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院了
李董淮突然想起来车上有个GPS，自己手机上好像可以查到。警察马上过来了，李秉韬兴奋的很，觉得爸爸就像一个大英雄。他一点都不责怪爸爸把祸事引进家来，或许是他根本没想过。
管技术的警察拿走了数据去查车了，高警官告诉他，现在只有放了李桂芝，她没有直接打人，她包庇儿子吸毒这件事，不是犯罪。
吸毒不是犯罪，只是违法行为？
“吸毒违反了《治安管理法》、《禁毒法》、《禁毒条例》等法律规定。只有触犯《刑法》的，才构成犯罪。”高警官和李秉韬解释着。
因为听到江陵城吸毒不是犯罪，这个让李秉韬很生气。打了自己却不能打回去让他不爽。
“给孩子验个伤，明天来立案吧。”高警官走的时候交代，他又错过了晚饭了，把李秉韬的手指饼干就着牛奶吃了。
李秉韬住院3天就可以出院了，他的脑震荡的症状已经没有了。李董淮打算带儿子回家，谭琍敏在医院继续照顾女儿。李董淮仔细的问着李秉韬应该吃什么，要注意什么。李秉韬不高兴。出院就意味着要去上学，要去考试。他斜靠在姐姐床边，两个人在研究今年的贺岁电影哪个好看。《刺杀小说家》和《侍神令》是他们喜欢的菜。
李凌冬再也没有出现过癫痫症状，她也想出院。书包给她拿来了，她一直在复习。
“姐，你说要是晴明活在现在多好，可以让他给你治病。”
“晴明是一和可以随意穿梭与人间与妖界的阴阳师，又不是医生。”
“他是神仙。”
“鬼的神仙，他是半人半妖。”
“妖怪怎么了，有法术就可以给你治病。”
“笨蛋，阴阳师可以操纵鬼怪，不能医脑子。”
“他变个小鬼进去，从你的耳朵眼儿进去，找个会吸血的。”李秉韬说着抬手戳姐姐都耳朵，姐姐躲了一下。嘣的一声，姐姐的头撞到了墙。
所有人都吓了一跳。头，又是头。谭琍敏紧张的过来看女儿。女儿笑了。“看你们紧张的。”话没说完，女儿突然倒在床上，全身僵硬的往床下滑去。李秉韬吓坏了。伸手去拉姐姐，李董淮已经过来一把把女儿抱在了床上。“医生，医生。”所有人都在叫着。
李秉韬被李董淮挤倒在了地上。他不敢哭，他闯祸了，只能趴在地上一动不动。谭琍敏已经冲出了病房去找人。医护人员进来一堆，李秉韬爬到了姐姐的床底，努力蜷缩着身体。开始小声的哭泣。努力把自己缩成小小一只，双手抱在胸前，全身颤抖。他看不到姐姐的样子，一定很可怕。他把头埋的更深了。
李凌冬全身僵直着，就像一根棍子，眼睛睁的大大的，嘴巴却是歪着，双手在抓着自己的裤子。医生用了很大的力气才掰开，给她按了检测仪。脑电波的纸不断的吐出来，密密麻麻的的不规格的线条在夫妇两个眼中就像一团乱麻，乱糟糟的看不清楚。谭琍敏已经快窒息了，知道女儿会癫痫和见到女儿癫痫发作是两个概念。这样的女儿是陌生的令人感到心疼的。这种疼痛撕心裂肺，在她的整个身体整个灵魂蔓延，无法诉说。
她想哭却又拼命压抑着哭声，她怕影响到医生的救治，只能紧紧的咬住自己的手背。李董淮过来把她抱在怀中，拉开了她的手，把自己的手背塞到了她嘴边。他看到儿子爬到了床底，现在去拉他出来也不现实，会影响女儿的救治，他看了一眼，儿子还算好，只是在哭。
不知道过了多久，感觉时间长的已经到了世界末日了，女儿的发作才结束，她慢慢缓了过来。医生护士已经离开。交代了一些注意事项。
“妈妈。”女儿轻轻的叫了一声。
谭琍敏在用毛巾轻轻的给她擦脸。另一张床上李董淮抱着儿子。儿子也被吓坏了。他知道，是他引起了姐姐的癫痫。他一直在哭。他害怕爸爸会责怪他，更害怕姐姐会死掉。李董淮安慰着他。
“小韬韬。”
“姐姐叫你呢。”
李董淮把儿子把过去看姐姐。
“我没事了。”
“我不是故意的，我以后再也不碰你的头了。”
“这不怪你，怪那个吸毒犯。”
虽然李凌冬才发作过，但是李董淮还是打算带儿子回家了。他觉得儿子在这就像一个不定时的炸弹，不知道什么时候又会闯祸。虽然这是他第一次独自照顾孩子，但是他还是有信心能够做好的。
李主任过来了，听说李凌冬这次发作也是因为撞击。
“小心她的头，不要再发生碰撞。里面水肿还没消。我会调整用药剂量，晚上的药就要加。不过这次都发作时间和强度都没有上次的大了。”
李凌冬缓过来了，还在有点发蒙，发作时候她没有记忆，但是记得头被撞了。发作后身体也没有不舒服。她问妈妈，自己发作时有没有发出怪异的叫声？有没有大小便失禁？有没有留口水？得到的答案都是否定的。这一点让她很高兴。发作时不会像那个男孩一样难看，那个男生会发出怪异的叫声。这个让人很难堪。
“我是一个优雅的癫痫病患者。”她还和妈妈开着玩笑。
李秉韬躲在房间外，不肯再进来。
“别骂他，有什么事好好说。”谭琍敏交代着李董淮。
“我给你找个护工，两个人可以互相帮一下。”
“暂时不用。”
“吃饭什么的我给你们送。”
“有美团的，吃饭你不用操心，你带好李秉韬就行。”
经过了三天调整，谭琍敏的心态已经放下了。这三天李董淮的表现很好，一直在努力的弥补。她的仇恨已经放下了一些。这件事情要怪起来她也有责任。她不打算告诉女儿癫痫的真相。毕竟这是女儿的爸爸。她不想让女儿的生活一直在困扰中向前。她知道这种感觉。
她有个亲生父亲，还有一个继父，虽然继父一直对她很好，但是生父也曾经出现在她的生活中，被妈妈狠狠的赶走了。那天的妈妈就像一个疯子一样。她因此恨上了继父，觉得是继父的出现才让妈妈这么狠心。如果没有继父也许亲生父母就会复合。这件事情困扰了她到现在。
李秉韬乖乖的走了，只敢在门口望了望病床上的姐姐，姐姐感觉很好，但是谭琍敏还是不让她下床。
病房里只剩下了母女两。本来还期望着不再复发的癫痫又一次出现。这样的女儿是一刻钟也不能离开的。如果她在街上发病怎么办？如果在上楼梯的时候发病呢？女儿的教室又在四楼还有栏杆，学校里面到处有危险。不敢想象如果女儿发病时一人会怎么样？
女儿是乐天的，她一直在假装高兴。其实她是真的高兴，因为看到爸爸妈妈关系好了很多，互相能讲话了。一些微妙的变化在发生。她觉得自己就像一个调和油，把一家人调和在一起。她不喜欢爸爸妈妈离婚，不论在妈妈面前表现得多么的平静，她的内心深处一直很抵触爸爸妈妈离婚这件事。
李董淮开始了带娃模式，第一天晚上回去，李秉韬一直跟丧气的样子。他专门请示了谭琍敏后，晚上带孩子去看了一场电影还吃了一次牛排。睡觉的时候也是一直陪着孩子直到睡着。
每天带儿子去医院看姐姐，李秉韬都不敢往姐姐身边靠。姐姐一直告诉他没事宽慰着他。
“有的人就像天使一样善良，有的人就像魔鬼一样可恶。”
回来的路上，李秉韬突然说出了这样一句富有诗意和哲理的句子。李董淮连忙把这句话学给了谭琍敏。
“韬韬很敏感的。多给他一些鼓励吧。”谭琍敏回他。
父子两单独在一起待了两天，李秉韬觉得爸爸突然改观了很多，不再骂他，这个是最明显的。他竟然还会做饭，做的饭还很好吃。爸爸还知道很多的历史典故，晚上给他成语故事信手拈来。爸爸还会修水龙头，能把整个龙头拆下来重新安装，好厉害。他们过的很快乐。
“对不起。”睡觉前李董淮给谭琍敏发了这样一条消息。谭琍敏没有回。太多的伤害累积的太深，不是一句对不起就可以冰释前嫌的。谭琍敏还在等，她也很迷茫，离婚自己准备了那么久，一场变故打乱了一切。后面怎么办？何去何从她还在犹豫。
又住院到了周五，李秉韬没有上课，在家里李董淮陪着他复习。小学的课程不难，有爸爸的威慑在这里。李秉韬复习的很认真，下周期末考试。李凌冬也出院了，医院的检查都做了，她也没有其他症状，继续住院也没有意义，只有按时吃药定期复查。
5天了，好像过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一家4口又要齐聚温馨的家了。早早的李董淮就去买菜，他专门开车去了滇池边的村子，打算买条鱼，做个水煮鱼片。突然他看到了一个有点眼熟的瘦子走进了一条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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