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越描越黑
死定了!
凤紫脸色一白,心底第一反应,便是要死了。
萧瑾这人本不是善类,此际又被人偷听了墙角,凭他那般冷冽无情之性,岂还不得将她与慕容悠往死里整!
只奈何,她已是急得心都快跳出嗓子眼了,全身也忍不住发僵发硬,奈何萧瑾犹如没事人一般,慢悠悠的扯开她捂着他嘴的手,甚至还懒散的伸手拍了拍她的肩,悠然而道:“王爷都发现了,我们若还不起来,岂不是掩耳盗铃,故意看低王爷的智商?”
振振有词的话,着实是说得坦然而又懒散。
凤紫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更有恼怒喷血的征兆!
若不是这慕容悠突然笑出声来,那萧瑾岂会发觉他们!如今倒好,火都快落到脚背上了,这罪魁祸首竟还笑着讽刺于她,当真是太过淡定甚至傲娇得不可一世了些。
凤紫面色复杂至极,落在他面上的目光,也格外的陈杂冷冽。
正这时,不远处的萧瑾似是有些不耐烦了,微提着嗓子再度冷呼,“还不出来?”
短短四字,不怒自威。
凤紫心底莫名的紧了紧,眼见慕容悠仍无动作,她正要出声言话,不料话还未出口,慕容悠已是突然慢悠悠的站起了身来。
凤紫神色微变,急忙也跟着缓缓起身。
慕容悠勾着眼朝她扫了一眼,随即也不再多加理会,仅是慢腾腾的开始踏步朝不远处的凉亭而去。
凤紫心底起伏连连,一股股复杂之意,也在猛烈的翻腾,然而纵是如此,她也未在面上表露太多的神情,仅是稍稍低着头,兀自跟在慕容悠后面。
那坐在凉亭内的萧瑾,并未回头观望,整个人安然坐在原处,修长且骨节分明的手指,慢条斯理的端起了一杯凉茶,兀自而饮。
凤紫极是安分的跟在慕容悠身后,越靠近凉亭时,心口的跳动便越发的厉害,待得与慕容悠终于踏入凉亭并站定在萧瑾面前时,她暗自咬了咬牙,略微小心的抬眸朝萧瑾一扫,不料萧瑾突然放下了手中的茶盏,深黑无底的眼睛一抬,也不知是无意还是有意,竟极为直接的望向了她。
凤紫一怔,浑身一紧,当即下意识的垂眸。
正这时,慕容悠噗嗤一笑,懒散出声,“王爷这般盯着小凤儿,可是觉得今日的小凤儿极是好看?”
凤紫垂着头,眉头一皱,着实是气得有些咬牙切齿。
这慕容悠倒是极喜调侃于她,当真是得意得紧呢,但却不得不说,在这萧瑾面前,她是越低调越好,甚至不招惹就更好了,只奈何,她心意虽是如此,但这蛇蝎的慕容悠,岂会如她的愿!
思绪翻腾,凤紫忍不住转眸朝慕容悠望去,神色陈杂,瞪他一眼。
他扫她两眼,面上顿时装模作样的露出了几许委屈,随即朝萧瑾再度出声,“本少记得,王爷曾暗中差人警告本少,让本少与小凤儿好生相处,好生教她学艺,但本少如今,的确是对她极好呢,你且看,她头上的珠花,腰间的玉带,以及这身锦裙,都是本少亲自为她准备呢,只奈何,小凤儿可不是个喜欢报恩之人,你瞧,本少对她这般好,她竟还瞪本少呢,如此胆大且得意的女子,王爷不管管?”
什么叫落井下石,栽赃陷害,凤紫如今是亲身体会了。
这慕容悠,是不将她往死里整,便是不甘心呢。
越想,越觉心底发沉发怒。
凤紫强行按捺心绪,随即抬眸朝萧瑾望来,奈何他那双清冷森的瞳孔仍是凝在她面上,一时,倒令她猝不及防的惊了一下,随即再度抑制不住的垂眸下来,待平复了心绪后,才缓道:“慕容公子在厉王府也住了好几年了,想来慕容公子能颠倒黑白的口才,王爷也是清楚的。”
慕容悠眼角一挑,“小凤儿这是要中伤本少?”
凤紫依旧垂眸,并未被他这话所扰,仅是唇瓣一启,继续道:“凤紫心性与处境如何,王爷也清楚。而今,凤紫在这厉王府内孤身一人,寄人篱下,言行自得小心谨慎。凤紫只愿低调的苟且活命,安稳学艺,若非慕容公子处处针对与算计,如凤紫这般处境之人,又如何敢胆大的与慕容公子对上?”
说着,嗓音一挑,继续道:“凤紫,终归是被逼得走投无路罢了,若非凤紫一味的逆来顺受,不懂反抗,凤紫,怕是早已被慕容公子赶出这厉王府了。再者,凤紫也一直相信,人与人都是相互的,倘若慕容公子善待凤紫,凤紫定不会发疯无情的针对他,倘若,慕容公子有意算计与针对凤紫,凤紫,岂还能坐以待毙,被他坑杀都不知。”
低沉的嗓音,透着几分无奈与厚重,只奈何她极想极为淡定的在这萧瑾面前解释,然而,总觉得萧瑾的目光正落在她身上冷眼凝望,一时,心底发紧,连说出的话都略微的掺杂了几许繁杂与顾忌。
这话一落,萧瑾并未言话。
慕容悠挑着眼,也未言话。
待得片刻后,慕容悠才再度开始笑出声来,朝凤紫缓道:“小凤儿这席话,说得倒是有些深情并茂,实则,却是过河拆桥之人。本少性子历来风雅洒脱,擅开玩笑,是以,本少也仅是与你开了些玩笑罢了,竟得小凤儿如此憎恶。想来,本少倒是有些心痛无奈的,这些日子以来,你对本少使的眼色也不少,本少何来真正骂过你,打过你?本少不止不曾恶对过你,甚至,还让你学会了毒术,这点,小凤儿该是承认吧?”
凤紫瞳孔微缩,心底的怒意,倒是被他这席话堵了回来。
她兀自僵立在原地,待深呼吸了几口后,才强行镇定的抬眸朝萧瑾望来,厚重恭敬的道:“是非曲直,望王爷明断。”
这话一落,她静静的观他,纵是盯着他那双清冷森然的瞳孔略微心惊,但她仍强行坚持,并未将目光从他面上挪开半许。
萧瑾凝她几眼,随即则将目光转向了慕容悠,修长且骨节分明的指尖开始慢条斯理的摩挲前方石桌上的杯盏,待默了片刻,才阴沉而道:“你二人之间的事,本王,并无打算参与。若连王府之人的刁难都受不了,甚至应付不来,又何提强大。”
森冷缓慢的嗓音,透着几许不曾掩饰的凉薄。然而这话,显然是无温无情的说给凤紫听的。
慕容悠顿时来了兴致,兴味悠然的朝凤紫道:“小凤儿,听见了么,王爷说不愿插手你我之间的事呢,也就是说,本少可以将你整得半死不活,但只要吊着你一口气,让你学好媚术变成呢。”
凤紫满眼起伏,面色冷冽。
萧瑾再度阴沉无波的出声,“慕容悠。”
短促的几字,顿令慕容悠收敛了戏笑。
随即忙敛神一番,朝萧瑾问道:“王爷有何吩咐?”
萧瑾抬眸观他,阴沉而道:“本王交予你的人,你自得好生负责。本王要她学的是媚术,是要她名扬天下,倾国倾城,你若敢对她半点不利,甚至损她皮肉,本王,自也不会放过你。”
慕容悠眼底顿时极为难得的浮出了几许复杂与微光,却也仅是片刻,他便勾唇笑了,整个人再度恢复了如痞的模样,看似随意的问:“这话,王爷不说还好,一说,我也突然来了好奇。往昔王爷纳入府中的女子无数,我也可对她们随意调侃,怎偏偏到了小凤儿这里,王爷便特殊照顾了?”
说着,轻笑一声,“小凤儿终归是大昭摄政王的唯一后裔,我慕容悠未有心思去忠君,也无心爱国,但却是敬佩摄政王的,是以,我自不会真正伤她分毫,但就不知王爷对她的心思,究竟为何了。想来,王爷历来是敢作敢为之人,王爷对小凤儿特殊以待的目的,可要光明正大的说出来了?”
萧瑾神色微沉,刚毅的面容也逐渐漫出了几许杀气。
慕容悠敛神一番,装模作样的露出了几分怯弱之意,随即朝凤紫身边靠近几许,只道:“小凤儿,这些话,本少可是帮你问了,你今儿可得感谢本少。”
凤紫眉头皱得厉害,心底也陈杂得厉害。
这慕容悠着实阴晴不定,性子也让人捉摸不透,但此际却也不得不说,他说出这话,哪里是在帮她,明明是在激怒与变相的威胁萧瑾,更也在激化她与萧瑾之间那层并未真正捅开的利益关系。
是以,这慕容悠啊,无疑是在越描越黑。
思绪翻腾,凤紫脸色着实沉得厉害。
正这时,萧瑾显然是有些低怒了,阴沉沉的朝慕容悠出了声,“本王目的如何,岂容你来置喙?本王倒也不知,闻名天下的鬼医,竟也有心钦佩大昭的摄政王!”
说着,嗓音一挑,话锋也森冷一转,“再者,本王此生,最是不喜偷听墙角之人,你擅自将她带来偷听墙角,可是,要执意触及本王底线?”
凤紫僵立在原地,并未言话,仅是微微抬眸望向慕容悠,则见他面色略显复杂,瞳孔内也猝不及防的滑出了半缕微光,却也仅是片刻,似是察觉到了她的打量一般,他顿时收敛住了眸中的微光,仅是不深不浅的扫她一眼,而后朝淡定无波的朝萧瑾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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