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4章 真相
可是柳氏也不是好惹得，被姜锦莹甩了脸色后，笑容瞬间消失。
“莹丫头，这有些话你伯娘我本是可以不说的，但既然你话说的这么难听，我也就不客气了……老太太出事的那段时间，林姨娘每天都送糖水过去，还孝心大动的陪着老太太一起用，当真是有孝心吗？”
“当然，我阿娘孝顺老太太怎么了！”姜锦莹硬怼。
“呸！林姨娘她要是有这份孝心，早干嘛去了，怎么就这个时间点的去送糖水？这才送了几天呢，老太太就中毒要死了？别以为你阿娘那点小聪明我不知道，”柳氏翻了个白眼，讥讽道：“她不过是以身入局，掩人耳目罢了！”
林姨娘这一局的精妙之处，就是她以身入局，故意陪着姜王氏吃糖水，才使得老太太被哄骗蛊惑，变成如今的结果。
但是，这样的手法经不起推敲，只要稍微有点脑子的人，都能知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的意思。
——姜王氏同林姨娘的关系并不好，林姨娘一向也只是表面迎合而已，骨子里恃宠而骄，根本没将老太太放在眼里，这样的关系下，林姨娘怎么会突然对姜王氏示好呢？
——事出反常必有妖！
——尤其是姜王氏在吃了林姨娘送的糖水后就出事了，傻子都能猜到是她做的手脚。
“大嫂，你过分了，”姜欢及时站出来，叱喝道：“林氏又不是蠢的，怎么会做这种漏洞百出的事？一旦东窗事发，光是投毒谋杀这一条，都足以弄死她了！”
“东窗事发？怎么发？呵呵，”柳氏不屑的呵笑几声：“老太太没有娘家，稷山王家要不是收到你那个嫡长女的信，会来姜家吗？自然不会！同样的，若是没有姜青芷，老太太现在怕是已经进了棺材吧？哦，对了，我想起来，之前曾听下人们私下嘀咕，说是芷丫头前段时间不在汴京，连润喜都没带在身边，所以没人知道她去了哪里……老四，你不会是想要趁着芷丫头不在家，没人管老太太死活，才对老太太下手的吧？”
原本是说者无心，但是说着说着，柳氏就突然意识到不对劲。
早在前些天，她就听家里的婆子们闲话聊天，说是好久没见到姜青芷了，连润喜和竹枝都在家里蜗居不出，而她们那边的人也放出消息，说是大姑娘不在家里，甚至不在汴京。
但当时谁也没把这事放在心上，也就没有往深了去打听。
如今想来——
可有点细思极恐了！
此时，跟着看热闹的二房和三房等人，也逐渐意识到了不对劲。
姜长帆更是直接站起身，正色道：“老四，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被老太太抓住了把柄，所以才要趁此时机下黑手，指使林氏给老太太下毒？”
“你们都在胡说什么？”姜锦莹彻底崩溃了：“你们怎么说着说着，还说到我爹爹身上了？”
“你一个小孩子，懂什么！”姜正升当即起身，给了柳氏一个眼神。
柳氏心里也是吃惊的，没想到自己一番调侃，竟然有了意外收获。
当下，她立即拦下姜锦莹，拉扯到自己身边：“莹丫头，走，到这边来，我同你说句话。”
“我不，我要陪着爹……”
姜锦莹还想跟在姜欢身侧，但是被姜正升一把推开了。
“老四，你老实说，你这么急匆匆的要做掉老太太，一定是出什么事了……”
姜欢的瞳孔明显一缩，但还是犟嘴解释：“大哥，我……”
姜锦莹还要听下去，却被柳氏同二房三房的几个女眷，还有几个婆子簇拥着给拽走了。
“你们做什么？放开我，我，爹，爹爹……”
姜欢的神色让姜锦莹有种不好的预感——之前听说老太太出事，她也疑惑过——按照前世的时间线推断，老太太且得再活些日子呢。
怎么突然间就不好了呢！
后来，林姨娘告诉她，是她给姜王氏下了毒，姜锦莹还一再奇怪母亲的做法，不明白好端端的，她怎么就对老太太下手了。
可不管她怎么问，林姨娘就是不说，她也没法子，不能对自己亲娘用手段，况且事情已经发生了，她没时间多想已经发生的事，只能尽可能的去处理接下来的事情。
没想到，今日柳氏的一番话，竟然撕开了她心底多日的疑惑，也想要问清楚的这其中究竟是哪出错了。
奈何，柳氏等人的动作太大了，根本不是她能承受的，被硬生生的推出了祠堂。
“莹丫头，你这就不懂规矩了，你如今是范家妇，姜家的事情，你还是少说几句吧，再者说了，咱们做女子的，也就管好后宅那些事情，前院的那些破事，还是让他们男人做主吧！你说呢？”
柳氏皮笑肉不笑的开导着，但是姜锦莹却没心思回答，因为她发现被姜正升等人围起来的父亲，正在同他们几个人大声解释着什么。
可惜，没等她听清楚姜欢说了什么，祠堂的门已经被几个下人给关上了，连带着她一起都被关在了外面。
不知道为什么，姜锦莹的心很慌，总感觉有不好的事情会发生。
＊
祠堂内。
姜正升伙同姜长帆姜浩，兄弟三人拽着姜欢，一直走到祖宗牌位的供桌后面，避开所有人的视线后，才低声质问。
“老四，事关重大，你可要说实话！”
“这件事关乎我们姜家的颜面，你想好了在回答！”
“你究竟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们？为什么非要弄死老太太？”
“……”
而面对这一连串的问话，姜欢依旧是那种懵逼又愤怒的嘴脸：“你们在说什么！我怎么会……”
“老四，这里就咱们兄弟四个，你是怎么样的人，我们清楚的很，”姜正升直接打断他，不耐烦道：“林姨娘即便在你们四房可以恃宠而骄，也没有给老太太下毒的胆子，她之所以敢明目张胆的去做，事后又被封的滴水不漏，自然少不了你的助力……你现在还敢说你什么都不知道吗？”
“大家都是千年的狐狸，别玩聊斋那套把戏，”姜长帆紧跟着叱喝道：“我们现在还愿意给你这个机会，让你同我们解释，也是想看着大家兄弟一场，都是姜家人的份上，给你坦白的机会，我们也好商量着怎么去帮助你，所以你想好了再回答我们！”
姜浩更是直接：“他们的意思是说，林氏不过是为你担了个杀人的虚名而已，其实幕后的罪魁祸首是你！是你指使林氏去下毒的……这么说，你懂我们的意思了吧？”
“……”姜欢的脸色阴沉的可怕，眼神颤动。
很显然，这些人的逼问，问到了他心里最深的秘密。
姜正升揪着他的衣领，趁机再一次低声叱问：“你究竟为什么非要弄死老太太！”
“因为她该死！”姜欢忍无可忍的一声低吼。
姜正升闻言猛地松开手，神色也变了：“……还真是你！”
从柳氏说到姜青芷不在汴京的时候，他的心中便有了猜疑。
姜青芷与姜王氏交好，同姜欢却是水火不容，而今，林姨娘给老太太下毒又选在姜青芷不在汴京的时机，是不是意味着其中有什么猫腻？
他本想着趁此机会诈一诈姜欢，看看是不是能诈出点什么，没想到还真是有意外的收获。
而一旦开了口子，姜欢此时连装都不装了：“是我！就是我的意思，我不过是借了点老太太的东西，她就吵嚷着我是家贼，要收拾我，那些嫁妆她放着也是放着，我就借用一下怎么了？”
“老四，你家大业大的，也不缺一点东西吧？”姜浩疑惑的皱起眉头。
老太太的全部嫁妆是诱人不错，可一点半点的，也不至于姜欢就为此杀人啊！
“你到现在还不说实话？”姜长帆不耐烦了：“而且老太太那么多嫁妆，就是少一点半点的，也不至于就要你怎么样，以至于你要下毒害死她……”
能逼着姜欢动了杀人念头的，肯定是很重要的东西，绝对不可能是一点子钱财。
但是姜欢却嘴硬的很：“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我就是为了钱财弄死她的！你们不是想听实话吗？实话就是这个……”
＊＊
小炉灶上的水“咕咕”的冒着水汽，润喜坐在脚凳上，眼睛直勾勾的盯着烧开的水壶，却是想事情想到出身，直到热水扑腾出来都没反应。
卞妈妈进来时，恰好看到这一幕，连忙过来，拿起软布搭在水壶的手把上，将滚烫的水壶拿了下来。
润喜也猛然惊醒：“呀，水开了吗？我来我来……”
“我来吧，姑娘这些天定然是劳累了，所以才会失神，”卞妈妈说着，将热水灌入茶盏，又装了些凉水，压下灶火，重新坐上水壶：“姑娘累了就去休息，二小姐这边我来照看着。”
她说着端了茶盏要走，润喜却像是想起了什么，连忙追上来问道：“卞妈妈是老太太的陪嫁，后来做了陪房的掌事嬷嬷，一直是跟在老太太身边的吧？”
“你这孩子说什么胡话呢？当然了……”
“那妈妈对我们家姑娘的生母，也是了解的了？”
“……”卞妈妈的脚下一顿，倏然站住，神色微妙起来：“润喜姑娘，你想说什么？”
“我想问一下，我们家姑娘的生母，也就是崔大娘子，她究竟是怎么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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