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八章 你误会了
“国师落下了这玉佩,凤紫本打算过来送还,却不料,王爷正与国师热聊,是以便不敢上前打扰,只得在此候着。”
凤紫也未耽搁,待萧瑾的嗓音落下片刻,便以敛却了面上的笑意,淡然平缓的朝萧瑾回了话。
只是,虽面上装得一派的从容淡定,但心底深处,终还是莫名的怅惘失落。
她并非无情,也并非全然感知不到一切,是以萧瑾善待她时,她自然是能知晓他的心意的。且也不得不说,她甚至也是感激他的,只因每番她云凤紫孤独狼狈之际,他都会适时出现,赐她一阙安隅之地自行疗伤疗痛,且近来这些日子,她也本以为她曾与萧瑾云雨过了,纵是这厮冷血无情,但对她的态度似也莫名的变了,变得好转,仁慈,甚至于,亲近。
且这萧瑾还将竹溪园都赐给她住了,待她满心浮动,揣度欣慰之际,却不料啊,一切都不过是施舍亦或是逢场作戏罢了,这萧瑾,终是心系旁人,对她云凤紫啊,不过是随意出手搭救罢了,并无任何的心系与特殊。
是以,萧瑾还是以前的萧瑾,是心系着柳淑的萧瑾,而她云凤紫也还是以前的云凤紫,满身的挫败起伏,卑微鄙陋,不得任何人真正怜悯。
世上之中啊,终还是仅她自己怜惜自己,萧瑾与叶渊给她的所有包容与特殊,都不过是施舍罢了,仅是施舍。
“方才本王与国师的所有话,你都听见了?”正这时,萧瑾稍稍皱了眉,目光微垂,凝向了凤紫指尖握着的那只玉佩,瞳孔一缩,低沉沉的问。
凤紫强行按捺心神,轻笑道:“凤紫无心而听,奈何却不得不听。”说着,也不多言,仅是稍稍抬手将叶渊的玉佩递至萧瑾面前,继续道:“国师那般聪慧明达之人,倒也会掉了玉佩,想来国师近些日子自也是极为难得的懈怠与马虎了。而今玉佩在此,凤紫不敢私藏,便上交于王爷吧,还望王爷有空便将这玉佩还给国师吧。”
萧瑾深眼宁她,并不言话。
凤紫勾唇朝他笑笑,淡定而立,眼见萧瑾半晌未有动作,她神色微动,终是主动将玉佩塞入萧瑾掌心,而后不再多留,仅是平缓低沉而道:“国师玉佩已送来,此地已无凤紫什么事了,如此,凤紫便先行告辞了。”
说完,不待萧瑾反应,便转身而行。
身后,无声无息,沉寂压抑,而周遭之处,也仅有风声浮荡,清冷簌簌。
凤紫挺直了脊背,故作淡定的缓步往前,奈何面色与瞳色虽无太大起伏,但心底深处,终还是莫名的增了几分怪异的嘈杂,似是有什么异样的心绪在升腾而起,层层作怪,是以,心境也蓦地乱了,起伏翻腾,平息不得。
从不曾料到,有朝一日,待听到今夜萧瑾对她的那些评判之话如此上心。也突然间,竟也莫名的有些羡慕那柳淑的命了。
毕竟,便是柳淑再不看,也有萧瑾这种痴情种子维护,而她云凤紫呢?
便是她云凤紫一心向善,却落得个家破人亡,无人真正相互的地步。如此迥异的差异,的确是让她有些想不通了。
难不成,这世上,只有恶女人才可遗世独立,而良善温柔的女人,终会沦为命运踩在脚下,肆意恶对戏弄?
越想,思绪便越发的升腾凌乱。
凤紫足下也抑制不住的加快了几许,却待行至前方路道的拐角处,突然,身后顿时有异样的骤风刮来,待得她猝不及防怔愣之际,一只凉薄的手已是从后方突然而来,瞬时扣住了她的手腕。
她瞳孔缩了缩,顿时回头,入得眼里的,则是萧瑾那双清冷俊然的面容。只是,他面色似是极为复杂,连带那双漆黑的瞳孔都极为难得的起伏阵阵,似有什么情绪在心底与眼里层层迸射与炸开。
“你对本王使何脸色?又或者,你今夜可是听得叶渊对你无情,是以你便心有不甘,竟将气撒在本王头上了?”他满目风云起伏的凝她,极是直白的问了话。
然而这话落得凤紫耳里,则差点让她嗤笑出声。
她着实未料到萧瑾竟是如此认为的,且还能如此堂而皇之的直白问出。
明明是他萧瑾对她云凤紫时时维护,时常给她错觉,而今倒好,这厮不曾觉得他自己有问题,竟还怪到了她与叶渊头上。
精明如他,竟也会犯这等错误。只是这萧瑾能在她云凤紫面前咄咄逼人,想必换成是柳淑在此的话,萧瑾定是没胆质问柳淑是否对太子动了情。
“王爷误会了,凤紫并无对王爷使脸色之意,更不曾因国师而对王爷撒气。”凤紫沉默片刻,淡然平寂的解释。
萧瑾目光起伏,显然是不信。
“方才你已听见,叶渊心底有人,便是那人亡了,自也不会对你心系分毫。你若再想打叶渊主意,注定将万劫不复。”仅是片刻,他再度阴沉沉的出了声。
凤紫缓缓点头,“王爷这话,奴婢自然是知晓的,且凤紫也可极负责人的告知王爷,奴婢对国师,并无半点其余之意,且方才凤紫心绪浮动,面色不善,也并非是因国师之故。”
“不是因为叶渊,那你是因为什么?”
他再度极为难得的刨根问底。
不得不说,这厮倒是鲜少对她云凤紫的心思如此上心,只不过,既是他主动问了,她自然也无再隐瞒的必要。
毕竟,有些事啊,适合摊开来说,既是一切都因萧瑾而起,自然,也该让萧瑾来终结一切才是。
思绪至此,凤紫再度按捺心神,低沉沉的问:“凤紫如此,自是因,王爷之故。”
萧瑾微怔,眼角稍稍一挑。
凤紫咧嘴朝他漫不经心的笑,继续道:“凤紫与王爷,也算是接触得有些日子了。且每番凤紫受危,王爷都会恰到好处的拉凤紫一把。凤紫对王爷,自是敬重的,感激的,虽也抵触王爷往日对凤紫的算计,但无论如何,王爷救凤紫于水火,在凤紫最是孤寂无助之际给凤紫一阙安隅之地落脚,也的确是,给了凤紫温暖,得凤紫打从心底的感激,且便是此番王爷赏凤紫入住竹溪园,凤紫最初虽不知竹溪园的好,但后来也是从玉淳夫人口中听说,这竹溪园极是特殊,王爷的侧妃与侍妾极是想入住此处,都不得机会,而今这竹溪园,则被王爷赐给了奴婢,奴婢自也是受宠若惊。”
说着,稍稍抬眸,深邃的目光径直迎上他那双略微起伏的眼,“王爷对凤紫,也的确算是特殊之至,且王爷明明心系柳淑姑娘,却还能打破常态的与凤紫云雨。王爷不是洁身自好,极为孤傲吗?怎为何会屈尊降贵的与凤紫云雨?而今凤紫便想问,王爷对凤紫的所有殊待,给凤紫的所有错觉,甚至对凤紫的所有包容,究竟,仅是对凤紫仍有算计,还是,身为血气方刚的男子本有欲,是以,王爷仅是将凤紫,当成了柳淑姑娘的替代,从而,也将凤紫当做了你泄得欲望的工具?”
冗长的一席话,算是将这些日子以来的所有迷惑全数摊开。
她无心成为任何人的替代与影子,但如今现实证明,萧瑾似乎当真将她当做柳淑的替代了。
本不心系于她,却会偶尔给她错觉的对她好。待得满府之人都觉得她云凤紫飞上枝头得萧瑾宠爱了,萧瑾却会在与叶渊对峙之际,极是直接的言道他并非心系她。
如此,她不是柳淑的替代是什么,不是他随意玩弄与对待的工具与棋子是什么?
越想,落在他面上的目光便越发陈杂。
萧瑾仍未立即言话,仅是静静而立,满身的清冷竟也未被周遭的夜风吹散,甚至还有愈加浓厚的趋势。
“凤紫有自知之明,虽知此番不该如此问王爷,但凤紫终是人,并非真正无情。是以有些话,便也想与王爷问清楚而已,如此一来,也免得生了不必要的麻烦。”凤紫兀自而立,静静而候,眼见萧瑾半晌不言,她神色微动,忍不住再度出声而问。
却是这话落下半晌,萧瑾,仍是未言话。
凤紫勾唇而笑,心有了然,那只被萧瑾握着的手也开始微微挣扎。
这回,他指尖不知何时松了几许力道,凤紫稍稍用力挣扎,便已将手腕从他掌心挣开,随即不再耽搁,平缓而道:“王爷不说话,便该是在默认凤紫之言了。是以,王爷如今的心思是何,奴婢已心里有数,也望王爷日后莫要再对凤紫做一些会让旁人与凤紫皆误会的事了。那竹溪园,凤紫本无资格入住,而今,凤紫便不去那儿过夜了,回往日一直所住的小屋即可,告辞。”
嗓音一落,无心再多言,随即便开始再度踏步往前。
她足下依旧行得缓慢,这回,身后则无任何脚步声跟随而来,徒留风声浮荡,清冷尽显。
待回得往日所住的小屋后,身子骨早已是乏累之至,再加之在外吹得太久的风,又行了微远的路,是以身上的伤势,竟也再度开始发痛开来。
入屋后,她并未点灯,强忍着身子的不适上榻而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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