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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七章 想得多了


马车颠簸摇晃,一路往前。

凤紫静静地坐在马车上,思绪翻腾,略微不平,手中的画卷,也稍稍紧握,不曾松懈,待得兀自沉默半晌后,她才按捺心神一番,面容与瞳孔中,早已是平静一片,波澜不起。

冗长繁杂的车轮声摇曳起伏,不绝于耳,一时听来,竟也觉得周遭气氛更是清幽寂静,略生压抑。

凤紫在马车内端然而坐,满身从容。

则是不久,马车缓缓的停了下来,随即,车外扬来了家仆恭敬的嗓音,“凤儿姑娘,瑞王府到了。”

平和的嗓音,恭敬十足,并未夹杂任何鄙夷讽刺之意,大抵是君若轩交代过了,是以即便她云凤紫满身鄙陋,这车外的家仆,也并无太过的嚣张得瑟之气。

“嗯。”凤紫眸色微动,轻应一声,随即便缓缓朝前挪身,修长的指尖,也顺势微微的掀开了车帘。

瞬时,有微风迎面而来,稍稍拂乱了额前碎发,凤紫稍稍抬眸,便见前方不远,有巍峨壮然的府门耸立,而那府门两侧,皆左右站着几名家仆,看似威仪,那府门上方房梁上的两只灯笼,色泽大红,略微衬出了几许喜气之意。

“凤儿姑娘,下车吧。”大抵是见凤紫一直不动,家仆微微一愕,随即再度平缓的唤了一声。

待得这话一落,已立在马车旁并朝凤紫伸手而来,欲要扶她。

凤紫回神,淡然的朝小厮一扫,只道:“不必了,我自行能下来。”

说完,不待小厮反应,已挪身往前,自行下车。

家仆递去的手略微尴尬的僵在半空,则是片刻,才反应过来,急忙缩回手来,朝凤紫缓道:“凤儿姑娘,里面请。”

凤紫平缓点头,并无异常。

待得家仆转身在前带路时,她才踏步缓缓跟上。

这瑞王府,她倒是从不曾来过,更也鲜少从这瑞王府门前经过,也本是以为,如君若现那等邪肆张狂之人,他的府邸定也是花里胡哨,又或是奢靡精贵,却是不料,待真正踏入这瑞王府时,才觉周遭之处,并非假山水榭,暖玉成群,也非花木茂密,风动留香,而是,绿树成群,微微而合,廊腰缦回之旁,翠竹森森,草木疯长,哪有半点奢靡精贵之意,分明是如鲜少打理的一座废弃府宅一般。

也曾以为,叶渊的府宅便已极是清雅,不料这君若轩的府宅更为随性疯然。

只不过,诧异虽诧异,然而稍稍细想,心底的诧异于惊愕之意倒也逐渐有了解释,毕竟,如君若现那等喜好风月之人,所有的银子怕是都葬送在了风月场子上,无人无银来打理这座府宅也是正常。

思绪翻转,一时之间,心底也逐渐生了几许鄙夷。

只是不知为何,此番随着这两名家仆朝前行了几条道了,却不曾见得一名宾客,更也不曾见得半许热闹,反倒是一路清幽宁静,无疑与宴席该有的热闹气氛背道而驰。

凤紫默了半晌,眉头也几不可察的皱了起来。

则是片刻,她平缓而道:“不知,你们此际要带我去何处?是先带我去礼宴之地,还是,带我去见瑞王?”

这话一落,有家仆回头朝她望来,缓道:“此际离午时开宴还早,王爷也有吩咐,说接来凤儿姑娘后,先带凤儿姑娘去见他。”

是吗?

凤紫眼角一挑,心生冷嗤,并未再回话。

此番不用多猜也知,那君若轩要提前见她,定也是要验证她是否给他带了礼物,更也要验证她所送的礼物是否合他心意。

毕竟,那等小肚鸡肠且嚣张得瑟的人啊,总是有各种理由戏弄别人。

思绪至此,凤紫心如明镜,袖袍中的指尖也稍稍捏稳了指尖的画卷,从容淡定的随着小厮继续往前。

则是不久,待行至这条廊檐的尽头后,稍一转弯,便见前方那树木茂密的小道前方,竟骤然豁然开朗,一座三层的阁楼悠悠而立,周遭不仅有几株参天古树,还有偌大一片色泽明艳的花。

凤紫微微一怔,目光朝前方那些花仔细打量,却觉花色艳丽,但却不知花的品种,只是不得不说,此番这阁楼之前,古树与鲜花映衬,少了最初的草木疯长之意,这环境,竟也极为难得的增了几许清新与雅致。

“凤儿姑娘,王爷正与二楼的阁楼上,你且先送这阁楼的木梯上去吧。”

家仆将凤紫带至阁楼的木梯旁,便已双双驻足,朝凤紫恭敬而道。

凤紫神色微动,按捺心神的点头,随即也未多加耽搁,而后便踏步往前,待得顺着木梯一路旋转往上,待抵达二楼时,便见这阁楼的二楼竟极为宽敞,且周遭之处纱幔纷飞,清幽别致。

她微微一怔,默了片刻后,便从容的举步往前,待绕过一帘帘纱幔后,便见前方不远之处,有两人,正凭栏而坐。

那两人,一人满身大红,面容俊逸,但却笑意邪肆,兴味张扬;另外一人,则满身紫裙,容颜清修,只是那勾着的眼睛里,却是止不住的漫出浓烈的娇俏与风月之意。

甚至于,凤紫还未靠近,便已闻了浓烈的脂粉味,再见那二人纠纠缠缠,搂抱一起,凤紫眉头微蹙,瞳孔一缩,足下的步子,也下意识的顿住了。

这浪荡子,竟又是在与女人调戏。便是今日寿宴,宾客云集,这厮不去招待宾客,竟还有闲心在这里玩弄女人。

果然是浪荡得瑟,风流成性之人。看来那京都城内对于这君若轩的风流传言,着实分毫不假。

凤紫心生鄙夷,却也并未就此多想,待得片刻,她便按捺心神一番,恭敬而道:“国师府婢子凤儿,拜见瑞王。”

她言语平缓,语气恭敬,令人挑不出刺儿来。

待得这话一出,那凭栏而搂的两人,则纷纷循声望来,则是刹那,君若轩朝凤紫勾唇一笑,邪肆的目光在凤紫面上的薄纱上打量了好几眼,轻笑两声,“凤儿姑娘没番在本王面前出现,皆要来点特殊的,以图让本王对你看上眼?”

凤紫缓道:“奴婢貌丑,是以带上面纱,不敢惊着王爷。”

她答得恭敬。

君若轩眼角一挑,“哟,这才一日不见,凤儿姑娘竟也变了性子了?你那满身的刺儿,怎突然收起来了?”

这话一出,他骨节分明的指尖微微一抬,慢条斯理的推开了依偎在怀中的紫裙女子。

紫裙女子眉头一蹙,斜眼朝凤紫扫了两眼,随即便再度朝君若轩依靠而去,柔柔而问:“王爷,国师府的婢子,怎上咱家的阁楼来了?”

君若轩轻笑一声,柔腻安慰,“国师府的野猫子,凶悍得紧,本王瞧着新鲜,便唤来了。”

说着,嗓音一挑,怎么,“缕罗美人儿有意见?”

紫裙女子急忙讨好而笑,“缕罗仅是觉得讶异罢了,并无意见。只是……”

话刚到这儿,目光朝凤紫落来,打量几眼,继续道:“只是,这位姑娘带着面纱,也自称貌丑,万一她当真容貌狰狞,而王爷又恰巧见了她真容,缕罗担忧,此女的容颜会吓着王爷,污了王爷的脸。是以,此女再有趣,也望王爷莫要与她太过接触,缕罗,舍不得王爷受惊。”

柔腻腻的嗓音,乖巧十足,却也媚惑十足。

凤紫静静立在原地,淡然观望,目光,也若有无意的朝那紫裙女子扫了几眼,并未言话。

虽说那紫裙女子的言语并不中听,但若这女子能让君若轩对她云凤紫毫无兴趣,甚至当真远避的话,倒也不见得是件坏事。

只奈何,事实证明,也终归是她多想了。

仅是片刻,那君若轩便再度将贴来的紫裙女子稍稍推开,悠然兴味的道:“缕罗放心,本王又非陶瓷做的,一碰极惊。再者,这位凤儿姑娘的真容啊,本王也是见过的,虽的确貌丑,狰狞得难以入眼,但多看几次,却也滑稽可笑,并无惧意。”

说着,眼见缕罗又要言话,君若轩神色微动,嗓音一挑,随即不待缕罗出声,他已先她一步出声道:“本王与这位凤儿姑娘还有事要说,缕罗,你且先去后院为本王好生招待一下已然入府的宾客。”

缕罗脸色微变,瞳孔一缩,到嘴的话也下意识的噎住了。

则是片刻,她按捺心神一番,朝君若轩柔腻缓道:“缕罗知晓了,缕罗先下去了。望王爷也早些来得后院,毕竟,缕罗终归是府中女子,招待那些达官贵族,怕失了礼数。”

“本王与这位凤儿姑娘言完话,自会即刻去后院,缕罗放心。”君若轩悠然而道。

闻得这话,紫裙女子才略微释然的笑笑,随即便缓缓起身,朝君若轩辞别一句,而后便转身而前。

此番站立,凤紫才觉这女子着实身材妙曼,腰肢如柳,整个人行走之间,脂粉漫延,风月漫延,着实是勾人得紧。

不得不说,这名为缕罗的女子,也与这君若轩上次带去南湖的两名女子不相上下,只是说来也怪,难不成这君若轩身边的女子,都是这等犹如风月场上的女人,无一例外?

思绪至此,大抵是想得有些深,是以瞳孔也略微失神。

则是不久,前方悠悠扬来一道邪肆懒散的嗓音,“凤儿美人儿在想什么,竟想得如此失神?”

凤紫应声回神,抬眸一望,却恰巧迎上了君若轩那双悠然邪肆的眼。

一时,心底莫名的沉了半许,只道是被这等腹黑邪肆的浪荡子盯上,着实并非好事,而待兀自沉默片刻后,心绪也稍稍得到缓解,随即,凤紫故作自然的垂眸下来,恭敬而道:“凤紫并未在想什么,只是觉得,王爷天之骄子,不止为皇家贵胄,闲散潇洒,身边,更也美人如云,恣意快活。”

“身边虽是美人儿如云,但离恣意快活,倒也有些远呢。难道凤儿姑娘不曾听过,女人若是太多,吃起飞醋来,受累的倒也是男人?”君若轩轻笑一声,兴味而问。

凤紫从容无波的恭敬道:“凤紫鄙陋,只听过女人若是争风吃醋,自也是女人互相受累,互相针对罢了,何来男子也会受累。”

君若轩懒散而道:“凤儿姑娘此言差矣。你说的这话,虽是符合其他人,但却不合本王之性呢。说来,本王这人对待美人儿,倒也历来怜香惜玉,是以,美人儿们若是吃得飞醋了,本王,自得两头都哄,从而,日日春宵,受累受苦,不知本王这话,凤儿姑娘可明白?”

日日春宵,受累受苦,这等话,她云凤紫何来不明白!

说来啊,这君若轩着实是个浪荡子,犹如地痞一般,言道出来的话也是风月得紧,如此地痞流氓之人,假正经,倒也可惜了他这身俊然的皮囊,也可惜了他这身尊崇的身份。

思绪至此,凤紫不住的在心底肆意的鄙夷与嘲讽。

奈何即便如此,她却并未将心绪在面上表露半许,反倒是兀自沉默了片刻,随即便按捺心神一番,恭敬无波的朝君若轩缓道:“王爷这话,凤紫似是已然明白了。王爷对女子怜香惜玉,也是王爷宅心仁厚。”

她并无意与这君若轩多纠缠什么,也不愿再如前些日子那般针锋相对,甚至于,她也谨记前夜萧瑾之言,不再刻意的放纵自己脾性,反倒要好生收敛,圆滑行事。

只是,待得这般委婉恭敬的话言道而出后,君若轩并未觉得满意,反倒是那双修长邪肆的眼睛,却越发一挑。

他并未立即言话,仅是幽幽的朝她望着,细致打量,那双邪肆的瞳孔,先是将她的面纱扫了片刻,而后,便直直的朝她的眉眼望来,肆意打量。

凤紫静立在原处,满身从容淡定,一言不发。

一时,周遭气氛也莫名沉了几许,无形之中,竟也极为难得的夹杂了几许厚重与压抑。

半晌后,君若轩才慢腾腾的将目光从凤紫面上挪开。

凤紫也神色微动,下意识的稍稍松了口气。

却是这时,君若轩挑声而道:“今日的凤儿姑娘,倒是着实奇怪得紧。怎么,是受刺激了还是怎么了,竟连性子都如此大变了?”

凤紫垂眸下来,并未耽搁,恭敬而道:“前几日是凤紫太过无礼,冒犯了王爷,而今自我反省之后,深知过错,是以不敢再在王爷面前造次,仅是诚心实意的恭敬,如是而已。”

君若轩轻笑两声,“这等虚话,许是连你自己都不信。没有那骨子作戏的天赋,便也莫要学着圆滑,本王这人啊,最是不喜见得别人惺惺作态,故作恭敬呢。”

说完,也不待凤紫反应,他嗓音稍稍一挑,话锋也蓦的一转,“过来。”

短促的二字,邪肆十足,却也威胁十足。

凤紫心底一沉,从容的凝他片刻,随即恭敬而道:“是。”

依旧是恭敬的语气,毫无异样,待得嗓音一落,她并无耽搁,当即淡定平缓的朝前踏步,而后稳稳的站定在了他面前。

整个过程,她皆表现得从容淡定,言行恭敬,令人挑不出刺儿来。

只奈何,这君若轩却极为难得的皱了眉,默了片刻,邪笑观她,“凤儿姑娘今儿当真要端着一副恭敬姿态了?”

凤紫垂眸,平缓而道:“凤紫对王爷恭敬,本为应该。”

君若轩轻笑一声,“也罢,你要作戏,本王自是奉陪。本王倒要看看,满身是刺的刺猬,究竟何时便会破功,展露本性了。毕竟,如凤儿姑娘这般女子,倒也不是逆来顺受之人不是?若是不然,你若当真会反省,会恭敬的话,待得第二次见得本王时,便早已恭敬了呢。”

说着,分毫不待凤紫反应,他话锋一转,兴味昂然的问:“本王上次从国师府离开,便告知过凤儿姑娘今日乃本王寿辰。而今,日子已到,本王也专程差人邀你入府为客,给足凤儿姑娘面子,但就不知,凤儿姑娘此番赴约而来,可否为本王准备寿辰之礼了。”

果然还是为了礼物。

这君若轩啊,果然还是想专程算计她一回,捉弄她一回。倘若她不曾有备而来的话,今日在此,定被他奚落至极。

思绪翻转,凤紫并未立即言话。

待沉默片刻后,她才恭敬的伸手,将手中握着的画卷朝面前的君若轩递了过去。

君若轩眼角微挑,懒散轻笑的朝她观望,并未伸手来接。

待将凤紫盯了片刻后,他才慢腾腾的垂眸而下,将目光落在了凤紫递来的画卷上,神色微动,嗤笑而问:“这是何物?”

何物?

凤紫微微一怔,默了片刻,恭敬而道:“画卷。”

君若轩神色微动,顿时笑得不轻。

凤紫再度抬眸,从容平静的观他。

君若轩笑得厉害,双手都已捧腹,整个人笑得浑身发颤,毫无收敛止住之势。

凤紫静静观他,一言不发。

待得半晌,君若轩才稍稍止住笑意,戏谑而道:“难不成,凤儿姑娘是要为本王送画?”

说着,嗓音一挑,语气越发邪肆调侃,“凤儿姑娘不过是国师府的婢子罢了,卑微如你,想来自也是拿不出什么珍贵名画,是以,如今你突然给本王送画,以作寿礼,本王且问你,这画,从何处而来的?难不成,凤儿姑娘是随意在街头上买的?本王好歹也是大昭瑞王,身份尊崇,凤儿姑娘就用这么幅街头书生随意绘成的画来孝敬本王,你如此之举,可是在刻意贬低本王身份,还是,对本王寿辰之礼本不愿费心,是以,便随便用画来故意搪塞本王?”

凤紫瞳孔微缩,心生咋舌,倒是未料不过是一幅画罢了,这君若轩倒是想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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