”
衙役走了出去，过了一会儿，几个蔫头耷脑的人跟在后面走了进来，只是脸色实在不太好看。
“你们刚才为什么不来？”
“大人，小的刚才在上茅房。”
“大人，小的有些害怕，这可是凶宅啊。”
另一个瑟缩地跟着点了点头，显然也是因为这个原因。
何月有些意外的是，她以为会是刺头的张家兄弟都老老实实来了，估计都被她的威势吓着，深怕再成为下一个张五。
“不是凶宅，本官还不让你们来。本官刚才进去看过，这周家三人死得太冤枉，死不瞑目，魂魄还在这房子里徘徊。”何月将他们每个人的表情一一看了一遍，“周家三人都是良善之人，不会对无辜感兴趣，可若是杀害他们的凶手，下场你们应该可以想象。”
有人躲在人群后面喊道：“大人，若你判断失误，我们这些无辜之人被冤魂缠上的话，上哪说理去。”
“上哪？当然是上衙门说理。”潘大人的话音刚落，衙役们就站到四周，把住了出入口，他十分满意，“对了，本官与何大人可都进去过了，我们不是好好站在这里吗？心里没有鬼，怕什么？”
何月见人齐了，就发话道：“你们每个人轮着进去一次，在里头关上门将手指头数两遍再出来。要是谁被冤魂缠上，出不来了，他就是凶手。”
潘大人在一旁道：“何大人，你既然能看见得冤魂，刚才为何不直接问是谁对他们下的手？”
“我问过，他们告诉我了。”何月面色不变地扯谎，“不过，他们死得这么惨，我总要为他们做些什么。”
潘大人低呼一声：“你要帮他们报仇？”
何月点了点头：“我之所以将这个村的所有男子叫过来，就是要让大家看看做下这种恶事会得到怎样的报应！”
潘大人有些疑惑地道：“不是说阴间之物在白天没有什么法力吗？”
何月就耐心地给他解释：“他们现在的法力只够在这屋子里头施展，不然都直接出去找凶手算账了，还不用费事。”
“明白了。”潘大人直起腰，假咳了两声，对前面二十多个男子道：“从第一排的左边开始，一个出来了，另一个再进去。”
何月在一旁补充道：“如果有谁出不来，那其他人也不必进了。”
此时，院内刮起一阵风，吹得人寒毛直竖。
左边一个村民深吸口气，开始向里头走去，门慢慢关上，过了一会儿，门重新打开了，那个人走了出来，呼出一口气，站到原位置上。
其他人一个一个地照着做。
何月两手束在身后，站在他们前面不远处，静静地看着，她脸上的神色有时似笑非笑，有时冷若冰霜。
潘大人见这些人都快走一遍了，也没见谁出不来，有些不确定地小声问何月：“何大人，这招真的有用吗？”
“你就放心吧。”
何月信心满满，眼见所有的人都出来了，她才站到前头去，指着第二排其中一个矮瘦的男子道：“你，到前面来一下。”
矮瘦男子左右看了看，见何月确实指的是他，才心不甘情不愿地道：“大人，草民已从屋子里走了出来，说明草民不是凶手。”
何月冷笑一声：“那你肩膀上一左一右站的是什么？”
他周围的人闻言齐齐变色，脚下生风，立刻退开三尺远，还一脸惊恐地看向他的肩膀处，哪怕他们什么都没看见。
“天啊，怎么会是他杀的人？真是看不出来，太可怕了。”
“平日里，看着比谁都老实，真是没想到啊。”
“周家老的瞎了眼，顶梁柱断了腿，两个孩子还不知事，只剩一个妇人撑着，他怎么狠得下心做这样的事。”
周遭的议论声此起彼伏，潘大人猛地挺直了脊背，目光炯炯地看向矮瘦男子。
矮瘦男子见状忍不住大喊道：“不是我杀的人，不是我！”
他说着边用手往肩膀拍着，似乎上面真有什么脏东西正巴着他不放一般，脸色都有些青了。
何月扬声道：“十二。”
序号十二的皇家护卫从屋檐上一闪而过，恭敬地跪在她面前：“大人，有何吩咐？”
院子里的所有人都呆呆地看着这一幕，正凑在一起说着话悄悄议论的人也不出声了，包括傻了眼的潘大人。
矮瘦男子更是面无血色！
“辛苦了，起来吧。”何月声音不急不缓，“你将刚才看到的事情说一说。”
护卫站起身来，面向众人：“一共三十二人进了屋子，三十一人都按大人要求的数完两遍手指头。”他说到这里，手指指向矮瘦男子，“只有这个人，一关上门就闭着眼睛跪下了，身体哆嗦，双手合十，嘴里念念有词。他求周家人原谅，说他不是故意杀人，一切都是迫不得已。如果周家人这次放过他，他会收养那两个孩子，以作补偿。”
矮瘦男子已瘫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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