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九章 腐烂气息
这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怪味，并不是血腥，毕竟案发已经过去一段时间了。时间改变了这里，变得荒凉阴森，中间还夹杂着腐烂的气息。
这就是个简单不过的小院，左右两间厢房，对面还有三间屋子，只是屋门都大开着。
潘大人给她介绍道，“这左边厢房是柴房与灶台，右边是放药材晒药材的地方，正屋两间屋子，一间住着周家婆子，一间住着两夫妻，还有一间住着两孩子。”
“这两孩子今天应是去外祖家了，没见到人。”
何月就朝中间的屋子走去，果不其然，里头的床上，地上，墙上，都有喷射状的血迹。当然，现在都已干涸成黑色。
她将五间屋子看了一遍后就退了出来。
“当时先发现周家出事的人是谁？”
潘大人目光望向隔壁的院落，有个瘦高的妇人正挎着个篮子推开门走出来。
“是她！”
何月走过去，道明来意，表示有话要问。
瘦高妇人有些紧张地邀请他们进屋，何月就只让潘大人一起进去，其他人留在外头。
两人坐下后，瘦高妇人上了茶：“大人，粗茶解渴，你们将就着喝点。”
何月开门见山：“大娘，你说一说那天早上的事，从头开始说，你看到的，听到的，想到的，都全部说出来。”
瘦高妇人在他们对面坐下，想了想开口道：“那天早上，我起来熬了锅粥，打算配着咸菜吃的，可是坛子里的捞了一遍，发现不够一家子吃的了。
于是我就去菜园里拿了些青菜，打算炒着吃，又发现盐不够。家中的存盐没有了，去镇上买是来不及的，于是我就想着去周家先借点儿，回头买了再还给周家。”
“我到周家的时候，看到他们家的院门开了一条缝，当时我没想太多，喊了两声没人应，我就直接进去了。
我走到周家妹子的屋子门口叫了两声。没人应，想着她可能一大早出去割猪草，不在家。
本来打算再去别家借，可不知怎的，心里突然有些发慌，觉得哪里不太对劲，于是改变主意就走进去了。
正好看到周家妹子躺在地上，头上还插着一把菜刀，地上还有血，当时真是吓死人了，我就一路尖叫着跑出去。”
何月问：“你推开院门走进去的时候，发现院子里有血迹吗？”
瘦高妇人摇了摇头：“我不太记得了，第一次进去时，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所以并不太留意这些，不过就算有，应该也不多，如果很多，我一定能发现。”
何月再问：“你当时为什么突然觉得不对劲？是哪里不对？”
瘦高妇人想了想道：“往日我们邻里总有些来往，互相串门，我知道她两个孩子去外祖家了。
可正常情况下，我从院门一路喊着都到里屋门口了，就算她不在，她婆母与她男人听见了也会应我一声。
比如会告诉我，她去哪里了，什么时候才会回来，问我是不是有什么事之类。”
何月懂了：“你跑出去以后还发生了什么事？”
瘦高妇人回忆了一下：“附近的几家听到了我的喊声，都跑出来，问我发生了什么事，我说周家妹子被杀了。大家都担心凶手还在那里头，于是就凑到一起，拿了锄头铁锹之类的工具，一起进周家查看。
这才发现不止周家妹子被人杀了，她男人被砍了一刀，死在床上，她婆母应是听见异样的声响，摸索到了门口，也被杀死在门槛上。
当时大家都吓得不行，慌忙去告诉里正，里正就叫人去报官了。”
何月倾身上前：“你们关系应该还不错吧，你觉得最有可能杀她的人是谁？”
她见瘦高妇人手一抖，茶杯差点打翻的慌乱模样，鼓励道，“你只要如实说出你的感觉就可以了，不需要你拿出证据，不会认为你是诬陷，我们亦不会说出去。你可以放心大胆地说。”
瘦高妇人有些为难：“这都乡里乡亲的，平时难免有些小矛盾，照理说不会有人恨谁恨到要杀死他们一家的地步，这实在太狠毒了。”
何月道：“潘大人之前查过，这段时间根本没有外地人到这边的几个村子，凶手十有八九就是这几个村的人，你要是知道什么，不告诉我们，这案子就很难破，抓不到凶手，他要是得不到惩罚，尝到了甜头再寻找新的目标，你敢保证他哪天不会对你一家下手吗？”
“大人，如果非要说个人会杀她，我觉得应该是村东头的张五一家，那就是个混不吝的，谁挨着谁倒霉，可我听我男人回来说，他今早刚冒犯了大人，已经被打死了……”
何月：……
潘大人在一旁道：“不是张五，下官查过，他那人平时懒得很，每天不睡到日上三竿是不会起来的，早饭都要他媳妇端到床头去吃。我那天过去的时候，他还在床上呼呼大睡，屋子里没有任何异常。”
“我想着有没有可能他是晚上出去杀人太累了，才起得晚，问了才知道，那晚他与几个狐朋狗友在一起赌钱，他们这些人有瘾，一局一个铜钱也不能赌得不亦乐乎。赌到半夜，才回家睡觉。”
何月想了想，问瘦高妇人道：“那天她为什么将两个孩子送去外祖家，你知道吗？”
瘦高妇人：“我记得她说是外祖家的村里有个人办喜酒，她让两个孩子去吃两顿好吃的，她家里情况你们也知道，男人与婆母都出不了门，她又忙，就出了点份子钱，让孩子跟着娘家来的人一起去了。”
何月挥了挥手，让她可以走了。
潘大人摸了摸下巴，觉得新长出的胡渣都要愁白了，：“下官猜测凶手是为了偷点银子，被周家人发现后，才变成杀人灭口，这凶手可能是平日那些小偷小摸的，也可能是临时起意的，还真的难找。”
“我有个法子，可以一试。”
潘大人眼前一亮：“什么法子？”
何月微微一笑，先卖了个关子：“你现在叫衙役去将这村子里的男人都集中到这个院子里来。”
“他们应该在帮着料理张家母子的后事。”
“这村里又不是只有男人，不是还有女人可以帮忙吗。不需要太久，很快。”
潘大人压着强烈的好奇心，去吩咐了。
“大人，你是不是想根据他们的反应来判定谁是凶手？万一凶手不是村子里的呢。”
“如果那天没有别的人来这个村走亲戚并住下，我就有九成的把握凶手就是这个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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