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六章 画画为礼
凤紫满身淡定,平和的抬眸迎上叶渊的瞳孔,眼见叶渊仍是不言,瞳孔起伏,她强行按捺心绪,平和恭敬的道:“若说厉王对凤紫特殊,还不如说凤紫对厉王有用,有恩。王爷殊待凤紫,也不过是,凤紫该得的罢了,望国师,明鉴。”
低沉的嗓音,恭敬平和,并未带任何的情绪。
待得这话落下后,她便自然而然的垂眸下来,不再言话。
这叶渊是聪明人,自也会有他自己的判断才是。再者,她方才这些话,也的确发自肺腑,底气十足,找不出任何漏洞,便是这叶渊要怀疑,也是怀疑不到哪里去。
心思至此,凤紫面上也略微漫出了几许不曾掩饰的自信与平静。
一时,周遭气氛也彻底的沉寂了下来,无声无息之中,透出了几许掩饰不住的厚重与压抑。
待得半晌后,叶渊才幽幽出声,“便是如此,厉王此人本是无情无义,但对你却极为特殊,你若当真能知进退,便也不该,纠缠厉王。”
纠缠厉王?
这话入耳,凤紫哭笑不得,心生嘲讽。
也不知这叶渊从哪儿看出来是她云凤紫纠缠萧瑾,也不知他究竟是从哪儿得出的这番结论,只是不得不说,她云凤紫对那萧瑾,岂有半点的纠缠之意,反倒是,逃还来不及。
思绪翻腾,一时之间,嘈杂之意也起伏不止。
待得片刻后,她才强行按捺心神一番,平和恭敬的道:“凤紫无心纠缠厉王。还是那话,厉王对凤紫,不过是利用之意罢了,望国师明鉴。倘若国师仍是放心不下,以后阻止厉王与凤紫相见也可,凤紫,绝无异议。”
她嗓音依旧恭敬,话语诚恳十足,并无半许的抵触与不悦。
叶渊深眼凝她,幽远而道:“今日的你,性子倒是有异。”
他言道得极为直白,也终归是发觉了她今日不曾恼怒,不曾抵触,反倒是从始至终都是一派平和与恭敬。
这话入耳,凤紫并未觉得舒心愉悦,只是心底深处,也或多或少的增了几许极为难得是释然。
她并未立即言话,仅是稍稍抬眸,目光朝叶渊落来,恭敬道:“凤紫性子并未有异,不过是昨日被厉王稍稍点醒罢了。”
说着,瞳孔几不可察的一缩,语气也越发的认真,继续道:“凤紫如今,已深知凤紫以前的性子极是不善,是以,便愿诚心改善罢了,如是而已。”
“一人的性子,何来说变就变。倘若你当真能改,早就改了,何来轮到此际掀了风,回不了头时,再来改?”叶渊并不信她这话,幽远的嗓音也卷着几许不曾掩饰的清冷与淡漠。
凤紫恭敬缓道:“正因回不了头,身陷危机,才能更好的让自己反省自责。国师不必怀疑什么,凤紫如今,确实是有心改变自己。”
说着,神色微动,也不愿就此多言,仅是稍稍转了话题,继续道:“昨日凤紫受了风寒,高烧不止,多谢国师出手相救。”
叶渊淡道:“谢倒是不必。本国师不过是看在厉王的面上救你。”
凤紫缓道:“便是如此,国师救凤紫之事是真。”
这话一落,恭恭敬敬的朝叶渊弯身一拜,“多谢国师了。”
叶渊眼角一挑,厚重深沉的观她,“在旁人面前掩饰便成,在本国师面前,你尚且不必如此。”
“凤紫是真心实意的感激国师,并无半点掩饰之意。”凤紫答得恭敬。
这话一落,眼见叶渊已不再回话,她瞳孔微缩,继续缓道:“国师今日唤凤紫来,除了谈及厉王之事外,可还有何别的吩咐?”
叶渊淡道:“此际已无事,你且回去便是。”
凤紫静立在原地,分毫不动。
待得叶渊眼角微挑,清冷观她时,她平缓恭敬的道:“明日便是瑞王大寿,不知国师可有收到瑞王的邀请,邀国师赴宴?”
叶渊神色微动,目光朝她落来,不答反问,“此事,与你何干?”
凤紫稍稍一怔,难不成,那君若轩并未知会这叶渊带她一道去赴宴?
思绪至此,心底也略生愕然,则是片刻,凤紫便强行按捺心神,平缓而道:“瑞王昨日从凤紫屋中离开时,曾吩咐凤紫为他准备寿辰礼物,到时候再随国师一道去瑞王府庆贺。”
叶渊眉头稍稍一蹙,“此事与你无关,你无需记挂于心,也无需赴宴。”
说着,嗓音稍稍一挑,“出去。”
凤紫心底微沉,瞳孔猝然漫出了几许复杂,便是如此,她也并未多言,仅是噎了后话,恭敬的朝叶渊弯身一拜,“凤紫告辞。”
尾音一落,才缓缓转身,朝不远处的屋门而去。
出得屋门时,淡风迎面而来,一时之间,心底并无半许松懈,反倒是思绪翻腾,厚重沉沉。
待回得住处后,凤紫于软榻坐了半晌后,随即便出门央求小厮找来笔墨纸砚,随即便在屋中研磨作画。
虽是叶渊让她无需理会君若轩寿宴之事,但那君若轩已亲自对她云凤紫开口,是以这寿礼之事,便也不得不放于心上。
毕竟,那君若轩也是喜欢不按牌理出招,喜随意妄为,而今她先行将寿礼准备好,倘若那君若轩当真不曾让叶渊带她去瑞王府,她也并无损失,倘若君若轩突然让她一道去赴宴,她也能及时的拿得出寿宴之礼。
思绪至此,一时,心底也逐渐平静了几许。
待得墨汁研好,她才端正执笔,极是认真的开始在墨纸上作画。
那君若轩喜好美人儿,崇尚风月,是以,想必山清水秀等高雅之画,那厮定也是欣赏不来,是以,思来想去,便也在墨纸上开始画了牡丹。
自古牡丹,寓意富贵荣华,那君若轩这等风月之人,想来自也是欣赏得来牡丹的。
凤紫心下略微有数,笔墨也在纸上清浅滑动,不久,一幅牡丹萦绕碧湖的画卷素然而成,凤紫稍稍松了口气,而待得落款之际,她默了片刻,也仅是稍稍改变字体,在画卷尾侧独独落了凤儿两字。
一切完毕,凤紫放下墨笔,稍稍展开画卷,观望一番,心底略生满意,随即便将画卷稍稍放于一旁,兀自晾干,而后正要收得桌上的笔墨,奈何心底突然漫出了几许幽远复杂之意,而后,捏着白纸的指尖也逐渐松下,随即,指尖一台,捏了墨笔,再度在白纸上开始作画。
笔下的纸,雪白一片,而待笔墨落下,不久,一道人形已是略微彰显。
凤紫满目认真,静静而绘,许久后,画卷里,浓墨重彩之下,远山横斜,朦胧得当,近处,河水蜿蜒,而那略有几株柳树的河岸,一抹满身雪白的人正安然而立,那人,身材气场修条,墨发微微披散,容颜,俊逸风华,瞳眸,清浅得当,整个人,如遗世独立的谪仙一般,仙雅,却又孤独。
叶渊。
凤紫瞳孔仔细凝着那人,心底略微释然,倒是对自己的绘画之能略生欣慰。
此番不过是想画一幅叶渊的画像,而今速成,虽也有诸多不足之处,但也是,差强人意,尚可让她接受。
待得一切完毕后,她稍稍吹干了画卷并卷好,随即极为仔细的找来红线将画卷捆好,正要举步出屋,将这画卷亲手送至叶渊处时,不料待得抵达叶渊的屋门前时,便闻小厮恭敬而道:“凤儿姑娘,国师出府了。”
出府?
凤紫猝不及防的怔了一下,待回神过来,她转眸朝小厮望来,平和而道:“你可知国师出府去哪儿了,何时才会归来?”
小厮摇摇头,“不知。”
凤紫心底微沉,也不再为难小厮,仅是朝他稍稍点头,随即便折身而返,回得住处。
待将画卷全数收好后,凤紫便坐于软榻,兀自沉默休息。
整整一日,算是过得安稳平静,并无太大的波澜起伏。
凤紫也无心再去过问叶渊是否回府,仅是待得入夜后,她将晚膳与汤药全数用毕,随即便早早上榻,兀自入睡。
今夜入睡,无端好眠,酣睡之中,平稳如静,一夜无梦。
待得翌日一早,凤紫便已起身梳洗,用过早膳后,她便一直坐于窗边,摆好棋盘,独自对弈。
许久,日上三竿。
不远处,突然有脚步声由远及近。
她下意识的稍稍抬眸,往窗外一望,只见,一名国师府小厮正领着两名衣着褐色衣裳的人速速而来。
凤紫瞳孔微缩,平静观望。
待得来人近了,那最前领路的国师府小厮急忙朝她而道:“凤儿姑娘,瑞王府来人了。”
这话一落,小厮已是领着身后两人站定在了凤紫的窗外。
凤紫瞳孔微缩,稍稍站起身来。
大抵是瞧清了凤紫满是红肿的面容,小厮身后的两名褐衣之人倒是猝不及防的怔了一下,双瞳也蓦的瞪大了几许,待得片刻后,他们才纷纷回神垂眸下来,其中一人缓道:“凤儿姑娘,我等是瑞王府家仆,特意受我家王爷之令,接凤儿姑娘入瑞王府赴宴。”
大抵是被凤紫的容貌震得太过厉害,难以真正的收心回神,是以此番家仆脱口的嗓音,也略微抑制不住的卷了几许愕然与惊愕。
凤紫淡漠朝他们扫了几眼,低沉而道:“瑞王倒是客气了,只是,我一介国师府奴仆,身份卑微鄙陋,许是无资格去瑞王府赴宴。”
家仆们微微一怔,倒是未料有瑞王相邀,这世上竟还有女人会如此委婉拒绝,莫不是眼睛长歪了,竟是连这等好事都要推出去了?
思绪翻腾,家仆们面面相觑一番,随即落在凤紫面上的目光越发的愕然复杂。
待得片刻,有家仆按捺心神的出声而道:“既是瑞王已邀凤儿姑娘入府赴宴,便也是凤儿姑娘之幸。望凤儿姑娘,还是极早梳洗准备一番,再随我等出发前往瑞王府。”
凤紫漫不经心的将家仆们的所有反应全数收于眼底,兀自沉默,并未立即言话。
待得片刻后,她才唇瓣一动,平缓而道:“不必准备什么了,我此际便可随你们过去。”
这话一落,浑然不曾耽搁,仅是缓缓起身,朝不远处的圆桌而去,待拿了画卷后,她才折身过来,缓步朝屋门行来,待得出得屋门,她目光朝那两名家仆一扫,平静幽远的道:“走吧。”
家仆们这才回神过来,纷纷面露鄙夷,只道是这女子方才还在委婉拒绝,而今便如此干脆的答应赴宴,甚至还急不可耐,连梳妆描眉都不愿好生的捯饬一番,如她这般容貌,满面红肿,也不知拿什么面纱头巾遮遮,万一到时候入得瑞王府吓着贵客了,也不知瑞王是否会怪罪他们这些家仆不曾提醒着女子佩戴面纱或是头巾。
思绪至此,家仆们眉头皆皱,面面相觑一番,倒也纷纷能明对方心底所虑。
则是片刻,有家仆满目无奈的朝凤紫望来,劝道:“今日我家王爷大寿,赴宴之人大多非富即贵,人上之人。是以,可否劳烦姑娘用面纱遮遮面容。”
家仆这话,说得略微有些无奈与艰难。
凤紫瞳孔一缩,自也了然家仆之意。
待在原地沉默片刻后,她并未拒绝,仅是稍稍按捺心神,平缓无波的道:“可。”
家仆们神色微亮,面上顿时漫出了几许释然之色。
凤紫平静淡然的朝他们扫了一眼,随即缓步踏回屋子,随意在屋中的纱幔截了一截,而后覆于面上,仔细遮盖。
一时,顺着铜镜打量,只见面纱倒是恰到好处的遮住了她脸颊的红肿,整张脸,也仅有额头与双眼露在外面,并无不妥。
待得一切完毕,凤紫这才转身出屋,门外的家仆们纷纷朝她观望,眼见她面容已是遮盖,家仆们也纷纷松了口气,急忙将凤紫朝府外迎去。
待出得国师府府门时,门外,已有马车停靠一侧。
“风儿姑娘,请。”家仆们忙将凤紫朝那马车迎去。
凤紫平缓点头,并不耽搁,缓步朝马车行去,待得站定在马车边时,未待家仆伸手来扶,她已是略微干脆且手脚并用的爬上了马车。
小厮们再度一怔,微愕的朝那已是被凤紫放下的帘子扫了扫,也未多言,仅是默了片刻,随即,两名小厮才急忙跳上马车,驱车而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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